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藏渊,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太后娘娘亲下懿旨赐的婚,你也敢抢?!”
果然是谢藏渊!
她就这么恨她?为了报复她,连抢亲这种事都敢做?
姜暮的第一反应就是逃!
她刚动了动,头就被一只大手扣住,逼着她贴紧他的胸膛。
砰,砰,砰。
是他的心跳声,又急又有力量。
他皮肤的温度,混着独特熟悉的梅香,形成一股暖乎乎的热气,直往她脸上扑。
他的声音就在耳边,霸道,不讲道理。
“什么抢婚?她本就是我的妾室,不过是犯了错,被我罚回宫里反省罢了。”
“你……你休要胡说!若是你的妾室,太后娘娘又怎会赐给我们家少爷为妻!”
“本来一个妾室,左相想要,我给了倒也无妨。”
什么叫给了也无妨?
她拼命想挣脱,情急间撞到了他。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男人的身子疼得弓了起来。
姜暮抓住机会想跑,可男人反应比她更快,大手揽过她的腰,逼她贴紧,一点缝隙没留给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只是,我已与她圆了房,她既已是我的女人,便不适合再做贵府的少夫人了。”
姜暮急疯了。
“你这是毁我清誉,我什么时候与你圆房了!”
男人低沉的声音混着热浪落在她耳边。
“娘子莫不是忘了,在一年三个月十五天里,我们不知道圆了多少次房,试过多少次姿势,大部分时候,还是你主动的。”
“嗡”的一声,姜暮脑子一片空白。
一年三个月十五天。
是她与谢藏渊那段,短暂又刻骨的婚姻。
“太后娘娘驾到!”
姜暮心里升起希望。
太后不会让谢藏渊胡来的!
“谢藏渊,你要不想被太后娘娘治罪,就快放开我。”
她的威胁毫无作用。
“我若是怕太后,今天就不会来了。”
他扯下披风,像裹粽子一样将她裹住。
手脚都被捆死,一点的反抗馀地都没给她留。
她挣不脱,只能寄希望于太后。
太后显然动了怒,音色里怒气冲冲。
“谢藏渊,你把宫里当什么地方了?人是你当初自己要的,去你府上没两天,你就说要退回来!本宫还没与你计较呢,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抢亲?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请娘娘容臣先将人接回去,稍后自会登门向娘娘负荆请罪。”
姜暮绝望嘶吼。
“娘娘,不要听他的,他疯了!”
所有的呐喊都是徒劳无功,没人会在意她。
“谢藏渊,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你把人接回去,若要再退,本宫可不会由着你胡来了!”
头顶,传来他势在必得的宣言。
“娘娘放心,她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不会再退回。”
“好,本宫便允你放肆一回,她,本宫送你了。以后她是生是死,全凭你谢藏渊做主。”
绝望如潮水,将姜暮淹没。
她突然觉得,老天爷让她苟延残喘,是对她的折磨。
姜暮声音哽咽着,失神喃喃。
“太后娘娘……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
姜暮是被扛着进王府的。
不管她如何挣扎,踢他,锤他,骂他,都不管用。
她被男人扛进房间,关了门,扔进软绵绵的被褥里。
门外响起敲门声,应是王府的侍卫在问。
“爷,发生什么事了?您这是从哪儿抢了个新娘回来?”
“都给本王滚!”
谢藏渊一声怒吼,门外瞬间安静了。
姜暮的耳膜都快被震碎了,她吓得哆嗦,蜷着身子,往床脚缩。
男人的声音在向她靠近。
“姜暮,这里没有外人,别装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姜暮的心一颤,慌得不行。可眼下她逃不掉,只能嘴硬。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姜暮,我不认识。你这个疯子,快放我走!”
“我把你救出来,你不谢我还骂我。呵!你还真是一如既往,没良心!”
他的语气落在耳里,砸得她的心一抽一抽的,好疼。
就在这走神的工夫,视线里多了一只手。
谢藏渊想掀开她的盖头!
她偏头躲开。
她知道这样很蠢,他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不让他揭盖头,他也不会放过她。
可她就是不想面对他,好似只要盖头没揭开,她就能死不承认,一直伪装下去。
身前的声音已没了耐性。
“姜暮,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受?难道,你还真想嫁给那个傻子不成!”
她被他逼急了,“傻子也比你这疯子要好!”
“好,好,好!”
连着三声好,全是他的愤怒与不甘。
她爬起来就想跑,刚起身,一股巨大的力道拉着她栽倒在被褥之中。
双手被压着举过头顶,男人跨坐在她的身上,如泰山般压着她,教她动弹不得。
这样的姿势……
以前,她们夫妻兴浓时,也会玩这样的把戏,不过,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在上面的那个。
那时候的谢藏渊,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兔,而她,仗着少不经事时,女扮男装偷偷去过几次青楼的“理论经验”,总会以教他之名,对他为所欲为。
在那些旖旎的过往蹦入脑海的一瞬间,一股暖流走遍全身。
——身体已经背叛她,有了反应。
毕竟是曾经最熟悉的两个人,他立马捕捉到她的不对劲,清润的嗓音中带着得意。
“你的身体,倒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姜暮又羞又急,恨不能给自己两巴掌。
姜暮你是疯了吗,谢藏渊是什么人,你还敢对他有反应,不要命了!
见他又想伸手过来揭盖头,姜暮气急了骂道。
“谢藏渊,你浑蛋!”
握着她的手力道加重。
“是,你没骂错,我是浑蛋。”
“你不是说过,只要有权有势,不管是谁,你都会攀附。与其便宜那个傻子,倒不如跟了本王。”
姜暮咬着唇,悔极了。
若那时候,她知道太后会把她赐给他,她绝对不会这么说!
“我不愿意!”
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垂,声音魅惑又危险。
“姜暮,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说“不”的权力?从你踏入王府的那一刻起,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
哗啦一下,红盖头连带着身上的喜服被人撕碎。
刺眼的烛光乍然射入眼框,冷空气趁机侵入裸露的皮肤。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肌肤上,像被一只野兽在窥伺着,腾腾杀意逼近,身体感受到危险,止不住地发抖。
姜暮从未见过这样的谢藏渊,她是真的害怕了,声音哆嗦着,带着哽咽。
“谢藏渊,本宫是太妃,是先帝的女人,你这样做是大逆不道!”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眼睛终于适应了强光的刺激。她眯着眼,看清了他的脸。
他正死死盯着她,眼框红红的,牙关紧咬着,额头上青筋暴起,象是要吃人。
“他都已经死了,你还要为他守身如玉?”
同样的话,刚进宫时,圣帝也问过她。
她向来倔强,决定的事,从不改变。
姜暮梗着脖子。
“是!”
他掐着她的下巴,将她提起来,一双桃花眼里,全是红血丝。
“姜暮,你知道圣帝临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说,你心里从未有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