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你爸说么,解放前人家家里可是开镖局的,存款说不定几辈子都花不完。
七七亲哥还是连长转业,现在可是轧钢厂保卫科的副科长。”
许大茂还是有些不甘心,想到祁安和父亲屋里聊野山参的事,便小声说道,“妈,我只是要一双皮靴而已。
妹妹都有两双了,就不能给我买一双。
爷奶要是知道你们只给闺女买,不给儿子买,指定骂你们脑子有……。”
虽然知道爷爷奶奶重男轻女,‘病’字许大茂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然后,转身就跑。
他怕挨揍。
许大茂听到过父母的谈话;说雨水喜欢和妹妹玩,祁安把雨水当亲生女儿养。
对妹妹好,只是做给祁安一家人看的。
不能让祁安说他们许家重男轻女。
可父母现在的态度明显更在乎妹妹,已经往重女轻男的路上越走越远。
——
二人来到卧室,许伍德拿出钥匙打开一个锁着的柜子,拿出一个长约二十公分左右的木盒,
木盒上同样有把铜锁,打开木盒后,拿出一个红色稠布包裹着的长型物品,直接递给了祁安。
祁安刚打开,许伍德就发现了不对劲;“我怎么觉得这根参色淡了不少呢?”
祁安只是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趣,“这根参,谁帮你干燥的?”
“我自个,特意跟一个老郎中学的。”
祁安把‘野山参’递到许伍德面前;“你闻闻,应该是这个味道吗?”
许伍德接过‘野山参’放到鼻子下猛嗅了几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中药味挺浓的。”
祁安无语,心说,“用中药泡出来的,味道能不重吗?”
“八十年份的参应该只有轻微的木香味和药香味。
还有,这个头,说两百年都有人信,明显就不对劲。
也有优点,卖相是真不错。”
最后一句祁安夸的真心实意。
这根野山参主根上分出几条粗壮的支根,向四周伸展着。
支根的形态各异,有的弯曲如弓,有的笔直如剑,有的相互缠绕。
支根的表面同样布满了皱纹,象是岁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许伍德很是不甘心,“那个,祁安,你会不会看错了?”
祁安理解许伍德的心情,看到床头柜上的搪瓷缸子里有白开水,就往手指上倒了一点。
然后在‘野山参’上使劲搓了几下,把手指伸到许伍德眼前,很明显有淡淡的黄色。
这是用一种灌木的根精心打磨出来的,你要是还不信就用清水泡上两个小时,指定掉色。
许伍德彻底死心了,有些颓废的坐在床边发呆。
“象这种专门做假参的骗子并不多,想不想把人找出来。”
许伍德苦笑;“都过去五六年了,说不定早跑去别的城市了,上哪找去?
我现在只记得那人穿了一件棕色的兽皮坎甲,还背着弓箭。
整张脸都遮住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就是走个面对面我都不见得能认出来。”
“不用沮丧,做这种偏门的不可能单打独斗。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有自己的地盘划分,这些骗子很大可能还在四九城附近。
若真能找到人,多少总得找补些回来不是吗?
就是找不到,也算是尽了心,没有遗撼,又不损失什么。”
“冯老二。”
许伍德猛然站起身,他似乎明白了祁安的意思。
他就说吗?
祁四爷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这是想让他办事。
“聪明,敢做吗?”
祁安目光坦然。
“为什么是我?祁四爷身边应该不缺人吧?”
祁安也不隐瞒,直言道,“一,冯老二今天在院里闹这一处,你接触他买野山参不突兀。
二,你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在附近挺有名气。
最重要的是,你有买野山参的财力。
三,陌生人贸然说要买野山参,冯老二是个蠢人,或许不会多想。
骗冯老二的人肯定会起疑心,因为他们很谨慎,大多时候只会自己查找客户。”
看到许伍德低头,沉默不语,祁安问道,“你怕被事后报复?”
“为什么不直接去黑市。
只要开市,几乎都有卖野山参的。”
许伍德是真的不明白,当然,也有怕被报复的可能。
从乱世中走来,他向来活的小心。
祁安叹气,“黑市没戏,敢摆到明面上让人随便看的野山参,大部分摊主都不知道是假的。
或确实是参类的一种,足以以假乱真。
这种实实在在的假参,他们只找有急用的或是像冤大头的。
还有自以为的聪明人,想挣差价的。”
许伍德的老脸红了。
还好,总下乡放电影,脸晒黑了很多。
“这次就能保证找到制假参的吗?有没有可能卖家也不知道?”
许伍德显然还是不愿意干。
“可能性不大,因为冯老二说是看病的大夫。
你能不能帮忙问问,给冯老二儿子瞧病的是游方郎中还是坐馆大夫。”
看到许伍德实在不愿意,祁安也不再勉强。
他军人的身份敏感,不好亲自去问。
“好,我这就去。”
许伍德很痛快便答应下来。
钱没了可以赚,命可只有一条。
一个做假参的团伙,他是真的不敢招惹。
只是套个话的小事,还是没问题的。
祁安婉拒了许大茂母亲的留饭,回到了家里。
同一时间,许伍德晃晃悠悠来到了冯建中家门口。
冯志高母亲正在煮面条,他在门外跟大哥冯志鹏抽着烟,时不时跟母亲阴阳冯老二几句。
许伍德带着关切的表情走到这兄弟俩跟前轻声问道,“哎,你爸还好吗?让他有空去我那喝一杯。”
“许叔好。”
冯志高兄弟俩异口同声,他们感受到许伍德的善意,有些感动。
“唉,你们兄弟俩都是勤劳能干的好孩子,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