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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玄菟鏖战,雷霆立威斩马逵(1 / 1)

云城大捷的消息传回洛阳,萧策悬著的心稍稍落地,可眼底的怒火却半点未消。优品暁税枉 更新醉全马逵勾结蛮族、祸乱北疆,割据之心昭然若揭,此等叛逆若不除,北疆、辽东皆无宁日,朝廷威严更无从谈起!

此前隐于云城外密林、窥探秦锋大军的黑影,原是马逵派去联络漠北有熊部首领熊都的心腹马贡。马贡联络使命返程途中,恰巧撞见秦锋率领五千贪狼军驰援云城,他潜伏暗处清点援军人数,确认援军仅有五千之众后,便连夜策马赶回辽东,将此事禀报马逵。彼时马逵正端坐府中饮酒作乐,听闻援军不过五千人马,当即轻蔑嗤笑:“区区五千援军,也敢与熊都数万铁骑抗衡?萧策麾下无人至此,北疆必破无疑!”全然未将这支援军放在心上,依旧耽于享乐,对北疆战事毫不在意。

更令人心惊的是,马逵的野心远不止于勾结蛮族。早在一月之前,他已暗中与先前随赵王叛乱失败后、侥幸逃窜的宗室残余势力搭上了线。

彼时,一名自称赵王旧部的密使,历经艰险潜入辽东,于深夜密会马逵。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着两张各怀鬼胎的面孔。密使代表流亡的宗室势力,向马逵献上了一条更为歹毒的“南北联动”之计:

其一,实施“两面夹击,绝杀北疆”之策。约定待蛮族主力铁骑南下,将北疆守军及朝廷援军牢牢牵制于云城一线时,马逵即率三万辽东精锐卸下伪装,转而西进,直插北疆防线侧翼薄弱处。此举并非为与蛮族会师,而在速断朝廷大军后路与粮道,形成与蛮族前后合围之势,力图全歼萧策所遣援军及北疆守军,彻底摧垮北疆防御体系。

其二,策动巴蜀,乱其腹地。 与此同时,宗室密使将携带马逵提供的朝廷“北疆危急、中原空虚”的情报,再度秘密潜入巴蜀,游说蜀王高孟与巴王高雄。他们将极力渲染萧策政权此刻“首尾难顾”的困境,怂恿二王抓住千载难逢之机,即刻举兵北上,进犯中原,牵制乃至消灭朝廷部署在关中和中原地区的机动兵力。

其三,乱中夺权,重分天下。 一旦北疆兵败、中原战火重燃,萧策必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届时,马逵与宗室残余便可里应外合,趁京城防务空虚之机,扶持一位流亡宗室为傀儡,打出“清君侧、复正统”的旗号,直取京畿,颠覆萧策掌控的朝堂。事成之后,流亡宗室承诺重掌的“新朝廷”将加封马逵为骠骑大将军,晋爵安辽公,并准其永镇辽东兼领北疆,使其成为帝国北方独一无二的藩镇巨头。

马逵早已觊觎那“裂土封王、位极人臣”的显赫与权柄,对此等看似万无一失的连环毒计,自是欣然应允,并即刻开始暗中调动兵马,囤积粮草,只待蛮族在云城方向取得突破,便依计行事,给予萧策致命一击。白马书院 首发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秦锋的驰援如此迅捷,手段如此酷烈,其“铁血人屠”的威名,即将先一步粉碎他精心编织的迷梦,让这场看似天衣无缝的阴谋,自一开始便蒙上了失败的阴影。

此时,中原各州的收编整训已尽数完成,一支约十万人的中原大军战力初成,各州府秩序井然,民心稳固。萧策当机立断,召集群臣议事,沉声道:“马逵通敌叛国,俱狼眸暗线密报此贼又勾结宗室残余酝酿大乱,此贼不除,祸患无穷!命赵衍自中原大军中分兵四万,以楚猛为将,即刻挥师北上;另调李飞豹率一万北疆锐士,于辽东边界与楚猛部汇合,任命李飞豹为平辽都督,楚猛为副将,兵锋直指辽东,务必擒杀叛逆马逵,粉碎其南北勾结的阴谋!”

话音落,又补道:“传檄天下,公告马逵通敌叛国、勾结逆党、祸乱边疆之罪,晓谕辽东军民,认清逆贼真面目,早降者免罪,若敢助纣为虐,一律以叛逆论处。”

陈砚亲自执笔拟写檄文,笔墨酣畅间尽是锋芒,字字诛心,将马逵引蛮入寇、搜刮民脂、残害百姓、勾结逆党等罪状一一罗列,文末更悬赏千金、封万户侯,求马逵首级。檄文快马传遍辽东各地,马逵军中顿时人心浮动,不少将领本就对引蛮入寇、勾结逆党之事心存不满,又素来鄙夷马逵贪财好色、刻薄寡恩的品性,此刻见朝廷大军压境,檄文所列罪状条条属实,皆暗怀去意,军营里的议论声日夜不息。

