赵泰捏碎玉佩跑了，废车场里就剩下他们五个，还有满地狼藉和一股子焦糊味儿。
紧张劲儿一过，五个人几乎同时腿一软，东倒西歪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气。刚才那场架打得，简直跟过山车似的，刺激过头了。
“我我靠”林啸第一个打破沉默，他摸了摸后背那道火辣辣的血痕，又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胳膊，突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有点傻乎乎的笑容，“我们真把那个装逼犯打跑了？赢了？”
那表情，混合著难以置信和后知后觉的兴奋。
“嗯，赢了。”苏黎轻轻应了一声，走到他身边，从小背包里拿出碘伏和纱布，小心翼翼地帮他清理伤口。她的动作很轻，眼神里还有一丝担忧，但更多的是柔和。
潘一鸣没管自己，第一时间就扑向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电路板碎片，像捡金子一样一块块捡起来，心疼地查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烧毁程度85，能量过载激发回路稳定性还需优化下次得加个限流”
陈默和秦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疲惫，但更多的是冷静下来的思考。
几人急忙回到窝点，那个活动室。
“复盘。”陈默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刚才那下精神冲击透支太狠了，“数据怎么样？”
秦轩已经掏出了电脑，点开一个界面，上面是战斗中几个手机和临时布置的探测仪传回的杂乱数据流，他手指飞快地滑动、筛选。
“根据能量强度峰值分析，单位用μe，我和一鸣一起用磁力单位μt做了算法，数据更直观。”秦轩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著屏幕光，“赵泰的能量波动，最高峰值稳定在85到90μe左右，而且源头发自他自身，非常凝练。
他顿了顿，调出另一组曲线：“我们很奇怪。我们是直接调用了灵气，所以能量是环绕我们身周的。”
“常态下，林啸的能量反应最强，大概在30μe上下浮动，我和苏黎学姐在25μe左右，陈默你和一鸣更低，只有20μe。但是——”
他重点圈出了战斗后期的几段数据：“在最后关头，林啸扑向一鸣的时候，他的能量场瞬间飙升到了62μe！翻倍还带了拐弯！苏黎学姐操控水幕拦截气刃时，能量反应也短暂跃迁到了51μe左右。陈默你在发动精神冲击时，能量强度也有一个陡峭的峰值47μe。”
林啸一听来了劲，也顾不上疼了，兴奋地插嘴：“啥谬矣？什么玩意儿？是不是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临阵突破？升级了？嘿嘿嘿！那我是不是比你们厉害了？”
秦轩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吐槽本能瞬间激活：“数据上看，你确实能量峰值最高。但用你能理解的话说，你不过是从‘稍微聪明点的浩克’变成了‘暴怒状态下的绿巨人’，更强、更快，但也可能更失控。本质没变。而且，为什么只有你、苏黎学姐和陈默有这种跃迁，我和一鸣没有？这值得研究。”
陈默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看来我们这条路，确实和赵泰他们不一样。如果大家都是手机，他们的能量是吸收灵气修炼出来、存在自己体内的，像是给自己开了个内存，有明确的容量指标，也就是‘境界’。”“而我们更像是给自己进化出了一个无线模块？自身没有内存，但可以联网实现内存效果？”
“这个比喻很好，林啸都能听懂！”秦轩难得地肯定了一句，“所以赵泰感受不到我们的具体‘境界’，因为他习惯感知的是‘内存卡’的容量，而我们这种‘信号强度’他识别不了。这或许是我们最大的优势——信息不对称。”
“哎，我说，”林啸挠了挠他被烧焦了一点的板寸头，突然冒出来一句，“咱们老说自己进化了进化了，怪别扭的，跟外星人似的。我看小说里都管这叫‘觉醒’，多带感！咱们就是‘觉醒者’！怎么样？”
众人一愣，仔细一想，哎？好像还真比“进化”听起来顺耳点，更有那种冲破束缚、发现真我的意思。
“觉醒者不错。”苏黎点点头。
“可以，用户听起来更容易产生代入感。”陈默从产品角度给予了肯定。
