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岗楼上的钟就敲响了。
”北边！北边来人了！”哨兵扯着嗓子喊。
张图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岗楼，抄起望远镜。
北边山坡上黑压压一片，起码三四百号人，打头的几辆破卡车焊着铁板，跟王八壳子似的。
耗子喘着粗气跑上来：”
”过山风？”张图皱眉，”啥来头？”
”北边最大的流寇帮，头子叫独眼龙，心狠手辣。”耗子咽了口唾沫，”听说好几个营地都被他们屠了。”
张图把望远镜递给耗子：”去，把老独眼和红姐叫来。”
老独眼和红姐很快赶到。
”独眼龙这人我听说过。”老独眼眯缝着眼，”早年是矿上的保安队长，灾变后拉队伍当了土匪。”
红姐补充：”他专门抢小营地，从来不敢碰硬茬子。”
张图乐了：”那咱就让他碰碰硬茬子。”
他下令：”耗子，带人在正面布防。疤脸，带你的人绕到后山，等信号。”
”头儿，咱这墙够结实吗？”耗子有点担心。
望北川的围墙是三迈克尔的砖墙，上头还拉着铁丝网。
”够用了。”张图拍拍墙头，”独眼龙没重武器，攻不进来。”
正说着，独眼龙的人马已经到了二里外。
打头的卡车上站着个独眼汉子，拎着把开山刀。
”里边的人听着！”独眼龙喊话，”把粮食和女人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张图登上墙头：”独眼龙？听说你专挑软柿子捏？”
独眼龙独眼一瞪：”你他妈谁啊？”
”张图，外号张麻子。”
独眼龙脸色微变：”黑瞎子屯那个张麻子？”
”正是。”
独眼龙尤豫了一下，但看看身后几百号弟兄，又硬气起来：”我管你麻子瘸子！赶紧开门！”
张图笑了：”我要是不开呢？”
”那就打进去！”独眼龙举刀，”弟兄们，准备！”
流寇们嗷嗷叫着往前冲。
张图不慌不忙，对耗子说：”放近点再打。”
流寇冲到百米内，张图才下令：”开火！”
墙头上枪声大作，冲在前面的流寇倒下一片。
但流寇人多，后面的人踩着尸体继续冲。
独眼龙在卡车后头喊：”架梯子！”
几架长梯子架上墙头，流寇开始爬墙。
”倒油！”张图喊。
滚烫的热油泼下去，爬墙的流寇惨叫着摔下去。
但流寇实在太多，有的已经爬上墙头。
张图拔出军刀，金光一闪，两个流寇身首异处。
”都稳住！”他大喊，”疤脸快到了！”
正厮杀着，流寇后方突然乱起来。
疤脸带人从后山杀出，直插流寇后背。
”好！”张图精神一振，”开门！冲出去！”
大门打开，耗子带人杀出，与疤脸前后夹击。
流寇顿时大乱。
独眼龙见势不妙，就想跑。
张图早盯着他呢，运转串行，几个起落就追到近前。
”独眼龙，你的债该还了。”张图军刀一指。
独眼龙独眼通红：”我跟你拼了！”
他挥刀砍来，张图轻松架住。
放贷人串行运转，独眼龙身上的债务黑气翻涌。
”去年黑风寨，你杀了多少无辜？”张图逼问。
独眼龙手一抖：”你你怎么知道？”
”还有前年在三道沟”
独眼龙突然跪倒：”别说了！我我投降！”
张图收刀：”让你的人都放下武器。”
独眼龙乖乖照办。
流寇见头子投降，纷纷扔下武器。
这一仗，打死打伤流寇近百，俘虏二百多。
望北川这边只伤了十几个，没人阵亡。
”头儿，这些俘虏咋处理？”耗子问。
张图扫了眼俘虏：”愿意留下的，查清底细后收编。不愿意的，发三天口粮滚蛋。”
最后大半俘虏选择留下。
独眼龙被带到张图面前。
”独眼龙，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张图说，”带我们去找你们的藏宝地。”
独眼龙苦笑：”麻子哥，我们哪有什么藏宝地”
”少装蒜。”张图盯着他，”你们抢了那么多营地，东西都藏哪儿了？”
独眼龙只好交代：”在北边五十里的废弃矿井里。”
张图立即带人前往。
果然在矿井里找到大量物资，光粮食就够吃半年。
”发财了！”耗子眼睛发亮。
张图却注意到矿井深处有东西在发光。
放贷人串行告诉他，那是陨石碎片！
他独自走进深处，果然在矿壁里找到块拳头大的黑色石头。
手刚碰到，怀表就剧烈震动。
表盖弹开：”发现陨石碎片，可大幅减免债务。”
张图把碎片揣进怀里，感觉体内三股力量突然平衡了许多。
回到望北川，张图把陨石碎片放在办公室。
这玩意儿能吸收债务黑气，放在这儿对全城都有好处。
当晚庆功宴，全城欢腾。
张图却独自登上岗楼。
怀表又震了，这次字迹不同：
张图感觉脑子里多了些东西。
现在他能感知整个望北川范围内所有的债务情况。
还能调动局域内的债务力量？
他尝试运转串行，果然感觉到望北川上空有无形的债务网络。
每个居民都是网络中的一个节点。
”头儿。”红姐不知什么时候上来，”有个事得跟你说。”
”啥事？”
”翠花的孩子好象能治病了。”
张图一愣：”治病？”
”今天有个小孩发烧，翠花的孩子一摸就好了。”
张图想起那孩子的串行能力。
债务吞噬难道连病痛这种”债务”也能吞噬？
他立即去找翠花。
孩子正在睡觉，小脸红扑扑的。
放贷人串行显示，孩子身上的金光更盛了，还在缓慢吸收周围的债务黑气。
”好事。”张图对翠花说，”好好照顾他，将来是个人才。”
从翠花那儿出来，张图遇见老独眼。
”头儿，我研究了那些资料。”老独眼压低声音，”那个陨石碎片最好别长时间接触。”
”为啥？”
”资料上说，接触久了会被它同化，最后变成债务载体。”
张图心里一凛。
怪不得放在办公室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原来是把债务都转移给碎片了。
这玩意儿是双刃剑啊。
正说着，豆芽急匆匆跑来：”头儿！南边来了一队人，说是政府军的！”
张图眯起眼睛。
政府军？
这世道还有政府？
”走，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