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了。
为啥不打车?废话,穷啊。
陆阿姨是林啸的妈,对他跟亲儿子没两样。爸妈走得早,爷爷把陈默拉扯大,老爷子前几年也撒手去了,没留下啥,就留下一个老房子。林啸一家看他一个人,没少接济他。
现在陆阿姨病了住院,花钱跟流水似的,林啸那傻大个除了打拳就是送外卖,挣那点钱根本不够填窟窿的。
陈默把自己攒的那点生活费也塞了过去,能帮一点是一点,偶尔有不错的兼职就拉上林啸一起干。
所以,每个周末回“家”里吃饭,成了他雷打不动的行程。不但饭钱省了,还能跟林啸一起跑跑外卖,多少也能挣点外快。
刚下公交看向那条熟悉的巷子口,陈默就觉著不对劲。
太安静了。
平时这时间,巷子口老头下棋老太太唠嗑,热闹得很。现在,一个人也没有。
往里走几步,陈默眼皮一跳。
巷子深处,三四个人围着一个抱头蹲著的壮实身影,圈儿踢。那蹲著的姿势,标准的抱臂护头,不是林啸还能是谁?
“妈的!敢打我兄弟!”陈默心里骂了一句,林啸可是正儿八经的专业拳击手,平时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今天怎么被几个穿的人模狗样、细胳膊细腿的年轻人按著打?
眼睁睁看着一个黄毛一脚踹在林啸的肋骨上,林啸只是闷哼,身体蜷缩,死死咬著牙没求饶。陈默拳头捏得发白,指甲掐进了掌心,他想起医院里陆阿姨苍白的脸,想起自己塞过去那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咸鱼墈书 耕新罪全
明知道对方是混蛋,自己连拼命资格都没有的憋屈感,像火一样烧着他。
等等!眼花了吗?
刚才那个挥拳的黄毛,拳头上好像闪过一抹极淡的白光?像灯泡烧掉一样,闪一下又没了。
“肯定是昨晚上熬夜写方案眼花了。”陈默甩甩头,也顾不上那么多,吼了一嗓子:“喂!干嘛呢!以多欺少啊!报警了!”
那几个人停下手,带头的就是那个黄毛,斜眼看着陈默:“你谁啊?少他妈多管闲事!”
地上,林啸抬起青紫的眼角,看到陈默,急了:“没你事!走!”
陈默没理他,盯着那黄毛:“我是他兄弟,算什么闲事?几个打一个,还要不要脸?”
黄毛嗤笑一声,上下打量陈默,一身地摊货,跟看路边的垃圾差不多:“兄弟?穷鬼还挺仗义。那就分你两个,垃圾玩意儿以后长点记性!”
说完,旁边一个混混上来就给了陈默一脚。
陈默当场就跪了,胃里翻江倒海,疼得直抽冷气。这瘦高个儿看起来没二两肉,力气真大!黄毛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得意一笑。
然后蹲下来,拍了拍林啸肿起来的脸颊,声音阴恻恻的:“听着,林啸。你妈还在医院躺着呢。你小子别想着跑,你也跑不了。签了字,拿钱给你妈治病,大家都好。要是不签,我们兄弟几个”
他冷笑一声,凑近林啸耳朵,但声音大得陈默也能听见:“永远能找到你,就今天这套,每天给你来一遍。你要是真孝顺就拿着钱救你老妈,免得兄弟们天天跑。”
说完,黄毛站起身,歪头点起一根烟,拿下来又朝陈默啐了一口:“呸,穷鬼,揍你都嫌手脏。我们走!”
几个人晃晃悠悠往前走,有意让人看看自己多威风。
陈默捂著肚子,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林啸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又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操”林啸低骂,人还没走远,他连骂都不敢大声!脸上全是懊恼和不甘,“陈默,对不住,连累你了。”
“少他妈废话。”陈默撑著墙站起来,挨着林啸旁边坐下,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腰上挨的那下还火辣辣地疼。他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儿啊,“要不别扛着了。”
心里憋闷,还有点莫名的慌。他下意识地,就像过去十年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在心里默念起爷爷教的那段口诀:
“静息端坐,舌抵上腭。鼻吸口吐,细缓深长。吸至丹田,鼓腹如囊”
呼吸慢慢调整,变得又细又长。每次他不开心或者压力大的时候,都会这么干,算是他独有的压力释放。
“欸卧槽?!”不对劲!
