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伺候完何雨林洗脚后,麻利地将水倒掉,又把盆沿擦得干干净净。
一抬头,却见自家男人正背着手站在窗前,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强度、眼神投向窗外黑黢黢的院子。
“当家的,你瞅啥呢?”
秦淮茹好奇地凑过去,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何雨林转过头,脸上带着点看热闹的笑意,压低声音:
“几个半大小子,跑去听贾家的墙根了。”
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在她乡下,新婚夜听墙根也不算啥稀早事,那些半大小子就图个新鲜热闹。
嫂子张氏也跟她提过这茬,还宽慰她,说第一晚男人劲儿来得快去得也快,女人家乖乖躺好受着就行。
等身子骨彻底打开,往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拿出些“花活”来栓住男人的心。
可让秦淮茹纳闷的是,何雨林很快又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完事儿了,貌似还不到五秒钟。真是丢人的。”
秦淮茹一听、先是愣住、随即心里“咯噔”一下。
她听嫂子讲过,男人头一回,大多也就两个来回的工夫,短促些也是常事,可五秒钟……这未免也太……
她立刻联想到自家男人身上,该不会是……当家的在担忧自己,心里紧张,所以才这么说吧?
这么一想,秦淮茹心里涌上一般暖意,又夹杂着点说不清的急切和责任感。
嫂子说过,男人都好面子,尤其是在这事儿上。
自己作为新媳妇,头一晚千万不能流露出任何不满或失望,得让男人觉着他是最厉害的。
所以,秦淮茹觉得在言语上,得给自己的男人给予一定程度上吗鼓励才行。
“当家的……”
秦淮茹声音放得更软,带着刻意的安抚,“先……先别管人家了。我,我去洗洗。”
她弄了一盆热水,低着头快步走进了里间卧房,顺手带上了门。
何雨林看着媳妇那明显会错了意、又强装镇定的背影,心里觉得有趣,倒也不急着解释。
待会就让她清楚,低估对手的情况下,她能有多痛苦。
他走到桌边,从抽屉里找出两根崭新的红蜡烛,用火柴“嚓”地一声点亮。
卧房里,秦淮茹将木盆放在炕边的矮凳上。
就着烛光通过门继映进来的微弱光线,她开始仔细地擦拭自己。
原本她是想着,该抹点雪花膏的,进城前嫂子偷偷塞给她一小盒,说是能让身子又滑又香。
可何雨林之前跟她说过,就喜欢她原汁原味的,不要那些人工的香气。
所以秦淮茹擦洗得格外认真,温热湿润的布巾拂过每一寸肌肤,尤其是那些嫂子特意叮嘱要重点关照的、容易藏污纳垢的地方。
她想,嫂子说得有道理,女孩子家,干干净净的才好。
擦洗完毕,她从包袱里拿出那件何雨林亲手挑的粉色肚兜。
丝绸的料子滑腻冰凉,贴在刚刚被热水浸润过的肌肤上,激得她微微一颜。
肚兜是鲜嫩的粉,衬得她本就白净的皮肤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霞光,她自己对着模糊的铜镜普了一眼,都觉得脸红心跳,活象一颗粉嫩的水蜜桃。
换上肚兜,她深吸一口气,像条灵活的鱼儿般,哧溜一下钻进了早已铺好的大红被窝里。
将只露出一张红扑扑的,几乎要烧起来的小脸,和一双乌溜溜、因为紧张而睁得格外大的眼睛。
毕竟是第一次,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哪怕这个男人是她法律上的丈夫,是她认定的“当家的”,那份羞怯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当家的……”她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来,闷闷的,带着额,“我……我好了。你,你进来把水倒掉吧……”
她自认已经把可能残留的汗液都仔细擦洗过了,此刻心跳如擂鼓,几乎要撞破胸膛。
何雨林闻声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炕上那个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小脑袋的“蚕宝宝”,还有她身旁矮凳上那盆清澈的、微微晃动的水。
他忍俊不禁,走到炕边,故意俯下身,凑近她红得滴血的耳朵,压低声音,带着戏谑:
“媳妇,这大热的天,裹这么严实,你不怕……捂出痱子啊?”
秦淮茹浑身又是一颜,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小半张脸,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勇敢:“我……我不怕!”
说着,她似乎想起什么,伸出手臂,从炕沿摸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色手帕。
手帕是棉布的,干干净净,一角用红线绣着一对小小的、略显笨拙的骂鸯。
这是她前些日子在秦家村,就着油灯一针一线绣好的。
她红着脸,在被窝里慈恋窣窣地动作着,小心翼翼地将那方鸳鸯怕垫在了身下,正好是臀部的位置。
这是嫂子再三叮属过的老风俗,为的就是告诉自己的男人,这是她清清白白的头一回,像征贞洁的落红,将留在这方帕子上。
何雨林看着她的举动,心里明白,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他不再逗她,利落地端起那盆水出去倒掉,又简单洗漱了一下。
等他再次回到卧房,吹灭了外间多馀的蜡烛,只留下炕头那一对红烛静静燃烧时,
秦淮茹已经重新维回了被窝,只留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何雨林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
被窝里瞬间充满了年轻女子温软馨香的气息,混合着皂角的清爽和一丝极其淡雅的、属于她本身的体香。
秦淮茹的身子在他靠近的瞬间,明显地紧绷起来,象一张拉满了的弓。
她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里,只露出烧红的耳朵尖和一小段白暂的后颈。
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嫂子压低声传授的那些门道和花活,各种画面和声音交织,让她羞得脚趾都蜷缩起来。
可嫂子也再三强调了,头一晚,她什么都不能干,以免被误会成不正经的姑娘。
所以,她什么也不敢做,只是僵硬地躺着,心跳快得几乎要窒息。
何雨林侧躺着,支着脑袋,看着身边这只紧张得快要晕过去的小鹌鹑,只觉得有趣又怜爱。
跟他经验丰富、主动热情的谭芸,或是泼辣大胆、花样百出的陈雪茹相比,秦淮茹这种青涩、羞怯、全然交付又暗含一丝野心的模样、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滚烫的脸颊,感受到她皮肤下细微的颤斗。
“媳妇,”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悦耳,带着笑意和一丝安抚,
“放松点,你当家的……又不是老虎,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