几日后,马逵既闻秦锋率军大破蛮族、阵斩首领熊都,又知萧策已颁讨贼檄文,却依旧毫无惧色。他早已将辽东各地兵力尽数调回玄菟城——此城乃辽东重镇,城高墙厚,护城河宽深数丈,城内粮草充盈,军备齐整,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马逵自恃城防坚固,又料定宗室残余与巴蜀二王会如约发难,朝廷大军分身乏术,未必能顾及辽东,竟依旧在将军府内醉生梦死,每日宴饮不绝,美人环侍,对城外军情全然漠不关心。部下数次求见禀报,皆被他厉声斥退,只掷下一句“玄菟城固若金汤,区区五万大军,何足惧哉”。

一日酒过三巡后,马逵执杯笑对左右,眼底满是轻蔑:“那熊都当真是个废物匹夫!手握五万蛮兵,竟不敌秦锋五千援军,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这般无能,死不足惜!我守此玄菟坚城,兵精粮足,便是萧策亲至,又能奈我何?”言罢,便搂着美人再饮,满座附和,府内丝竹之声与嬉笑之语交织,全然不见半点临战之忧。

主将懈怠,守城士兵也跟着松懈下来,白日里要么靠在城头打盹,要么三五成群喝酒闲聊,手里的兵器随意靠在墙根,对城外的动向毫不在意,连雷石滚木都懒得规整,零散堆在城头角落。

三日后,李飞豹、楚猛大军抵达玄菟城下,未等休整,便即刻部署攻城事宜。次日天刚破晓,攻城号角便响彻云霄,北疆将士常年与蛮族厮杀,悍不畏死,手持云梯、攻城锤,朝着玄菟城猛冲。楚猛更是身先士卒,亲自扛着云梯冲到城下,城头守军见状慌忙去搬擂石滚木,一块块巨石、一根根圆木朝着楚猛砸来,他眼神锐利如鹰,脚下踩着云梯稳步向上,见巨石袭来便侧身紧贴梯身,巨石擦著肩头砸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遇圆木滚落,便挥刀猛劈,刀锋劈在木头上,将圆木劈成两段,木屑飞溅。守军本就松懈,动作迟缓,又被楚猛的悍勇震慑,扔出的雷石滚木大多落空,眼睁睁看着他转瞬便攀上城头,一脚踹开身前的守军,挥刀劈开两名守将的胸膛,鲜血溅起数尺。可城头守军终究人数众多,密密麻麻围拢过来,刀光剑影交织,楚猛虽悍勇,终究寡不敌众,肩头挨了一刀,无奈之下只能率部退回城下。守城副将见楚猛退去,仍心有余悸,急忙冲进将军府禀报马逵。

彼时马逵正搂着美人饮酒,听闻楚猛刚刚登城差点占领城墙,酒意瞬间醒了大半,冷汗顺着额角滚落,这才意识到朝廷大军的勇猛远超自己预料。他慌忙召集将领议事,下令紧闭城门,加固城防,死守玄菟城,不许任何人出战,心中却还暗自期盼宗室残余能尽快联络巴蜀二王发难,为自己解围。

李飞豹见马逵坚守不出,强攻恐伤亡惨重,当即改变策略,一面命大军围城,断绝玄菟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把大军分为多队,不断佯攻袭扰,消磨守军士气,一面派部将分兵前往辽东其他城池接管。此前马逵已将各地兵力尽数调往玄菟城,余下城池兵力空虚,又早闻朝廷檄文,知晓马逵罪行,见状纷纷开城归顺,短短数日,辽东便只剩玄菟城一座孤城。

李飞豹虽嗜酒、性情火爆,平日不算谨细,却是实打实的沙场宿将,用兵极有章法,围城部署滴水不漏。此围一困便是四月,期间他屡派军佯攻骚扰,待守军渐生懈怠,又下令发起数次猛攻,险些攻破城墙,令守军始终紧绷神经不敢松懈。与此同时,他遣此前潜伏城外的少量“狼眸”精锐,趁守军换防之际扮作士卒潜入城中粮草重地,烧毁部分粮草;虽最终被粮仓守卫察觉未能尽功,却愈发加剧了守军的粮草危机。

四个月下来,玄菟城渐难支撑,粮草日渐匮乏,士兵们忍饥挨饿之余更显精神恍惚,战力锐减,竟连饮水都成了棘手难题。这般绝境下,马逵这才慌了神,一面派人联络蛮族有熊部落求援,一面焦急等待宗室残余的消息,可他不知,宗室残余派往巴蜀的密使,早已被李嵩察觉踪迹,游说计划受阻,巴蜀二王迟迟未敢妄动,他期盼的外援,早已成空。

求援蛮族的使者更无功而返——有熊部落先前于云城新败,首领熊都殒命,精锐折损殆尽,早已对朝廷大军心生畏怯,任凭来使巧舌如簧,终究不愿再涉纷争,直接驳回了马逵的求援请求。

