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二十二套雷达和光电告警系统，全部都是瞎子？！
它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旁若无人地，贴近了二十二架顶级战机组成的、人类历史上最密集的空中堡垒？
这是何等的傲慢。
这是何等的……恐怖！
岳启川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
他的手，痉挛着伸向通讯面板。
他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砸下了那个红色的通话按钮。
一声完全变调的，混杂着惊骇与绝望的嘶吼，撕裂了整个通讯频道。
“敌机——！”
“它就在我们后面！！！”
蓝方，地下指挥中心。
谢明远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神情平静地注视着巨型主控屏幕。
屏幕上，数据流瀑布般垂落，刷新不止。
那是“游隼”首次空战的全程记录。
从导弹发射，到命中目标，每一个毫-秒的细节都被完美复现。
旁边的几位专家正激动地讨论着，脸颊因亢奋而涨红。
“十枚导弹，十个目标！百分之百的命中率！这简直是神迹！”
“它的火控系统，是足以改写战争形态的杰作！”
谢明远却微微摇了摇头。
他伸出手指，在虚拟屏幕上轻轻一划。
所有导弹攻击的模拟动画，瞬间关闭。
“这些数据，参考价值不大。”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控制室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看向他，眼神里写满了无法理解。
十比零的辉煌战绩，还叫参考价值不大？
谢明远没有解释。
他的目光，落在了另一组数据上。
那是“游隼”在规避与追逐中，展现出的机动性能参数。
最大过载。
瞬时盘旋角速度。
极限爬升率。
这些冰冷的数字，在他眼中，远比任何战果都更加迷人。
那才是“游隼”真正的艺术。
用导弹在几十公里外解决战斗，太无趣了。
那是武器的胜利，不是平台的胜利。
他想看的，是“游隼”在最极端，最混乱，最贴近死亡的距离上，能爆发出怎样恐怖的力量。
他想看一场，只属于飞行器本身的……纯粹的杀戮秀。
谢明远转身，坐回自己的控制台前。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快地敲击，调出了一个深藏在系统底层的指令窗口。
一行冰冷的系统提示符在屏幕上闪烁。
他输入了一行代码。
屏幕上弹出一个猩红的警告框。
【警告：即将解锁实验性武器“gl-1型激光机炮”，该武器稳定性未知，确认解锁？
谢明远指尖落下，敲下回车。
警告框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绿色的确认信息。
【指令已发送。
【“游隼”激光机炮，解锁成功。
做完这一切，谢明远站起身，脱下身上的白大褂，随手搭在椅背上。
“走吧。”
他对着身后的团队成员们说道。
“去红方指挥中心看看。”
黄志强第一个跟了上来，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困惑与浓浓的忧虑。
“谢总，这就……完了？”
“嗯。”
“可是导弹呢？不为‘游隼’补充弹药吗？”
黄志强急了。
“它现在是空载状态！对面还有三十二架满编战机在天上等着它！”
谢明远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谁说，它没有弹药了？”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大门。
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专家。
黄志强愣在原地，大脑几乎宕机。
什么意思？
激光机炮？那个连理论数据都跑不完的测试项目？
用那个东西，去跟三十二架满载弹药的顶级战斗机近距离格斗？
他疯了？
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还愣着干什么？跟上！”
前面传来同事的催促。
黄志强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多想，赶紧拔腿追了上去。
他有一种预感。
今天，他将亲眼见证一个颠覆整个空战历史的瞬间。
高空之上。
岳启川那一声嘶吼，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
整个公共通讯频道，瞬间引爆。
“敌机？重复你的话！”
“方位？！我在哪？！”
“我什么都没看见！雷达干净得像张白纸！”
“岳启川！你确定不是视觉疲劳？！”
飞行员们的惊呼和质疑此起彼伏。
他们下意识地操控战机做出规避，严整的队形瞬间出现了一丝混乱。
没有人愿意相信。
在三十二架战机组成的，覆盖了方圆数百公里空域的严密搜索网下，那架幽灵能无声无息地贴到他们身边。
这违背了科学。
这甚至是在践踏物理学。
然而，岳启川接下来的话，让所有人的心脏骤停。
“它就在编队右后方！”
“三公里！不！它在加速！”
“两公里！”
这一次，不止是岳启川。
好几名位于编队后方的飞行员，都通过座舱盖，用肉眼捕捉到了那个恐怖的黑影。
一个无法用现有空气动力学解释的，充满非人美感的黑色飞行器。
它没有喷出任何尾焰。
却以一种违背惯性的姿态，疯狂拉近与编队的距离。
“我的天……”
“真的是它！”
“所有告警系统都是瞎子！见鬼！”
恐慌，病毒般在通讯频道里蔓延。
但与此同时，一股压抑了太久的狂暴战意，也在每个红方飞行员的心中轰然引爆。
找到了！
这个戏耍了他们半天，让他们颜面尽失的混蛋，终于露面了！
管它是什么牛鬼蛇神！
既然敢出现，那就把它打下来！
“所有单位注意！自由开火！把它给我轰成碎片！”
指挥中心里，李卫国同样看到了通过岳启川座舱传回的实时画面。
他的瞳孔缩成了一个点。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无法理解。
他想不通。
那架“游隼”为什么要放弃自己最大的隐身优势，主动凑到三十二架战机的枪口下？
是傲慢到了极点？
还是……单纯的找死？
“指挥官！它想干什么？近距离格斗？”旁边的空战专家发出不敢置信的惊呼。
“这是三十二架迅鸿-2和凛风-27！一座会飞的钢铁堡垒！它单枪匹马冲进来，连一秒钟都撑不住！”
李卫国死死盯着屏幕，没有说话。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方的指挥官，绝不是一个傻子。
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在所有人惊疑不定之际，天空中的战局，已瞬息万变。
三十二架战机组成的庞大机群，在短暂的混乱后，迅速开始调整阵型。
一个标准的钳形包夹战术。
外围的战机向两侧拉开，试图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游隼”彻底锁死。
而位于核心的几架战机，则已开始调转机头，准备用机炮和近程格斗弹，将这个胆大包天的闯入者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