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正房，八仙桌上摆着简单的饭菜。
往日何大清坐的主位，如今稳稳坐着何雨林。
有了陈雪茹给的两百块垫底，他心里踏实不少，暂时不用急着往黑市跑。
他先拿出十块钱，推到傻柱面前，语气带着长兄的担当：“柱子，你学习不上道，往后就在家负责做饭，照顾雨水。这是给你买菜的钱。”
何大清被提前送走，傻柱学厨的事儿还得另找门路。
傻柱接过钱，用力点头：“没问题大哥，交给我！”
都是一群逆子，把亲爹送去当了兵，没有一个会伤心的，相反都觉得有何大清跟没何大清貌似生活没啥变化，
何雨林又抽出十块钱，放到何雨水面前，摸了摸妹妹的头：“这是雨水下学期的学费和学杂费，收好了。”
分派完毕，兄妹三人这才动筷子吃饭。
屋里弥漫着难得的安宁。
傻柱扒了几口饭，下意识瞥了眼门外，有些奇怪：“咦？大哥，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那聋老太居然没来？”
何雨林夹了一筷子菜，冷笑一声，语气笃定：“她会来的。”
他对那个裹着小脚、总摆着“老祖宗”架子的聋老太向来没好感。
前几天这老太婆还缠着何大清，说什么她的“老主子”有一批珠宝急着脱手，想请何大清帮忙找门路。
以前何大清碍于情面，也确实通过三教九流的关系帮她处理过一些，但其中大多是何雨林暗中操作的。
这老太婆，分明是急着给主子办事儿，却还端着架子。
她要是真急，就告诉她地方，赶紧去死了清净。
现在这个时期，大把的特务，坐着收黄金，珠宝，古董跑路。
再说了，一个包衣奴才总不能一直占着后院的房子，中院哪有后院清净？
他清楚这聋老太的底细。
裹小脚，分明就是满清遗老遗少家里的丫鬟出身，到现在还心心念念着她那“主子”的事儿，年轻时怕是没少干些攀附权贵、欺压良善的肮脏勾当。
她本来有个儿子，可那小子打着满清的旗号，在四九城当了汉奸，后来国军接手，混进了轧钢厂，解放前夕又站错了队，结果被枪毙了。
母子俩靠着民脂民膏过了几十年快活日子，早就该死了。
关键是这老太婆至今执迷不悟，还沉浸在满清那一套里。
以前何大清在的时候，她就没少来家里蹭吃蹭喝，何大清还总给她几分面子。
果然，何家饭碗刚端起来没多久，门口就出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身影。
聋老太拄着拐棍，颤巍巍地站在正房门坎外，也不进来，就那么杵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脸上摆着一副“你们不请我，就是不懂规矩、不尊老”的派头。
傻柱和何雨水顿时觉得嘴里的饭都不香了，有些局促地看向大哥。
何雨林连眼皮都懒得抬，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都是给何大清惯的，以前何大清在，现在他都不在了，能给他什么脸？
聋老太等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她，脸上有些挂不住，故意清了清嗓子，用那沙哑的嗓音开口道：“雨林啊……吃饭呢？”
何雨林压根没搭理门外那阴魂不散的老太婆，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饭。
聋老太在门外等得心焦，啧了一声，心里暗骂：这老的不在，小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一点尊老敬老的心都没有！她又重重咳了一声，拔高了些音量：“雨林！你出来一下！我真有急事！天大的急事！”
其实无非就是她早年伺候过的那个“格格”家的后人又找上门了，急着想把家里藏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古董珠宝脱手，好赶紧卷铺盖出国。
这四九城，她们是越待越心惊，生怕哪天被翻旧帐清算。
多少以前的大门大户都跑路了，聋老太骨子里的奴性太重，主子怕，她更怕，所以急需找个不怕死的“白手套”。
原本觉得何大清就挺混不吝，好拿捏，想着老子混帐，儿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这才把主意打到了何雨林头上。
反正死的不是自个儿，让别人家的儿子去挣这要命的钱，无所谓。
何雨林心里门儿清，对这老虔婆的算盘一清二楚。
他正好知道有个潜伏的特务据点准备端掉用来立功，把这聋老太和她那主子家一锅烩了，正是顺水推舟。
他示意傻柱和雨水继续吃饭，自己放下碗筷，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是卖货的事儿？”
何雨林开门见山，语气平淡。
聋老太见他似乎上道，老脸立刻堆起菊花般的笑容，压低声音：
“是是是！好孩子，帮我跑一趟呗？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何雨林叹了口气，显得很为难：“哎，就这事儿啊？我实话跟您说吧，这活儿风险大，我现在刚上班，不方便再沾手了。”
他话锋一转，故作神秘地凑近些，“不过，我告诉您一个门路。东直门鸽子市里头，有个摆摊卖南瓜的哥们，外号叫‘唐三’，以前何大清都找他。
这人路子野，敢上门收货。您去找他，就说……是前门三轮车蔡全无介绍的。”
他详细描述了那唐三的相貌特征和具体摊位位置。
聋老太见何雨林不肯亲自出面，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少个中间人，自己岂不是能多分点？
而且能上门收货，也省得她这老骼膊老腿折腾。
再往深处想，万一主子看自己办事利索，说不定还能带自己一起出国享福呢！
想到这里，聋老太心里那点不快立刻被贪婪取代，连连对着何雨林道谢：“哎哟，那可谢谢你了雨林！真是个好孩子！”
她心满意足，拄着拐棍，颤巍巍地、却带着几分急切地转身离开了。
何雨林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去吧，老东西，正好送你们主仆一起上路。
……
西厢房贾家屋里，贾张氏看着还在那抽抽搭嗒、中看不中用的儿子贾东旭，心里又是恨铁不成钢，又是无奈。
“东旭啊，我的儿！你别哭了！妈……妈再想想办法！” 贾张氏咬着后槽牙劝道。
可贾东旭一根筋，非要跟易中海学钳工，觉得那活儿体面。
贾张氏劝了半天，见儿子还是油盐不进，就知道这事儿躲不过去了。
她心里把易中海那老绝户骂了千百遍，无非就是晚上再被他按在炕上白折腾一顿！
想想那老东西的身板和事后提裤子的利索劲儿，她就一阵反胃。
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地荒了这么久，松松土……好象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行！妈……妈晚上再去找你易大爷说说！” 贾张氏象是下定了决心，对着儿子保证道，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屈辱，竟也隐隐带着一丝久旱盼甘霖的隐秘期待。
贾东旭一听他妈答应了，立刻止住了哭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真的？妈你太好了！”
贾张氏看着儿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妈……妈晚上就去！”
她琢磨着，怎么跟易中海开口，才能既把工作的事儿落实了，又别让他觉得自己太廉价。
这年头，松一回土换一个钳工学徒的名额，应该……不算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