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问鼎何需天意,寡人自取之 > 第10章 江北砺兵,筹造水师淬锐锋

第10章 江北砺兵,筹造水师淬锐锋(1 / 1)

旨意既下,陆乘风雷厉风行,当日便与周武一同领命离京。彼时洛阳城外晨光初散,官道上马蹄踏碎朝露,二人身着戎装,身后随行的亲兵队列整齐,旌旗在晨风里猎猎作响,一路向北疾驰,未有半分耽搁。此行目的地是江北一处早已勘测妥当的隐蔽河湾,为筹建水师营地与船厂而来,每一步都关乎后续破江讨逆、剿倭安边的大业,容不得丝毫迟缓。

所选河湾背靠连绵丘陵,草木葱郁遮天蔽日,恰好能隐匿营地与船厂踪迹,避免被江南康王势力察觉;面朝大江支流,水流平缓且水深充足,既便于战船停泊操练,又能就近调取江边优质木料,无需长途转运耗费时日,正是操练水师、督造战船的绝佳之所。车马抵达当日,陆乘风与周武便即刻勘察地形,划定营地与船厂的边界范围,随即下令征召附近民夫协助搭建营地,工匠队伍也同步进驻,一场轰轰烈烈的水师筹建工程就此铺开。

营地搭建与船厂建设同步推进,营区内,士卒与民夫分工协作,夯土筑墙、搭建营房、挖掘灶台,尘土飞扬间满是热火朝天的景象;船厂内更是热闹非凡,巨大的船坞依次排开,木屑纷飞如白雪飘落,锤击木头的声响、工匠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震天动地。参与造船的工匠皆是从沿海各州精心征召的能工巧匠,手艺精湛且经验丰富,再搭配陆乘风自青徐专程请来的造船老手——这些老手常年与江海打交道,对船舶构造、风浪适配性有着独到见解,众人依着陆乘风改良后的图纸,各司其职、全力督造各类战船。

楼船作为水师核心战船,被打造得尤为精良,高达三层的船身巍峨矗立,底层用于储存粮草与兵器,中层为士卒驻守与作战区域,顶层设有瞭望塔与指挥台,甲板宽阔平坦,可容纳数百名士卒同时驻守操练;船舷外侧包裹着多层厚实硬木,缝隙间填充著桐油与麻丝,既能抵御敌军弓箭与投石的冲击,又能增强船身密封性,防止渗水;艨艟则主打机动性与冲击力,船体狭长光滑,船底采用流线型设计,极大降低水流阻力,船速迅猛如箭,船头装有尖锐的铁制撞角,锋利无比,专司冲锋破阵,可直接撞毁敌军战船;走舸小巧灵活,船身轻便,转向迅捷自如,适合执行侦察敌情、袭扰敌军、传递军情等任务,船上配备少量强弩与短刀,便于近距离作战。每一艘战船的设计与建造,都凝聚着陆乘风的心血,他每日都会亲临船厂巡查,仔细核对每一处细节,确保战船攻防兼顾,完全适配水战需求。

然陆乘风深知,战船仅是水师的根基,若没有精锐将士操控,再好的战船也难以发挥战力,仅靠北疆将士,绝难在短时间内练成能征善战的精锐水师。北人善马、南人善舟,乃是世代流传的天性使然,北疆将士自幼在草原与平原长大,骑射精湛、悍勇无畏,可一旦登上颠簸的战船,便极易晕船呕吐,别说握弓作战,就连稳稳站立都十分困难,更遑论在风浪中与敌军厮杀。故上任之初,他便亲自赶回洛阳大将军府,向萧策与征南都督周武禀明自己的关键建议,语气郑重且条理清晰:“大将军,周都督,北疆将士勇悍无畏,堪称天下精锐,只需严加操练,帮助他们克服晕船之弊,凭借其坚韧不拔的意志与严明的军纪,即便在战船上,也能发挥出六成以上的陆战战力,用于接舷跳帮、弓弩压制等作战场景,已然足够。但水军作战与陆战截然不同,核心在于操舟掌舵、驾驭风帆、观星辨位、精通水文潮汐,这些技能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必须以善水之士为骨干,方能撑起水师的核心战力。”

说罢,他伸出手指,指著面前地图上青、徐二州及周边沿海地域,语气愈发恳切:“臣恳请大将军允准,即刻派人前往这些地方,广泛招募熟习水性的渔民、船工,以及原朝廷水师中因柳甫乱政而流离失所的善水将士。渔民常年在江海中捕鱼谋生,熟悉潮汐涨落规律,能精准识别海象变化,可担任瞭望与水文观测之职;船工精通船舶建造与维修,能及时处理战船航行中的故障,保障战船正常运转;旧水师将士曾长期参与水战,熟悉水战战术与流程,可传授作战经验。将此辈招募为水师骨干,充任舵手、帆缆手、水鬼等关键技术岗位,再与北疆将士混编操练,以北疆将士为骨,筑牢水师的纪律与战力根基;以善水之士为魂,赋予舰队灵动与生命力,如此内外互补、取长补短,方能事半功倍,快速练成一支能战善战的水师。”

