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冲击四大(1 / 1)

第三天,徐辰接到了田刚院士的电话。

“徐辰,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当徐辰再次走进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时,他发现,办公室里,除了田刚院士,还多了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学者。两人正在交谈着什么。

徐辰没见过这位老师,但是通过之前的教师名录等资料有点印象,似乎是刘若川教授。

“来,徐辰,我给你介绍一下。”田刚院士看到徐辰,笑着招了招手,“这位,是咱们数院的刘若川教授,国内解析数论领域的顶尖专家。”

“刘教授好。”徐辰连忙躬敬地问好。

“你就是徐辰?”刘若川教授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审视,“小伙子,不错。后生可畏啊。”

“坐吧。”田刚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我们两把你那篇论文,从头到尾,又仔仔细细地,过了两遍。”

他顿了顿,给出了最终的结论。

“数学证明上,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你的整个逻辑框架,是自洽的,结论,是可靠的。”

对此,他早有预料。系统出品,必属精品。如果连数学正确性都保证不了,那这个系统,也太掉价了。

“但是,”田刚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从一篇‘合格的论文’,到一篇能冲击‘四大’的‘顶级论文’,中间,还差了一口气。”

“这口气,不在数学本身,而在‘表达’与‘组织’上。”

这一点,徐辰倒是也能猜得到。

系统提供给他的,是最内核的数学证明。但一篇真正的学术论文,不是写给自己看的,而是要呈现给整个学术共同体。

读论文的人,可能并非你这个细分领域的专家,他们需要了解这个问题的来龙去脉和一些必要的基础信息。并且,在关键的逻辑转折处,需要用精准的文本,来阐明你的思想脉络。

更何况四大顶刊这样的期刊。

……

“你看,你的引言部分。”他指着屏幕上的一段文本,“你只陈述了你要解决的问题,以及你所使用的内核方法。这对于一篇普通的论文来说,足够了。但对于‘四大’级别的文章,远远不够。”

他的语气,不象是在批评,更象是在传授一种属于顶尖学者的“品味”。

“一篇顶刊的引言,其本身,就应该是一篇小型的、高度浓缩的学术综述。你需要清淅地,勾勒出这个问题的‘学术地图’。你需要告诉读者,这个问题,在希尔伯特问题体系中,处于什么位置?与朗兰兹纲领,有何种潜在的联系?前人在‘筛法’、‘圆法’等经典路径上,做过哪些标志性的工作?他们的理论,在何处遇到了本质性的障碍?”

“你需要将你的工作,精准地,‘嵌入’到这个宏大的历史坐标系中。要让读者,尤其是那些并非你这个小领域的专家,能够清淅地,看到你这块‘拼图’,对于整个‘大画面’的意义。要让他们明白,你的工作,不是一次孤立的技巧展示,而是对整个领域认知边界的一次有意义的推动。”

刘若川教授也在一旁,补充道,他的声音,比田刚院士更具解析数论的“锋利感”:

“还有你的证明部分。你的推导过程,非常漂亮,充满了天才的巧思。但是,太‘致密’了。”

他用了一个非常专业的词——“致密”(dense)。

“你将许多在你看来‘显而易见’的、需要数页计算才能严格证明的中间步骤,都一笔带过了。这对于你自己来说,没有问题。但对于一个需要花费数周时间,去逐行验证你的每一个论断的审稿人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你需要,将你的内核证明,进行‘模块化’的拆解。将其中每一个具有独立价值的、可以被反复引用的关键步骤,都提炼成一个独立的‘引理’(lea)。每一个引理,都只证明一个单一的、清淅的结论,并附上完整的、无可挑剔的证明过程。”

“然后,再象公理化地构建一个数学体系一样,用这些引理,去逻辑地,推导出你最终的‘定理’(theore)。”

“这样做,有两个至关重要的好处。”刘若川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它极大地,增强了你论文的可读性与可验证性。它能让审稿人,毫不费力地,检验你逻辑大厦的每一块‘基石’是否稳固。这是一种对审稿人智力劳动的尊重,也是一种自信的体现。”

“第二,它也极大地,提升了你工作的‘可引用性’和‘工具价值’。后来的研究者,可能并不需要你最终的那个宏大定理,但他们可能会发现,你的某个关于‘指数和估计’的小引理,恰好是他们自己研究中,可以使用的关键工具。他们会引用你的引理,你的工作,就会因此,被编织进更广阔的学术网络中,产生更深远的影响。”

“一篇伟大的论文,不仅要有一个伟大的结论,更要象一个开放的‘工具箱’,能为整个学科,提供养分。”

