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是序年哥。”
“我能听到。”
施苓下意识想逃避,但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早晚得面对,“施闻,你在家等我,我出去和他说几句话。”
“那你要是有事,就大喊一声!”
她失笑,“序年哥还不至于打人。”
施苓回去重新穿上外套,才过来开门。
当朝思暮想的人真出现在眼前时,陈序年甚至有些不敢信。
眸子愣了几秒,才染上欣喜的光彩。
“苓苓,还真是你回来了!我爸给我打电话时,我都没信,扔下手里的活儿就往你家跑。”
许是太过激动,这话说得语无伦次。
她怔怔挑眉,“没信,还过来?”
陈序年尴尬的抬手挠挠头,笑的憨厚,“只要有关于你的消息,我总得确认下嘛。”
他们一前一后的走出去,到单元门侧面的水池旁。
这小区有些过于老旧了,水池因为年久失修,从施苓一家子搬来就没见它喷过水,连围着的砖都掉得七七八八。
与温家独栋别墅气派豪奢的前庭后院比,那是天壤之别。
唯一的优点,也就只剩便宜了。
“苓苓,你……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陈序年憋不住,先开的口。
“走。”
“那你在什么时候地方工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还能照顾你。”
“序年哥,咱们的婚事已经退了。”她直接一些,不打算拐弯抹角,“连同之前你家算日子和看席面用掉的钱,我也都还回去了。”
施苓这个人总不愿欠谁的。
既然是自己提出退亲,当然得把陈家的损失给全部补上。
“我不同意。”陈序年着急起来,“你明明都答应我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你说,我肯定改。”
“没有,你很好,是我不配。”
她不敢抬头,一直垂着眼睫说话。
感觉到鼻子又开始泛酸,忙暗暗深呼吸几下,“序年哥,我得和施闻一起去医院了,对不起,你让陈叔陈婶再给你寻一家好姑娘吧。”
施苓走的匆忙,连头都没回一下。
陈序年往前追了几步,突然看到从她外套的口袋里掉出张纸条。
俯身捡起来,打开。
里面是串手机号码,“温聿危”三个字写得刚劲有力。
一看就是个男人的名字,也象男人的字迹。
……
夜幕降临后的港城,更为繁华。
黑色迈巴赫行驶在路上,两旁的霓虹灯映照车身,也偶有光束通过前挡风玻璃,投在温聿危深邃浓郁的眉眼间。
此刻,是晚上九点钟。
按说那女人就算是下飞机后步行回家,也该到了。
可他从下午忙到现在,中途看过三次手机,都音频全无。
连句报平安的短信都没见到。
自己给她写过私人号码的!
就算没记住,昨天在总裁办公室里,自己还给她打了电话,通话记录不至于这么巧也被误删吧?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施苓根本没想联系这边,包括自己。
阴沉着一张俊脸回到别墅。
刚进门,顾佩珍端着一盅安神汤笑盈盈走过来,“聿危,这是从意亲手熬的,很补气血,你尝尝。”
“不喜欢。”
语气疏冷的扔下这句话,温聿危就直接上三楼了。
脱掉西装和衬衫,放进洗衣筐里等佣人拿走,黑眸不经意扫过主卧大床。
施苓应该是换完床品才离开的。
因为只有她,每次铺完后,还习惯性的折起一角。
温聿危迈步走过去,将那一角扯平。
房间就又变回了原来不曾有过施苓的样子。
但,真的变回去了么?
拿着睡袍进浴室,他没有再思考她的事,而是想公司近来的几个开发案。
因为跨国跨海岸交易,两边的政策又各有不同。
如果华科主动先让一步,很可能会令欧洲那些个资本家们蹬鼻子上脸,所以温聿危吩咐过相关负责人,哪怕合作终止也不能退,看对方的诚意再说。
洗完澡后,他披着墨色睡袍打开计算机,准备看眼数据再睡。
蓦地。
卧室的门传来了“咔哒”一声!
就和施苓第一次来的那天一样。
温聿危拧眉瞥过去——
是温从意。
也穿着薄纱睡裙,眉眼娇羞的站在门口。
“聿危哥……”
他霍地起身,还不等温从意说第二句话,就直接夺门而出,把母亲喊出来。
“妈,我在港城还有其他房产。”
这意思,如果她再这样随便让人上三楼,自己就搬走。
顾佩珍一脸的冤枉,看了养女手中的那枚金属钥匙,才恍然明白过来。
“从意!你怎么还去我那偷钥匙?”
被温聿危这样不留情面的驳回,温从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低头喃喃道,“我,我就是想,施苓都可以,那我也……”
“你太不听话了!”
顾佩珍厉声斥责完,赶紧安抚儿子,“聿危,我会说她的,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放心,以后绝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过即使母亲这样承诺,温聿危也不再信。
回卧室以后,就让秘书明天过来把门锁换掉。
临近十二点。
他即将摘助听器睡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只响了一声就被挂断。
温聿危拿过来看,不是施苓的手机号,但显示归属地为德安市。
浓眉微微皱起,他点下回拨。
几秒后,对方接起来,是个男声,“你是谁?”
温聿危眉心挤得更深,“你给我打电话。”
“啊……你,你是叫温聿危吗?”
“对。”
“那你认识施苓吗?”
“认识。”
“你该不会是她工作地方的老板吧?我方不方便问一下,你们那还招人吗?我也想去。”
听着那边男人用和施苓差不多的口音说话,再加之之前她在内室接弟弟电话,鬼鬼祟祟的。
温聿危心里浮出个答案来。
“你是陈序年。”
“对!你怎么知道我名字?是不是苓苓和你提起来过啊?”
陈序年那边腼典的笑了两声,“我是她未婚夫,去年就定过亲的!本打算明年把婚结了,但苓苓家临时出点事,她才只好到外地打工赚钱,我担心她不适应,所以想着跟苓苓一起。”
“未婚夫?”
他重复一遍,声线阴恻恻,“你有我的手机号,她给你时,没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