周武闻言,深以为然,他此前曾特意带数名北疆将士登上旧战船尝试操练,亲眼目睹众人晕船时面色惨白、呕吐不止的窘迫模样,也深知水战与陆战在作战环境、战术思路上的巨大差异,当即颔首赞同,语气坚定:“陆将军所言极是!北疆将士虽勇,却不擅水战,若强行让他们单独操练水战,不仅难以见效,还会延误南征讨逆的战机,海纳百川方能成其大,唯有兼容并蓄,吸纳各方人才,才能打造出强大的水师,此策可行!”一旁的李飞豹性子本就火爆,听闻要组建水师征讨高鸿与倭寇,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战意,当即上前一步,急声说道:“大将军,末将愿带领本部五千北疆精锐前往水师!老子就算天天练晕过去,也要咬牙学会水战,跟着周都督、陆将军一起南下,斩高鸿、杀倭寇,为天下百姓除害!”话语间满是悍然战意,丝毫不见退缩之意。

萧策静静聆听着几人的对话,目光沉凝,心中已然认可了陆乘风的建议,他深知水师组建的紧迫性与重要性,当即准奏,下令各地官府张贴榜文,以重金招募善水之士,凡应召投军者,一律免除三年赋税,若在后续作战中立下战功,还可依据功绩封赏爵位,享受朝廷俸禄。榜文张贴出去后,迅速在沿海各地引发强烈反响,沿海百姓常年饱受倭寇侵扰,家园被毁、亲人离散,对倭寇恨之入骨,如今得知朝廷要组建水师剿倭,纷纷踊跃响应,不少年轻渔民主动辞别家人,带着渔具与满腔热血前来投军;旧水师将士感念萧策清明治国,又敬佩陆文渊将军的忠烈之名,得知陆乘风主持水师筹建,也纷纷从各地赶来,有的带着当年的军籍凭证,有的带着自己擅长的水战兵器,争相投身水师,希望能重归军旅、报效朝廷。短短半个月时间,便招募到数千名善水之士,再加上从北疆各军抽调的部分习水性的精锐士卒,水师初步形成规模,将士们齐聚江北河湾,等待着后续的训练与操练。

陆乘风见状,即刻拟定了一套严苛且高效的训练计划,针对北疆将士与善水骨干的不同特点,制定了差异化的训练内容,确保每一位将士都能发挥所长。对北疆将士而言,首要目标便是克服晕船之弊,他专门命人在岸边搭建了多座模拟战船晃动的木质平台,平台底部装有转轴,可模拟战船在风浪中的起伏与摇摆,让士卒们日夜在平台上站立、行走、格斗,从最初的短暂停留,到后来的长时间操练,逐步适应颠簸环境;同时,他还派人寻访沿海老渔民,求得缓解晕船的草药方子,每日熬制成汤,让士卒们饮用,有效减轻晕船带来的不适。待北疆将士基本适应晃动后,再安排他们登船操练,在真实的风浪中练习弓弩射击、接舷厮杀等实战技能,力求让北疆将士在战船上也能如履平地,发挥出原本的悍勇战力。

对善水骨干,则侧重协同作战训练,重点练习帆缆配合——确保战船能根据风向快速调整风帆角度,灵活控制船速与航向;练习观星辨位——让将士们掌握通过星辰位置判断方向的技能,避免在江海中迷失航线;练习战术执行——依据不同的作战场景,演练冲锋、防御、袭扰等战术动作,将各自擅长融入水师整体作战体系,提升舰队的协同作战能力。

周武作为征南都督,更是以身作则,亲自参与水师训练,他脱下平日里的将军袍,换上轻便的水师戎装,与普通士卒一同在战船上摸爬滚打,跟着渔民学习辨别潮汐规律,跟着舵手学习操舟掌舵技巧,即便多次因晕船呕吐不止,脸色惨白如纸,也从未有过半分懈怠,稍作休息便继续投入训练。他的举动极大鼓舞了水师将士,众人训练的积极性愈发高涨。李飞豹也拼尽全力投入训练,每日泡在战船上,晕了便扶著船舷稍作缓解,缓过劲来便立刻拿起弓弩练习射击,或是握著长刀演练接舷厮杀的动作,凭著一股不服输的韧劲,渐渐克服了晕船的困扰,不仅熟练掌握了弓弩射击技巧,还能在颠簸的战船上灵活移动、奋勇拼杀,虽不通谋略,却成了水师中最悍勇的战力之一。

李飞豹的拼劲感染了诸多北疆将士,原本还有些畏惧晕船的士卒,也纷纷咬牙坚持训练,训练氛围愈发刻苦浓厚;善水骨干们见北疆将领如此谦逊好学,毫无架子,也渐渐放下了心中顾虑,主动将自己掌握的水战技能倾囊相授,耐心教导北疆将士操舟、辨潮汐等技巧,将士们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水师内部的凝聚力日益增强。陆乘风对周武的宽阔胸襟与李飞豹的悍勇拼劲敬佩不已,每逢操练间隙,便会与周武一同登上战船甲板,望着江面上正在训练的将士们,探讨水战战术,将自己多年来研读兵书、推演水战得出的沙盘谋略尽数相告,周武也结合自己多年的陆战经验,提出诸多实用建议,二人在江风海浪的陪伴下,结下了深厚的袍泽之谊。随着训练的不断推进,水师将士的作战技能日渐娴熟,协同配合愈发默契,水师战力也在稳步精进,历经三个月的刻苦训练,一支能纵横江海的精锐水师,正悄然崛起于江北河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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