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前,骆文博神情肃穆,仿佛不是在治病,而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慢得像是电影里的特写,充满了某种令人信服的韵律感。
“陛下,娘娘,太子殿下,请屏退左右,臣要开始取脓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三人的耳中。
“取脓?”朱元璋眉头紧锁,但看着骆文博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包括朱标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到三步之外,只留下他们三位至尊。
骆文博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紫檀木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针身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这套手法,看得朱元璋三人一愣,这比太医们那些粗大笨拙的针管精细了不止一个档次。
“雄英身上的痘浆,已经成熟。取其少许,便是最好的‘引子’。”骆文博一边说,一边用一根银针小心翼翼地从一颗已经化脓饱满的痘疱边缘,轻轻挑开一点表皮,再用另一根更细的针,蘸取了那一点点半透明的脓液,然后迅速而轻柔地涂抹在朱雄英手臂内侧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上。
朱元璋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上前一步:“你……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已经得了吗,还往身上涂?”
“陛下,此乃‘人痘接种’中的‘旱苗法’,用自身病源接种,最为温和,可以激发身体产生更强的记忆。这叫‘主动防御’。”骆文博的解释半真半假,用古人能理解的语言包装着现代医学的内核,“接下来,才是关键。”
做完这一切,他又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瓶,拔开木塞,一股浓烈的酒精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此乃臣以蒸馏法提纯的烈酒,度数可达七十余度,能杀灭百毒。”他用一块消过毒的细棉布蘸了酒,仔细地擦拭着朱雄英的身体,尤其是那些刚刚结痂和即将出疹的地方,“这叫‘消毒’,可防伤口二次感染,让痘痂平顺脱落,不留疤痕。”
“不留疤痕?”马皇后眼睛一亮,这可是所有母亲都关心的问题。
“请娘娘放心,只要护理得当,保证小皇孙长大后依然是个俊俏儿郎。”骆文博微笑道,这笑容给了马皇后极大的安慰。
做完外部处理,骆文博深吸一口气,正色道:“接下来,臣要为皇孙施针,固本培元,激发他自身的潜能。这期间,可能会有些反应,请陛下不要惊慌。”
说罢,他双指并拢,食指中指之间,一缕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光芒一闪而逝,那是他修炼的道家真气。他迅速在朱雄英的膻中、气海、神阙、足三里等几个大穴上点下。
真气如涓涓细流,温和地涌入朱雄英羸弱的身体,并非强行驱除病毒,而是像一位最优秀的指挥官,在唤醒沉睡的军队——他的免疫系统。他精准地控制着真气的流向,加固着心肺功能,同时刺激着免疫细胞的生产和活性。这是现代医学与玄妙功夫的完美结合,是这个时代无人能理解的奇迹。
半个时辰后,骆文博收手,额头上已见细汗。真气消耗不小,但效果是显着的。他能感觉到,朱雄英原本微弱的生命之火,重新变得旺盛起来。
“好了,今夜子时,皇孙会高烧一次,这是身体在抗争,是好事。只要熬过今夜,明日午时,热便会退去大半。”
朱元璋将信将疑,但看着孙子平稳了许多的呼吸,小脸也似乎红润了一些,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稍稍落地。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愈发复杂。
是夜,朱元璋、马皇后、朱标三人谁也没睡,就在偏殿外守着。
果然,子时刚过,太监来报,小皇孙体温骤升,浑身滚烫,说起了胡话。
朱元璋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差点就要冲进去。
“重八,信他!”马皇后死死拉住他,她的手心全是汗,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骆文博此时却端坐殿外,闭目养神,气定神闲。他知道,这是免疫系统被激活后,与病毒共攻的正常反应。他的真气已经为朱雄英的心脉筑起了一道坚实的防线,绝无性命之忧。
一夜煎熬。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殿内。一个守夜的太监连滚带爬地跑出来,声音都带着哭腔:“退了!退了!小皇孙烧退了!”
朱元璋三人冲进内殿,只见朱雄英虽然依旧虚弱,但脸上的红疹已经开始结痂,呼吸也平稳有力,正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皇爷爷……皇奶奶……”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清晰无比。
一声清脆的呼唤,让马皇后瞬间泪崩,朱元璋这个铁血帝王,也红了眼眶。
他猛地回头,看向门口的骆文博,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感激,更有一丝深深的敬畏。
这个年轻人,不是神仙,是什么?
“骆文博……朕……朕……”朱元璋激动得语无伦次,最后只能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三个字:“好!好!好!”
从这一天起,“活神仙”骆文博的名号,在南京城的上流社会中,不胫而走。太医院的御医们看他的眼神,从最初的鄙夷和不屑,变成了彻底的折服和恐惧。他们无法理解,但亲眼所见的结果,又由不得他们不信。
骆文博知道,他在大明朝,已经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