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只灰兔子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深处,那支撑著林渊疯狂杀戮的肾上腺素,也随之抽离。精武晓说罔 已发布蕞鑫漳截
林渊双腿一软,整个人滑坐在地,瘫倒在满是血污的地面上。
刚才差一点就死了。
那是成百上千只发了狂的野兽啊!
不是什么温顺的家宠,是连几百斤重的野猪都能在一夜之间啃成白骨的怪物!
只要有一只咬穿他的喉咙,或者那些撞击再猛烈一点
林渊借着月光,盯着自己的胳膊。
衣服已经被撕扯得破破烂烂,成了挂在身上的布条。
但露出来的皮肤
别说伤口了,连个红印子都没有。
甚至,肌肉酸痛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难道是因为那些兔子牙口不好?
不可能。
他亲眼看见铁门像纸片一样被撕开。
那难道是自己皮变厚了?
林渊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
会疼啊。
那是肉长的,又不是铁打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那种违背常识的体验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种对自身变化的未知,比面对野兽更让他心慌。
“呼——”
风里夹杂着浓烈的血腥气,直直地钻进他的鼻腔。
这股刺鼻的味道,把他从思绪中拽回了现实。
他打了个激灵,视线重新聚焦。
眼前,是一片修罗场。
满地都是灰兔子的尸体,被劈开的、被踩扁的、脑浆崩裂的,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
把原本的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这都是自己干的?
林渊吞了口唾沫,撑着地面站了起来。
不管身体出了什么毛病,既然还能感觉到饿,既然还会怕,那就是还活着。
活着,就要面对眼前的烂摊子。
这么多尸体堆在门口,这股味儿太冲了。
要是不赶紧处理,别说引来苍蝇虫子,万一再引来比这群疯兔子更狠的角色,那就真不用睡了。
林渊没急着去动那些堆成山的灰色尸体,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脚边不远处。
那只紫色的大家伙。
林渊走过去,弯腰把它拎了起来。
这一上手,他眉头就是一跳。
死沉死沉的。
这分量不像是个血肉长出来的生物,倒像是一块裹着皮毛的铅块。
现在死了,那身紫得发黑的皮毛在月光下油亮油亮的。
这皮毛看着倒是不错。
要是能完整扒下来,做个坎肩或者垫子,冬天守夜肯定暖和。
林渊伸手摸了摸,手感顺滑冰凉,不像普通兽皮那么粗糙,反而有点像绸缎。
“希望能剥得下来。”
他嘀咕了一句,抽出腰后那把已经砍卷了刃的军用匕首。
比划了一下位置,他顺着紫色兔子的腹部用力划了下去。
“滋啦——”
平时削铁如泥的军用匕首,竟然在划过这层兔皮时遇到了阻力。
这皮比那野猪的还硬!
林渊心里惊诧,手上加大了力道。
随着肌肉绷紧,一股力量顺着手臂涌向刀尖。
这一次,刀刃顺利切开了皮毛。
没有意想中的内脏流出。
这兔子的肌肉组织呈现出深紫色,纹理致密得吓人,几乎看不到什么脂肪。
全是腱子肉。
这得跑多远才能练这一身肉?
林渊依著顺序剥皮、拆骨。
当刀尖触碰到心脏位置时,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硬物。
林渊刀尖轻轻一挑。
一颗拇指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紫色晶体,被他从心脏旁边的血管里挑了出来。
晶体落在手心,带着温热。
即便是在黑夜里,这玩意儿也在隐隐发光。
“结石?”
林渊凑近看了看。
牛有牛黄,狗有狗宝。
这兔子变异成这样,长个结石也合情合理。
听说高品质的天然牛黄,一克能卖到好几千块。
这玩意儿长得这么花哨,应该更值钱。
林渊把这颗紫色晶体收了起来。
这都是钱。
是母亲的手术费。
收好“兔子结石”,林渊继续手上的工作。
处理这只大兔子花了他将近半个小时。
肉被切成大块,堆在一边的干净石板上。
至于那满地的灰兔子尸体,林渊想了个最省事的办法。
全扔海里喂鱼。
这地方洋流急,扔下去不出五分钟就能冲得干干净净。
他找来一辆独轮推车,开始一车车地往悬崖边运尸体。
这活儿枯燥且乏味。
等到最后一只死兔子被扔下悬崖,已经是后半夜了。
林渊直起腰,看着空荡荡的地面,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干净了。
他拎着两块最好的紫色后腿肉,走进了灯塔。
那个被撞开的大铁门,此刻看着格外刺眼。
门锁坏了,中间还有个大洞,寒风呼呼往里灌。
“明天得想办法修修。”
林渊嘟囔著,找了几块木板和重物,勉强把门洞堵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饥饿感袭来。
他没心情搞什么复杂的烹饪,直接起锅烧油。
紫色兔肉下锅。
“滋啦——”
没有腥味。
一股奇异的清香爆开,比那野猪肉还要浓郁。
这香味霸道至极,直接钻进鼻腔,勾得林渊口水分泌。
随便翻炒几下,加水,大火猛煮。
十分钟后。
林渊等不及肉完全炖烂,直接捞出一块,顾不上烫,一口咬了下去。
嫩。
滑。
这肉质绝了。
【紫睛为食,是为洞微】
林渊动作一顿,嚼肉的动作停了下来。
又是这个幻听。
而且这词儿还变了。
上次是“巨力”,这次改“洞微”了?
搞得跟修仙小说似的。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被咬了一口的肉,心里嘀咕:“这兔子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长大的?”
但这念头只转了一秒。
饥饿压倒了一切。
管它是什么,填饱肚子才是硬道理。
林渊三下五除二,将两斤多兔肉连汤带肉吃了个精光。
这一次的反应,比吃野猪肉时来得更加奇异。
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耳边传来的海浪声不再是混沌的一片,他甚至能分辨出浪花拍打在礁石正面和侧面的区别。
鼻尖萦绕的气味也变得层次分明,海水的咸腥、木材的腐朽味、还有自己身上的汗味。
林渊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耳聪目明,精力充沛得有些过分。
他走到窗边,想吹吹风。
视线无意中扫过那片放置冲锋舟的礁石湾。
那里,有光在闪。
很微弱的红光,一闪一灭。
林渊眯了眯眼。
那是冲锋舟的方向。
他确信自己走的时候,把船上的电源都关了。
难道是漏电?
还是那帮盗伐的人,在船上留了什么后手?
林渊抓起桌上的猎枪,把刚才那颗紫色晶体也揣进兜里,推开门走了出去。
吃饱喝足,正好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