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捅刀子?是谁干的?!”
究竟是哪方厌恨萧郎的势力对他下手?
鸣柳有些讶异:
“小姐你……”
她以为听到这个消息,沉玉璃应当喜笑颜开,毕竟她一向视萧珩为一条舔狗,烦厌至极。
系统说:
“你知道是谁干的,又能如何?去跟那个人算帐吗?为萧珩鸣不平吗?”
她的手指扣在桌沿,慢慢的强制性的让自己松开,勉强地笑了一笑:
“我只是太过惊喜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要先我动手将他除之后快。
可惜了,他应该没死成吧?”
鸣柳点了点头说:“小姐料事如神,向他动手的却是他那个女儿萧棠,听人说是拿着小刀在府中乱跑,把萧珩给误伤了。”
鸣柳的眼睛里闪过捉狭的笑意。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摄政王在最没危险的地方受到危险了呢?
沉玉璃说:
“哼,居然能将她亲爹给害了,足见她是没什么脑子的,这种蠢货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而自己居然为了她而损失了埋在王府布置许久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沉玉璃的表情都微微扭曲了。
这算不算赔了夫人又折兵?
……
那天将周景明推落下水的丫鬟很快就找到了。
虽然她理由很多,跪在面前一个劲地求饶,但还是被敏锐的墨沉质问,找到了漏洞。
很快那丫鬟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却仍嘴硬,崩溃说道: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太慌乱了所以就逃跑了!”
但是在场的内心已经暗暗给她定了罪。
墨沉问躺在榻上正在休养的王爷:“王爷……”
看到一旁的萧棠,立刻止住,躬敬问道:
“小郡主,这人该如何处置?”
萧棠冷笑两声,下意识挥舞手臂,说道:
“还用问吗?给本郡主——杀!杀杀杀!”
得知消息后她就不冷静了!
更何况她爹还因为那些歹人而受到了伤害。
现在能杀几个杀几个!
简直恨不得全世界都去给自己爹陪葬!
虽然她捅了王爷之后,手中那把锐利短刃已经被取了下来,并没有什么东西,
但是墨沉还是下意识往后一躲,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腹部。
毕竟王爷就是前车之鉴啊!
烈锋作为萧棠最衷心的下属,如今听到了小郡主命令,点了点头:
“是!”
“唰”的一声长刀出鞘,刀锋闪铄寒芒,高高扬起——
竟然就要在这内室之中当场就将这丫鬟给斩首了!
甚至都来不及拖到外边!
眼见下一刻就要血溅当场!
却被墨沉止住了。
烈锋:“你又要抢!”
这个该死的墨沉!总是抢着出风头!
可是不管是谁!今天谁都不许阻止他表现!
墨沉皮笑肉不笑:“你不要这么鲁莽。”他真是要受不了了。
萧珩训斥:“胡闹!”
但是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因为刚刚太急了,已经有鲜血从腹部汨出。
他说:
“动不动就要杀要剐的!我们这里是王府,不是土匪窝!”
若是从前,烈锋已经卑躬屈膝,连连点头了。
可是由于他已经被小郡主的权威给深深浸染了一遍,再也不怕这个给自己发薪水的了。
反正小郡主等他死了会继承王府,不会亏待自己的。
所以就目不斜视:
“我听小郡主的。”
萧珩没想到自己这个王爷跟他说话都没用了。
自己权威何在?难道他娘的还不如一个五岁的叛逆奶娃娃?
差点就没喘上来气,眼前一翻,又要晕倒了。
萧棠立刻心疼地抱住爹爹。
“爹!你注意着点啊!”
萧珩咳嗽一声,说:“我在这里说话不管用了是吧?不对,都没人来问我了是吧?!”
他突然惊恐地发现,烈锋马上都要把人给砍头了,都没人问过他的看法,好象他在这个府邸不存在一样!
萧棠见到他如此在意,便说:
“爹,那你决定如何罚她就行了。”
萧珩:“我谢谢你啊!”还愿意把这伟大光荣的决策权让给自己!
萧棠敏锐的捕捉到了爹爹话语里的在意。
不由感到莫名,
一个心思不轨的奴婢,谁来罚不都差不多吗,自己这个爹咋如此在意?
莫非……他爱上她了?
萧棠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烈锋收了剑。
墨沉松了口气,站直身体。
萧珩就说:“直接杀死未免太过残忍暴力,不符合我萧家家风。”
那奴婢跪在地上,身体发抖: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不管怎么样,至少捡回一条命不是?
至少能够活着,不是吗?
萧珩说:
“按照你的辩词不是主观恶意,却也差点害死一条生命。
既然这样,那就仗责八十,然后发卖为奴,终身不得脱籍。”
丫鬟听了,这话简直不啻于晴天霹雳!
这是要把她打个半死,还做一辈子奴隶啊!
既然这样,那她还不如直接去死呢!至少死得痛快!
萧珩对自己的这个决策颇为满意,环视一圈。
萧棠听了,心想自己这个爹看样子还真没爱上,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便拍拍手:
“照我爹说的去做。”
烈锋:“是。小郡主英明。”
墨沉:“是。”
一直站着不出声的周嬷嬷:“谢谢小郡主。多亏了小郡主!”
在床帐之中休养身体的周景明:“谢谢师父!帮我严惩坏人!”
小小的房间内此起彼伏,一时间都是对萧棠的马屁声、附和声。
萧珩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怎么他说话时就没什么人搭理他?
等丫鬟被带走后,老夫人匆匆从外面走进来,拄着鸡毛拐杖都差点摔了一跤。
“我的儿啊,你怎么伤成这样?”
她从外面回来,听说府里出现了心怀不轨的刺客,伤了周嬷嬷的孩子,自己的儿子也受伤了。
立刻就匆匆回来了。
萧珩冷笑一声,刚想揭穿这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可是却看到馀光里萧棠的表情微微一愣。
怎么说呢……这可能是从这个无法无天的崽子进府之后最愧疚又最有人性的表情了。
那些要出口的话在喉间滚了滚。
就变成了:
“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注意到地上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