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林渊的脚步轻盈。
很快,他就来到了藏船的地方。
那艘冲锋舟停在礁石后面,随着波浪起伏。
红光的来源,是驾驶台旁边的一个黑匣子。
之前林渊以为那是个工具箱,没太在意。
此刻,那匣子正发出“滴、滴”的轻响,上面的指示灯有节奏地闪烁著。
林渊跳上船,枪口始终指著前方,哪怕周围空无一人。
他凑近那个匣子。
“滋沙沙”
电流声变得清晰起来。
紧接着,一个略显焦急的男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魏队?魏队收到请回答!”
“定位显示你们停止移动很久了,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张扬那个白痴是不是又惹祸了?”
林渊挑了挑眉。
原来是同伙。
魏队?
那个领头的?
估计这会儿骨头渣子都在兔子肚子里消化完了。
林渊伸手,拿起了那个通话器。
他按下通话键,没说话,只是听着。
对面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魏成斌!我命令你立刻汇报情况!这次的雇主可是‘群星’的人,要是黑脉铁木出了差错,咱们都得得兜著走!”
“说话!你哑巴了吗?”
林渊清了清嗓子。
“那个”
他开口了,语气平和。
“你找的人,大概是接不了电话了。”
通讯器安静了下来。
足足过了五秒钟。
那个男声才再次响起,这次,声音里透著一股子寒意和警惕。
“你是谁?”
“这个频段是加密的,你是怎么进来的?”
林渊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海面上的月亮,随口说道:
“我是这岛上看大门的。”
“你们的人,不打招呼就进来砍树,这不合规矩。”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看大门的?
守岛人?
资料里显示,这破岛的守岛人就是个普通人,炮灰一样的角色。
怎么可能解决掉魏成斌那支觉醒者小队?
“魏队他们人呢?”对面的声音变得阴沉。
林渊回想了一下那片空地的情况。
“死了。”
他给了个最朴实的答案。
“怎么死的?”对面追问,语气中压抑著怒气。
“兔子咬死的。”
林渊实话实说。
“”
对面明显被这个荒谬的答案气笑了。
“朋友,你耍我?”
“兔子?你家兔子能咬死五个人?我看你是活腻了。艘搜晓税惘 蕪错内容”
林渊叹了口气。
这年头,说真话怎么就没人信呢?
那兔子确实挺凶的,要不是自己皮厚,这会儿估计也凉了。
“爱信不信。”
林渊有些不耐烦了,“这船是抵押品,油也是。你们要是想要回去,得拿钱来赎。”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另外,你们的人把我的门弄坏了。”
“这笔账,也得算。”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好,很好。”
“我们‘无根者联盟’,接活办事,拿钱消灾,只讲利益,不问出处。”
“敢勒索我们的人,你是头一个。”
“守岛人是吧?你给我听好了。”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背后有什么人。”
“洗干净脖子等著。”
“到时候,我会把你剁碎了喂兔子。”
对方刻意在“兔子”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嘟——嘟——”
通讯挂断了。
林渊看着手里已经黑下去的通话器,挠了挠头,脸上非但没有什么害怕的表情,反而透著古怪。
“威胁我?”
他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挺没逻辑的。
那个什么“魏队”带着一帮人,结果被那群兔子给当成夜宵吃了。
而自己呢?
不仅把那群兔子打得屁滚尿流,连它们的老大——那只紫眼睛的兔王。
都被自己给两下砸死了,估计这会儿尸体都凉透了。
按照这个食物链关系来看:那帮人打不过兔子,而自己把兔子全家都给收拾了。
四舍五入一下,这帮人也就是个“不如兔子”的水平。
既然连兔子都不如,那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一层,林渊心安理得地把通话器扔回了匣子里。
这帮人既然是那个魏队的同伙,身上应该也有不少好东西。
比如修门的工具。
比如更多的调料。
林渊跳下船,看向密林深处。
既然那是送上门的“补给包”,那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岛上的兔子跑光了,要是能再送点装备来,倒也不错。”
林渊自言自语着,迈著步子朝着灯塔走去。
既然要“迎客”,总得把家里收拾得像样点。
同一时间。
距离岛屿两百海里的海上。
一艘伪装成渔船的中型武装快艇,正劈波斩浪,全速前进。
驾驶舱内。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男人重重地摔了手里的对讲机。
“妈的!给脸不要脸!”
“老大,怎么说?”旁边的手下小心翼翼地问。
“那个守岛人,说魏队被兔子咬死了。”
光头男人狞笑一声,眼里凶光毕露,“把我当傻子耍。”
“传令下去,所有人检查装备。”
“不管那是谁,我要活剥了他!”
而在更遥远的夜空中。
一架黑色涂装、没有任何标识的战机,正默默地滑过云层。
机舱内,各种仪表盘闪烁著光。
“报告。”
“目标区域能量反应消失。”
“‘诡异’生物反应确认熄灭。”
驾驶员的声音传来。
后座上,赵雅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舷窗外那片深邃的海洋。
“确认死亡?”
“不。”
驾驶员看着屏幕上那条下跌至零,然后又跳动了一下的曲线。
“那里,诞生了一个‘新’的东西。”
赵雅瞳孔收缩。
“全速前进。”
“在那帮鬣狗之前,我要先看到那个‘东西’。”
战机尾部喷出一道火焰,瞬间突破音障。
两方势力。
正朝着那个地图上都不存在的坐标,急速汇聚。
而风暴中心的林渊。
此刻正蹲在灯塔门口,手里拿着一块磨刀石。
“滋滋”
他正专心致志地,打磨著那根野猪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