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张图正蹲在墙根底下刷牙。
白姨悄没声地出现在他身后。
”头儿，有要紧事。”
张图吐掉嘴里的沫子，头也不回：”咋的？梦见老天爷给你托梦了？”
”比那要紧。”白姨压低声音，”我夜观天象，发现个大事。”
张图把牙刷往缸子里一扔：”说人话。”
白姨凑近些：”我在南边山头，看见复兴军的信号弹了。三长两短，是他们总攻的信号。”
张图眯起眼，掏出怀表看了眼。
”哦？”他慢悠悠系好裤腰带，”啥时候瞧见的？”
”就刚才，天没亮那会儿。”白姨独眼里闪着光，”头儿，得早做打算啊。”
张图点点头，突然扯着嗓子喊：”耗子！雷豹！集合弟兄！”
转头对白姨笑笑：”你先去准备准备，把四大护法都叫上。”
白姨前脚刚走，张图后脚就把耗子拽到一边。
”带几个机灵的去南边山头瞅瞅，看有没有脚印。”
”明白！”
雷豹拎着铁管跑过来：”麻子，真要干仗了？”
张图掏出根烟点上：”干个屁。你带一队人，把白姨那四个护法分开安排值守。”
”咋？那老娘们有问题？”
”让你去就去！”
张图蹲回墙根，看着怀表。
契约网络里，白姨的忠诚度突然跳到了70。
他冷笑一声。
这老娘们，还真会挑时候表忠心。
半小时后，耗子跑回来了。
”头儿，南边山头干干净净，连个兔子脚印都没有。”
张图点点头：”知道了。”
他起身往城墙上走。
白姨和四大护法已经在等着了。
”头儿，都准备好了。”白姨一脸严肃，”只要复兴军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张图没接话，扒着城墙往外看。
”白姨啊，你猜我刚才瞅见啥了？”
”啥？”
”瞅见一只老狐狸，尾巴都快藏不住了，还搁那儿装大尾巴狼呢。”
白姨脸色微变：”头儿这话什么意思？”
张图转身，盯着她独眼：”复兴军总攻？信号弹？你搁这儿糊弄鬼呢？”
四大护法下意识把手按在武器上。
”别动！”城墙四周突然冒出几十个枪口，雷豹带着人把他们都围了。
白姨强作镇定：”头儿，这是何意？”
张图掏出怀表，亮给她看。
上面明晃晃显示着：白姨，忠诚度70。
”解释解释，为啥瞎报军情？”
白姨咬咬牙：”我确实没看见信号弹。但我发现另一个秘密”
”说。”
”翠花那孩子他在吸收契约之力！所有人的契约都在变弱！”
张图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编。”
”真的！”白姨急声道，”我昨夜巡查，看见那孩子周身金光流转，所有契约线都在向他汇聚！”
怀表突然发烫。
张图低头一看，契约网络里所有人的忠诚度都在微微波动。
”所以你就想借复兴军的名义，让我分心？”
”我是为了望北川好！那孩子再吸下去，所有人的契约都会失效！”
张图眯眼看着她。
突然抬手一枪！
子弹擦着白姨耳边飞过，打在她身后一个护法的胸口。
那护法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你”白姨又惊又怒。
张图吹了吹枪口：”。你当我瞎？”
剩下三个护法吓得直哆嗦。
怀表显示，他们的忠诚度瞬间涨到了80。
”现在，”张图把枪口对准白姨，”给你个机会，说实话。”
白姨长叹一声：”我说是复兴军连络了我。他们答应事成之后，让我当望北川之主。”
”就这？”
”还还答应帮我解除契约。”
张图笑了：”解除契约？你咋不想想，他们凭啥有这本事？”
白姨愣住了。
”雷豹！”张图喊了一嗓子，”去把翠花和孩子请来。”
不一会儿，翠花抱着孩子上了城墙。
小家伙看到张图，咿咿呀呀伸手要抱。
张图接过孩子，果然看到淡淡金光在孩子周身流转。
怀表上的契约网络突然变得异常清淅。
所有人的契约线都若隐若现地连接着孩子。。
”瞅见没？”张图把孩子举到白姨面前，”这孩子不是在破坏契约，是在强化契约！”
白姨独眼圆睁：”这这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张图冷笑，”你以为债主是干啥吃的？能让自己的债户随便跑喽？”
他把孩子还给翠花，掏出怀表操作了几下。
白姨的忠诚度突然开始狂掉。
她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头儿饶命”
”饶命？”张图蹲下身，”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您说！”
”去给复兴军传个信，就说我明天要带队出去搜粮，望北川空虚。”
白姨猛地抬头：”您这是”
”将计就计懂不懂？”张图咧嘴一笑，”让他们来，老子请他们吃顿好的！”
他站起身，对众人喊道：”都听着！今天这事，谁要是说出去，这就是下场！”
他指了指地上那个护法的尸体。
”现在，该干啥干啥去！”
众人禁若寒蝉，纷纷散去。
张图独自站在城墙上，看着怀表。
他冷笑一声。
这老娘们，还得再敲打敲打。
远处，复兴军的营地里升起炊烟。
张图摸出根烟点上。
”来吧，正好老子缺人手签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