求援无果,阴谋落空,马逵走投无路,竟强令城内百姓登上城头帮忙守城,稍有不从便棍棒相加,甚至斩杀反抗者立威。百姓本就对马逵引蛮入寇、勾结逆党的行径心怀怨恨,如今又被强征守城,忍饥受冻,民怨彻底爆发,街头巷尾尽是骂声。守城将士见马逵如此不顾百姓死活,心中更是不满,愈发消极怠工,出工不出力,不少人甚至暗中盘算著联合百姓,擒拿马逵献城请赏。

几日后,城内将士与百姓私下串联,趁夜发动突袭,想冲进将军府擒住马逵。可马逵早有防备,派心腹亲兵严密守卫府邸,双方激战半宿,将士与百姓终究不敌装备精良的亲兵,擒拿计划失败,上千人被马逵下令斩杀,尸体堆在街头,血腥味弥漫全城。

虽镇压了反抗,马逵却彻底慌了神,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部下和百姓怨恨的眼神,生怕再有人趁夜杀了自己,拿着自己的首级去萧策面前请赏。他思来想去,觉得玄菟城破在即,唯有逃跑才有生路,当即命人收拾府中金银财物,悄悄召集五百名心腹亲兵,准备连夜出逃。

深夜,马逵带着亲兵,趁著夜色掩护,打开城门一角,朝着漠北方向逃亡,企图投奔蛮族残余势力。可他刚逃出数十里,便被李飞豹的巡逻骑兵察觉。李飞豹早已在城外布置了巡逻骑兵,得知马逵逃亡,当即亲自率领一千北疆精骑追击。北疆精骑速度极快,一路疾驰百里,终于在一片荒原上追上了马逵的队伍。

“马逵,束手就擒!”李飞豹策马立于阵前,声如惊雷,北疆精骑迅速围拢过来,将马逵的五百亲兵团团围住。马逵吓得脸色惨白,慌忙滚落马下,跪地求饶:“李都督,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还请放我一马!我所带金银珠宝无数,愿尽数献给都督,只求都督放我一条生路,我永世不再踏入中原半步!”说罢,便命亲兵抬出随身携带的金银箱子,打开箱子露出满箱金银,试图贿赂李飞豹。

李飞豹本就火爆性子,见马逵到了绝境还敢用钱财收买自己,当即勃然大怒,指著马逵骂道:“逆贼叛国通敌,勾结逆党祸乱天下,残害百姓无数,如今还敢用脏钱买命,简直不知廉耻!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休想逃脱!”

马逵见求饶贿赂都无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站起身,拔出腰间佩剑,嘶吼道:“李飞豹,既然你不肯放我一马,那我就算是死,也定不让你好过!兄弟们,跟他们拼了,未必没有活路!”

可马逵与他的亲兵平日里欺压百姓、搜刮民脂在行,真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上,面对常年与蛮族厮杀、悍勇无比的北疆精骑,根本不堪一击。北疆精骑策马冲入阵中,挥刀斩马腿、劈铠甲,刀光过处,马逵的亲兵纷纷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功夫,五百亲兵便被尽数击溃,尸体倒了一片。马逵吓得瘫倒在地,手中的佩剑也掉落在地,被士兵们生擒活捉,身上携带的金银财物也尽数被缴获。

随后,李飞豹命人将马逵严加看管,连夜押送洛阳,交由萧策发落。

马逵被押至洛阳朝堂,满朝文武皆怒,周武、秦锋等将领纷纷上奏,请求将马逵立斩,以儆效尤,震慑天下心怀不轨之人与潜藏的宗室逆党。萧策看着阶下跪地求饶、丑态百出的马逵,眼底没有丝毫怜悯,沉声道:“马逵通敌叛国,勾结逆党,祸乱边疆,残害百姓,罪无可赦!传本公之命,将马逵押至午门,五马分尸,昭示天下,日后但有通敌卖国、勾结逆党、背叛朝廷者,皆以此下场论处!”

旨意下达,马逵吓得魂飞魄散,哭喊著求饶,却终究难逃一死。午门之外,百姓围观,看着马逵被处决,无不拍手称快,对朝廷的威严愈发敬畏。

处置完马逵,萧策又下令接管玄菟城,整编马逵麾下残余军队,安抚城内百姓,减免辽东三年赋税,稳定民心。此举既彰显了朝廷的法度与威严,又安抚了辽东军民,辽东局势迅速平定。萧策随即任命李飞豹为辽东都督,镇守玄菟城,稳固北疆侧翼防线,其雷霆手段与深远考量,令满朝文武无不折服。

可朝堂之上的萧策,脸上却无半分轻松。马逵伏诛,辽东平定,可宗室残余仍在潜伏,巴蜀二王的反旗未倒,李嵩在蜀地的游说之路依旧艰难,一场关乎天下一统的博弈,才刚刚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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