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此事也是有些内疚,两个人当初在一起,并没有想过婚检和基因检查,也是在后面得知小孩有问题后。
男人才知道,他们两人的基因相斥,不止这个孩子会有问题,后面怀的孩子也会有,他们要是想在一起,以后是不能要孩子的。
他知道,妻子是个孤儿,对美满的家庭和爱情都有很好的幻想,又加之这个孩子他们等了两年才怀上,所以才会对那个孩子那么执着。
以至于到后面,因为妻子对孩子的执着,及他自身的焦虑,使得两人因为孩子的去留争吵时,男人不可控制的说出了离婚,但那句话说出来时,两个人就愣住了。
后面都默认不提,男人不敢再说把孩子打掉,女人则想尽一切办法的挽留这个孩子。
男人叙述着往事,眼睛里透着悲伤,也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许是为了提醒自己。
他才会在自己常待的地方设了妻子的灵堂,其实说是灵堂也不准确,不过是一幅画象和一些物品罢了。
了解了一切,乌玉和杨寒都有些沉默,谁能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桩往事。
“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打听到这些,你们既已了解,就走吧。”
中年男人象是累了,他无力的摆了摆手,走出了门外。
他从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那些不过是给世人的一些慰借罢了。
“这个事情是挺让人惋惜,但那女鬼的怨恨从哪里来的,难不成只是因为孩子?”
杨寒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
乌玉:“也许,换个角度看会有不一样的视角。”
在妻子的眼中,备孕很久才得来的孩子,突然有问题,她肯定难过又想挽留,后面又得知他们二人基因相斥,要想在一起就不能要孩子,在难以取舍的时候,男人却提出了离婚。
在她的角度,她免不了会想,是不是因为孩子,男人才说要离婚,也就有了后面,查找偏方的行为,因为过激的行为也导致了后面的死亡。
心里有怨念未结,自然会变成恶鬼,她不是爱孩子,她只是太爱那个男人,所以也能解释,这二十年来,她都成了恶鬼,也没伤害他。
甚至这家酒店的生意还很红火,只是对孩子的执念已经深入心底,她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荡,在窥到杨寒身上的死亡气息后,才执意跟着对方,想让他当自己的孩子。
两个人都沉思了很久,门外,红色的裙摆滑过地面,并未留下一丝痕迹。
“唉,回头再遇到我和她说清楚吧。”
杨寒脸上带着惆怅,心里却没多少害怕了。
酒店外面,贺绪降落车窗,招了招手道:“好巧,你们要回去吗?我送你们吧。”
乌玉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自从上次墓园,除了偶尔手机上的联系,他们这是第二次见面。
“这天太热了,先上来。”贺绪说着,打开了车门让乌玉进去。
杨寒:“我下午没课打算回家,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贺绪浅笑道:“没事,我和乌乌先送你回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杨寒也没再推脱,他坐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人,见贺绪对乌玉动作亲昵,心里有些许好奇。
贺绪一看就和他们不太一样,他们即便成年了也还带着点青涩感,而贺绪长相俊美,身材修长有力,仅仅穿着衬衫,也能感觉到里面富含力量的肌肉。
乌玉:“贺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贺绪侧头看他,轻眨了下眼睛,嘴角酿着一抹笑意:“要不说这么巧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乌玉也没注意到,到了杨家后,杨寒道完谢朝乌玉挥了挥手。
“乌乌,明天见。”
他学着贺绪喊人,没注意到贺绪暗下来的眼神,乌玉还没来得及回话,车子一个转弯,直接走了。
杨寒一瞬间有些沉思,看着消失的车辆,口中喃喃道:“奇怪。”
他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自他回来就一直没有再见到那个女鬼了,杨寒虽然不再害怕,但对方不出现在面前,这怎能不算一个好事,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他也放松了不少。
贺绪:“要回陆家么?”
乌玉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陆鹤衍。
他没再说话,卷翘的睫毛低垂,手中无意识捏着那个墨色的香囊。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贺绪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嘴角微微上扬。
“贺大哥,陆鹤衍他……”
乌玉突然抬头询问,却撞见他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一时间有些顿住。
贺绪眼神一瞬间转为柔和,温声道:“什么?”
乌玉不知为何,莫名有点慌,他摇了摇头,看着前面的红绿灯提醒道:“贺大哥,可以走了。”
贺绪低笑了声,没说什么,等车子行驶过那段路段,他突然说道:“乌乌,你对陆鹤衍很好奇?为什么,你们不是情侣吗?”
他这话里象是带了点暗示,乌玉莫名觉得有些羞耻感,明明大家都知道,他们只是商业联姻,在陆鹤衍活着的时候,他们也接触的并不多。
乌玉抿了抿嘴,说:“没有,我从来没见过他的朋友,你是第一个。”
贺绪握方向盘的手紧了下,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许僵硬。
“抱歉。”
他莫名的道歉让乌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是让对方误会了,他解释道:“没有,我没觉得有什么。”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到了陆家,乌玉和他挥手告别。
不远处,有个年轻男生站在阳台上,皱眉说道:“小玉怎么了,我哥去世对他刺激这么大吗?”
旁边的男生还没来得及回话,陆昂见人走近,直接飞速下楼,跑了过去。
“小表嫂,你上哪儿了?”
陆昂欠兮兮的说道,双手抱在胸前围着乌玉转了两圈。
乌玉听到这称呼,面无表情砸了他一拳。
“你是不是找打?”
陆昂一点也没生气,笑嘻嘻的推着他的肩膀道:“你看看你又急,我不叫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