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达达成协议后,骆文博的行动力瞬间爆表。他向朱元璋上了一道奏书,请求成立一个名为“神机营”的新式军队编制,专门负责研发和制造新式火器。奏疏中,他没有提那些过于超前的概念,而是用朱元璋能理解的语言,描述了一种“百步之外,可穿重甲;一营齐射,可摧坚城”的“神火飞枪”,并附上了详细的图纸和预算。
朱元璋虽然半信半疑,但架不住徐达在一旁极力担保,再加上他对骆文博的信任,最终还是朱笔一挥,批了“准奏”二字。
于是,在南京城外,一处被高墙围起、守卫森严的秘密军营,就此建立。为了保密,这里被划为禁区,任何未经允许的靠近者,格杀勿论。
骆文博的第一步,不是直接造枪,而是“育人”。他知道,思想是行动的先导,没有现代化的思维,造出的也不过是样子货。他从徐达的军队里,精选了三千名最聪明、最忠诚、识字且有一定动手能力的士兵。又从刚刚成立的皇家书院里,抽调了十几名数学和物理成绩最好的学子,组成了“神机营”的第一批核心成员。
他没有急着让他们动手,而是先开课。营地里没有演武场,只有一间间宽敞的教室。
“今天,我们不讲排兵布阵,我们讲一个东西,叫‘弹道学’。”
骆文博站在一块巨大的黑板前,用粉笔画出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你们看,一颗子弹射出后,它走的不是直线,而是一条曲线。这条曲线,会受到初速度、发射角度、以及……一个叫‘重力’的东西的影响。”
“重力?那是什么?”一个百夫长挠着头问道。
“重力,就是让苹果会掉在地上,而不是飞到天上的那个东西。”骆文博用最通俗的语言解释道,“我们只有搞懂了它,才能让子弹,精准地打中我们想打的地方,而不是打到天上。”
他又画出一个火铳的剖面图。
“这是枪管,这是弹膛,这是击发装置。传统的火铳,为什么打得慢,打不准?因为它是从前方装填,火药和弹丸分离,每次装填都要重新瞄准。而我们要做的,是把弹丸和火药,固定在一个小小的金属管里,我们叫它‘子弹’。然后,从后方,也就是枪膛的尾部,把这个‘子弹’塞进去,扣动扳机,它就能发射。”
“从后方装填?那火气不会漏出来吗?”徐辉祖,徐达的长子,也是这批学员中的一员,好奇地问道。
“问得好!”骆文博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们需要一个东西,来密封枪膛。我称之为‘闭锁结构’。”
他开始在黑板上绘制复杂的机械结构图。那些齿轮、弹簧、杠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都是这个时代最精英的军人,但此刻,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
“先生,这……这东西,能造出来吗?”还是有人忍不住问。
“能!”骆文博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在你们看来,这是天方夜谭。但在我眼里,这只是一道道数学题,一个个物理模型。只要我们一步一步地解决它,就一定能成功!”
“我给你们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内,你们要做的,不是造枪,而是看懂我画的这些图,理解我讲的这些理。三个月后,我们要造出第一支样枪!”
“我告诉你们,你们正在做的,是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一个属于火器的时代!未来,决定战争胜负的,不再是你们的蛮力,而是你们的大脑!”
骆文博的演讲,像一把火,点燃了这些年轻人心中的激情和热血。他们虽然听不懂,但他们能感受到那种前所未有的、名为“科学”的力量。
从这一天起,神机营的营地里,灯火彻夜通明。一群来自不同领域的精英,在骆文博的带领下,开始了一场跨越六百年的技术攻关。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句话,放在哪个时代都不过时。而骆文博,正在为大明朝,铸造一根前所未有的、最坚硬的枪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