突然,一股从未有过的清凉气流,随着呼吸沉到了小腹!然后像炸开的烟花,猛地流向四肢百骸!
刚才还疼得钻心的腰,剧痛就被抽走了似的,迅速消退,只剩下一点点轻微的酸胀。紧接着,他感觉耳朵里“嗡”一声轻响,好像堵著的耳朵突然通了。
世界也一下子变得特别清晰!巷子口老树的树叶纹路清晰可见,小吃店里铲子挥动摩擦铁锅的呲啦声,一下子涌来,冲得他失神!
他甩了甩脑袋才有点缓过劲来!眼睛聚焦远处黄毛那几个人,耳朵中那几人的脚步声、说话声,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
“毛哥,那破房子鸟不拉屎的,非得买下来?”
“废他妈什么话!赵公子说了!不管什么手段必须拿下!那地方‘灵气’足!”
“灵气?哇,那咱们是不是也能沾沾光”
“想得美吧你,再问给你脑袋拧下来!照做就行!赶紧走,欸,怎么少了一个?晦气!”
赵公子?灵气?
这都什么跟什么?陈默有点懵。但他的脑子立刻开始自动运转,对比分析。
唯一的不同变数,就是刚才挨了那顿揍。还有那奇怪的白光!
他猛地看向自己的腰侧,撩起t恤,刚才被踹的地方,那片明显的淤青,此刻竟然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不是心理作用!这口诀真有用?!
“林啸!别动!”陈默激动地一把按住强撑著准备站起来的林啸。
“干嘛?我疼着呢”林啸莫名其妙。
“信我一次!”陈默眼神灼灼,把他扶正,“跟着我做!吸气慢点对,沉下去,感觉到没?呼气把浊气都吐出来”
他一边引导,一边集中精神,试图去“感知”林啸体内的气息流动。说来也怪,他好像真的能模糊地“感觉”林啸呼吸的节奏有些乱,胸口有些滞涩。
“这里,气不顺,再慢点,专注。”陈默用手指点了点林啸的胸口。
林啸将信将疑,看着陈默异常认真的眼神,还是照做了。
几个循环下来,他猛地睁开眼睛,一脸活见鬼的表情:“卧槽!神了!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又惊又喜:“真的!舒服多了!你这什么气功按摩?这么牛逼?”
陈默看着他青紫消退!没解释,直接把他拉起来:“走,回家再说!”
两人互相搀扶著回到林啸那个小家。一进门,林啸就迫不及待地对着空气挥了几拳,虎虎生风。
“牛逼!太牛逼了!默子,我感觉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牛!”林啸兴奋得满脸红光,对着墙角那块当凳子用的厚实水泥板,下意识地就是一拳捶了下去。
“你他妈的!别别别!”陈默想阻止都来不及。
只听“嘭”一声闷响。
林啸嗷一嗓子收回手,使劲甩:“疼疼疼!”
陈默正要骂他,目光落到那块水泥板上,话卡在喉咙里了。
水泥板表面,以林啸拳头落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正缓缓蔓延开来。
两人面面相觑,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林啸看着自己的拳头,又看看水泥板,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我我干的?”
陈默没说话,走过去摸了摸那些裂纹,真实无比。
他抬起头,看着林啸,眼睛亮得吓人,之前所有的困惑、猜测在这一刻串联了起来。挨揍、白光、口诀生效、伤势痊愈、感知增强、还有林啸这非人的力量
那个黄毛说的“灵气”,恐怕是真的!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陈默。
如果这不是个例呢?
如果这种“引导”,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复刻出来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桌上那台屏幕碎了一角、但还能开机的旧笔记本电脑上。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滋生。
这玩意儿要是能成那得赚多少钱啊?!
轮到我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