……

两位顶尖学者,你一言,我一语,从论文的宏观结构,到微观的符号使用规范,为徐辰,进行了一场长达两个小时的、堪称“奢侈”的顶级学术辅导。

徐辰听得很认真。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写过论文,但是四大的要求之严格,让他对论文写作的认识更上了一层楼。

他明白了,一篇伟大的论文,不仅仅是“正确”的,它更应该是“清淅的”、“深刻的”、“有传承的”。

甚至是“美的”。

……

在两位大佬的悉心指导下,徐辰又花了将近两周的时间,将自己的那篇“天书”,进行了一次脱胎换骨般的重构。

他重写了引言,将自己工作的学术坐标,精准地,定位在了“解析数论”与“代数几何”的交叉点上。

他将原本那个长达十几页的内核证明,拆解成了七个独立的、逻辑层层递进的引理。

他甚至还增加了一个附录,用更初等的语言,解释了他那个内核工具——tt变换的构造动机。

当他将这份长达六十多页的、堪称完美的最终稿,再次交给田刚院士时。

田刚院士,只看了一遍,便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以了。”

“这篇论文,现在,已经具备了冲击‘四大’的潜质。”

他看着徐辰,脸上露出了鼓励的笑容。

“准备投稿吧。”

……

在投递前,田刚又象一个即将送孩子远行的老父亲,不厌其烦地,叮嘱了一些投稿的“注意事项”。

“‘四大’,每一本,都有自己的‘脾气’和‘偏好’。”

“《数学年刊》(annals of atheatics),是普林斯顿的‘后花园’,风格最传统,最保守,对文章的‘完备性’和‘深刻性’,要求最高。你的这篇论文,虽然思想很新,但结论还不够‘重’,投《年刊》,希望不大。”

“《数学学报》(acta atheatica),是欧洲的老牌贵族,偏爱几何与分析,对文章的‘优美性’和‘技巧性’,要求极高。你的这篇,风格上,不太契合。”

“《美国数学会杂志》(jas),风格最开放,最前沿,喜欢那些能打通不同学科壁垒的、‘交叉性’的工作。你的这篇,虽然也涉及了代数,但本质上,还是纯粹的数论,投jas,也不算最优选。”

“所以,”他做出了最终的建议,“最适合你的,还是《数学新进展》(ventiones atheaticae)。”

“这本期刊,以其对文章‘思想原创性’的高度重视而闻名。他们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象你这样,用一个全新的、出人意料的‘想法’,去解决一个经典问题的文章。你的这篇,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

“还有,”他压低了声音,传授了一点不为人知的“小技巧”,“投稿的时候,除了我,你可以在‘建议审稿人’那一栏,再填上两三个名字。比如,普林斯顿的萨纳克,或者法国的德利涅。”

“这并不是说,编辑就一定会把你的文章,发给他们审。但这是一种‘姿态’,一种自信的体现。它在告诉编辑:‘我的工作,不怕被这个领域最顶尖的大牛来审阅。’”

“有时候,这种自信,会为你赢得一些额外的‘印象分’。”

“最后,也是最玄学的一点,”田刚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是时机。”

“每一本顶刊,在每一个时期,都会有自己偏爱的风口。可能前几年,他们特别喜欢‘代数几何’的文章;后几年,又开始偏爱‘微分方程’。你要做的,就是去分析这本期刊最近一两年发表的文章,去‘感受’他们当下的‘学术潮流’。”

“你这篇,是‘解析数论’。而这个领域,因为张益唐的工作,最近几年,正处于一个不大不小的‘风口’上。”

“所以,现在投,时机,刚刚好。”

“谢谢老师,我记下了。”

这番话,让徐辰大开眼界。

他没想到,一篇论文的发表背后,竟然还隐藏着如此之多的“人情世故”和“策略博弈”。

“好了,”田刚站起身,拍了拍徐辰的肩膀,“该教的,都教给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和一点点的运气了。”

“有时候,一篇伟大的论文,能否被快速接收,真的,只取决于,你的稿件,是否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人的办公桌上。”

“所以,投完稿,就忘了它。”

“然后,去开始你下一段的研究。”

“谢谢老师。我都记下了。”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知识偷渡者 全能学霸人生 相亲,发现对象是妹妹班主任 太阳天天会升起 黑科技:开局就是人工智能 万倍增幅系统,捡垃圾成科技巨头 保姆是你白月光,我嫁京圈太子你哭啥 没钱回家过年?发个红包万倍返现 算命簿 1975:从倒爷开始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