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憋着一肚子邪火回了家，看哪儿哪儿不顺眼。
厨房案板上那两根蔫了吧唧的胡萝卜，
瞅着就跟她现在的处境一样。
没滋没味，任人拿捏。
“呸！”
她狠狠啐了一口，
把胡萝卜扒拉到一边。
还办酒席？办个屁！
脸都丢到姥姥家了！
儿子呢？
儿子也是个没用的，光会让她消消气，屁用不顶！
儿媳妇？那就是个母夜叉，回来连句人话都没有，直接甩脸子进屋了！
越想越气，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灶台前的小板凳上，打定主意：这饭，谁爱做谁做，老娘不伺候了！饿死拉倒！
正生着闷气，贾东旭耷拉着脑袋进来了。
一看冷锅冷灶，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陪着小心凑到贾张氏跟前：
“妈……这都啥时辰了，还不做饭啊？我跟秀儿刚下班，累着呢……”
贾张氏眼皮一翻，阴阳怪气：“累？你妈我让人挂门框上晾了半天，更累！心累！浑身都累！没力气做饭！”
贾东旭一听头就大了，知道他妈这是借题发挥，可肚子是真饿。
他舔了舔嘴唇，试图讲道理：“妈，您看白天那事儿，咱不是……咱不是也有点儿理亏嘛。雷师傅那帮人……”
“我理亏个屁！”贾张氏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我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给家里添补点！你倒好，跟着外人一起看你妈笑话！你那个好媳妇，更是连拉都不拉一把！我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
唾沫星子喷了贾东旭一脸。
他缩了缩脖子，知道再扯白天的事这饭就更没指望了，赶紧转移话题，声音带着哀求：
“妈……妈我错了成不？咱先做饭，啊？您要真气不过，咱……咱明天改善伙食！吃肉！吃鸡！行不？”
“吃鸡？”贾张氏耳朵一动，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气焰倒是矮下去三分，可嘴上还不饶人，“说得轻巧！钱呢？你挣那仨瓜俩枣，够干啥的？你媳妇的工资捂得跟什么似的，她能给你钱买鸡？”
她眼珠子转了转，上下打量着儿子，撇撇嘴，语气带着算计和试探：“东旭，妈今天可是为你受了天大的委屈，打架都没力气了。这鸡……妈也不多要，一只就成。
你跟你媳妇说去，让她掏钱买！她要是不买，这饭，妈今儿个还真就不做了！你们两口子有本事，就喝西北风去！”
她算是摸准了，儿子耳根子软，又好面子，怕饿肚子。
贾东旭一听，脸皱成了苦瓜。
他兜比脸还干净，工资早被屠芙秀收走了。
让他去跟屠芙秀要钱买鸡？
那不是老虎嘴上拔毛吗？
正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里屋的门帘“唰”地一下被猛地掀开。
屠芙秀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她显然把外头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看都没看贾张氏，直接上前一把攥住贾东旭的手腕，力气大得贾东旭一个趔趄。
“东旭，走！”屠芙秀声音硬邦邦的，拽着他就往外拖，“下馆子去！这饭，谁爱做谁做！老娘不受这腌臜气！”
“哎？秀儿！秀儿你等等……”贾东旭还想挣扎，脚下却不由自主地被拖动着。
贾张氏完全懵了，眼睁睁看着儿子像只小鸡仔似的被屠芙秀拖到堂屋门口。
等反应过来，一股被彻底无视和羞辱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她“嗷”一嗓子追出来，手指着屠芙秀的背影，声音都劈叉了：“屠芙秀！你个挨千刀的！你……你不是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你把东旭给我放开！！”
屠芙秀脚步停都没停，只丢下一句冷哼，拽着挣扎不休的贾东旭，眨眼就消失在了垂花门外。
中院里还有几个没散尽的邻居，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捂嘴偷笑。
贾张氏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空荡荡的院门，又看看周围那些看好戏的眼神，只觉得脸上像被人连抽了几十个耳光，火辣辣地疼。
委屈、愤怒、丢人现眼……各种情绪搅在一起，她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门坎上，“哇”地一声，这回是真哭了，哭得伤心欲绝，涕泪横流。
“我的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娶个媳妇是祖宗啊……欺负死我这老婆子了啊……”
正哭得投入，一个身影遮住了她面前的光。
易中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白天也挂了门框，虽然自己想办法下来了，但那份羞辱感比贾张氏只多不少。
高翠兰又正好回了娘家，他心烦意乱，火气大，出来透口气，就听见贾张氏在这边嚎。
“行了老嫂子，别嚎了！”
易中海皱着眉头，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不耐烦，“还嫌不够丢人？大晚上的，街坊四邻都听着呢！”
贾张氏抬起泪眼，看见是易中海，哭得更凶了，象是找到了知音：“老易啊……你看看，你看看啊！那屠芙秀……她不是人啊！她这是要活活气死我啊！饭不做，还把我儿子拉走……我……我连口肉都吃不上啊我……”
听到“肉”字，易中海眼神闪了闪。
他看着贾张氏这副蓬头垢面、撒泼打滚的蠢样，心里那股因白天而起的烦躁和某种隐秘的冲动交织在一起。
他弯下腰，凑到贾张氏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老嫂子，不就是想吃肉吗？哭有什么用？”
贾张氏的哭声戛然而止，抽噎着，混浊的眼睛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直起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才继续低声道：“翠兰回娘家了，晚上我那儿有肉。你来，管饱。吃到你吐都行。”
贾张氏眼睛瞬间亮了，哭声立马收住，也顾不上脸上鼻涕眼泪了，急切地问：“真……真的？老易，你可别骗我！我真的想吃肉，可想可想了！”
易中海看着她那副贪婪又迫不及待的样子，嘴角扯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笑，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来了就有。我还能亏待你？格局打开，晚上……有你吃的。”
说完，他不再多言，转身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回了自己家，只是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阴沉和算计。
贾张氏坐在门坎上，看着易中海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又想想他刚才那句“吃到你吐”和“格局打开”，脸上还挂着泪痕，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咧开，露出一个混杂着贪婪和期待的笑容。
吃肉……易家的肉……她舔了舔嘴唇，觉得刚才那场闹心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她拍了拍屁股站起来，也顾不上哭了，心里开始盘算着晚上怎么好好“吃”上一顿，补回今天的亏空。
至于儿子儿媳？
爱咋咋地吧！
有肉吃才是实在的！
正房。
秦淮茹正伺候何雨林洗脚，她还凑到何雨林的跟前说着悄悄话来着。
何雨林听着就觉得舒坦，几乎是被自己的媳妇哄着上床的，秦淮茹忙活起来，先是打水给自个儿身子上擦了擦，然后跑到书房，去拿了几片薄荷片含在嘴里，又用水杯打了杯滚烫的热水。
笑眯眯的走到了炕边，把热水放在了炕头，又把嘴里喊着的薄荷片放到了手够得着的地方，
何雨林不用看都知道这媳妇准备干嘛。
反正就等着秦淮茹发挥了，两只手背在后脑勺，衣服也没穿。
说实在的，媳妇知冷知热的，就是很享受的事情。
何雨林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昆？”
刚开始何雨林还以为她听不明白是啥意思呢。
结果？
秦淮茹也是能听懂的，眉头一挑，“茓。”
何雨林看着她的小嘴道，“哦？”
“恩嗯嗯，”
秦淮茹当即便是点头起来，
“要不我准备这些个东西做什么呀？”
片刻后，看着秦淮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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