“命名通过。”秦轩言简意赅。
潘一鸣没说话，只是默默在记录本上写下了“觉醒者”三个字。
“那咱们这算啥水平？”林啸又来劲了，“赵泰不是说啥炼体、凝气、化罡吗？”
陈默想了想，结合刚才的数据和战斗情况分析：“如果按赵泰的标准，我们之前大概也就相当于‘炼体境’中后期，这次战中突破，应该是类似于‘凝气境’了。不过我们本质不同，不能直接套用他们的境界。”
他眼睛一亮，有了主意：“既然他们误以为我们是某个隐世宗门，那我们不如将错就错！以后对外，我们就自称‘灵息’，借用一下app的名字。对内，我们是‘觉醒者’！我们的初醒阶段，就叫‘觉醒者’，对应e级，大概相当于炼体境。而像今天这样在战斗中再次突破的，就叫‘共鸣者’，对应d级，相当于凝气境！怎么样？”
“灵息觉醒者共鸣者”林啸念叨著，越念越觉得有气势，“牛逼！就这么定了！”
起完名，林啸的表情又沉了下来，他想起赵泰最后关于他父亲的话。
“龙雀我爸他”林啸握紧了拳头，“等我妈情况再好点，我必须回老宅一趟！我爸肯定留下了什么！赵泰那王八蛋肯定知道点什么！”
这是林啸的心结，大家都明白。
“赵泰这一跑，肯定会把我们的消息带回去。”秦轩神色凝重，“我们算是被盯上了。app还要不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这次陈默态度很坚决，“但不能像以前那样小打小闹了。现在app没有摆上台面，也没有促进觉醒的能力。算法只要到位，就可以为合适的用户开启‘觉醒’！这不仅能积累数据，也能慢慢培养我们自己的班底！”
秦轩立刻支持：“我同意。数据样本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多数据来完善模型。可以设定更严格的加密协议和匿名机制。”
苏黎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危险了？万一被赵家或者其他势力发现？”
林啸倒是想得开：“怕啥！咱们现在可是‘灵息门’的高手！虚张声势谁不会啊！”
潘一鸣只关心技术：“用户端的数据监测模块需要升级，我可以做。”
看着伙伴们虽然担忧但依然支持的样子，陈默心里一暖。
就在这时，秦轩的电脑突然弹出一个提示框，是他之前设置的一个网路爬虫程序有了结果。
“嗯？”秦轩点开报告，快速浏览，眉头微微皱起，“有趣。我设置的爬虫捕捉到，近期宁城及周边地区，网路上关于‘超自然’、‘怪异现象’的匿名讨论和求助帖数量，有显著增加趋势。比如，‘家里盆栽一夜长到天花板’、‘登紫金山看日出的学生情侣遇到了智商极高的野猪’、‘夜跑时看到模糊的白影’虽然大多被当成谣言或巧合，但发生频率和描述，与我们遇到的‘灵气逸散’现象吻合度很高。”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难道灵气逸散的影响，比他们想象的更广？不只是植物，还有动物？
就在几人消化这个新信息时，陈默口袋里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短信提示音。
他随手掏出来一看，发件人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内容很短，但措辞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陈默先生，您好。关于今日傍晚宁城西郊废弃车辆处理场发生的意外事件，我们需要向您了解一些情况。请您保持手机畅通，近期勿离开宁城，配合后续问询。——宁城市公安局特殊事务协调办公室”
没有威胁，没有质问，但那种公事公办的语气，以及“特殊事务协调办公室”这个从未听过的部门名称，却像一块冰，瞬间压在了五人心头。这才多久，就精准锁定？
“公公安局？”林啸咽了口唾沫，“还特殊事务？这这又是什么鬼？”
苏黎担忧地看向陈默。
潘一鸣默默收起了他的电路板。
秦轩飞快地在电脑上查询这个部门名称，结果一片空白。
陈默看着那条短信，心里翻江倒海。似有所感地打开手机上的购票软体，尝试购买一张离开宁城的火车票。
系统提示：“您的身份信息暂受限，无法完成购票操作。”
果然
陈默把手机屏幕转向大家，苦笑一声：“看来，真的是官方。”
赵家，或许只是这个正在缓缓揭开面纱的超凡世界，抛出来的第一块问路石。
水面之下，隐藏着的，是一个更加庞大、复杂且暗流涌动的未知领域。
巨富之路，磕磕磕磕绊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