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往西山方向开了两天。
越走越荒凉，路边开始出现废弃的军车，锈得只剩架子。
”头儿，前面就是西山入口。”耗子指着远处一座大山。
张图眯眼望去。
山脚下有个隧道口，黑漆漆的像张吃人的嘴。
隧道口堆着破路障，上面挂满铁锈。
”停车。”张图说。
车队在隧道外百米停下。
张图落车，放贷人串行自动运转。
他看见隧道里弥漫着黑气，比疤脸身上的还浓。
”这地方邪性。”老独眼凑过来，”我闻着股血腥味。”
疤脸带人上前检查路障。
”头儿，路障是人为的，看着没几年。”
张图点头：”说明里面有人，或者有过人。”
他掏出怀表，表盖弹开：
”西山基地入口，高风险高回报。”
张图冷笑，收起怀表。
”耗子，带几个人跟我进去。老独眼，你在外置应。”
”头儿，我也去。”疤脸主动请缨，”将功补过。”
张图看他一眼：”成，跟紧点。”
一行人端着枪，小心翼翼走进隧道。
隧道里阴冷潮湿，顶上滴着水。
地上散落着弹壳，墙壁上还有弹孔。
”这儿打过仗。”耗子低声说。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张图让人打开手电。
光束在黑暗中晃动，照出些模糊的影子。
”那那是啥？”豆芽声音发颤。
手电照过去，是几具骷髅，穿着军装，姿势怪异。
”都小心点。”张图提醒，”这地方不对劲。”
正说着，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戒备！”
所有人立即举枪。
声响越来越近，象是很多脚在爬行。
手电光里，突然出现一片红点。
是眼睛！
无数双红色眼睛在黑暗中闪铄。
”开火！”
张图一声令下，枪声大作。
那些东西被打得吱吱叫，但数量太多，前仆后继。
借着手电光，终于看清了。
是变异的耗子，个头跟猫似的，眼睛血红，牙齿尖利。
”妈的，这啥玩意儿！”疤脸边开枪边骂。
张图运转放贷人串行，军刀泛起金光。
一刀劈出，刀气纵横，瞬间清空一片。
”往前冲！别恋战！”
众人边打边退，终于冲出隧道。
隧道另一端是个山谷，谷中有栋大楼，看着像研究所。
但大楼破败不堪，墙上爬满藤蔓。
更诡异的是，大楼周围堆满白骨，有人有兽。
”这这是坟场啊”豆芽腿发软。
张图眯眼打量。
放贷人串行显示，大楼里有个强大的能量源。
怀表也开始震动：
”目标接近，准备回收。”
突然，大楼里传来一声嘶吼。
不是人声，也不是兽吼。
象是无数声音混杂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头儿，还进吗？”耗子咽了口唾沫。
张图没说话，他在感受体内的三股力量。
土匪串行在兴奋，放贷人串行在算计，借贷人串行在渴望？
这感觉从未有过。
”进。”张图下定决心，”来都来了。”
他们小心绕过白骨堆，来到大楼门前。
门是钢制的，锈迹斑斑，但很结实。
”炸开？”疤脸问。
张图摆手，手按在门上。
放贷人串行运转，门锁自动打开。
”吱呀——”
大门缓缓开启，灰尘簌簌落下。
里面是条长廊，两边都是房间。
手电照进去，能看到实验室的痕迹。
烧杯、试管散落一地，还有打翻的培养皿。
”分头搜。”张图说，”两人一组，保持联系。”
张图带着耗子往深处走。
越往里走，越觉得阴冷。
墙上开始出现抓痕，很深，象是用什么利器划的。
”头儿，你看。”耗子指着地上。
地上有摊黑血，还没干透。
”新鲜的。”张图蹲下查看，”小心点，这里头有活物。”
正说着，对讲机里传来疤脸的惨叫：
”啊！什么东西——”
接着是枪声和杂音。
”疤脸！回话！”张图调用。
没有回应。
”走！”
张图带人赶往疤脸的方向。
那是个大型实验室，里面摆满玻璃罐。
罐子里泡着各种器官，还有人形生物。
疤脸小组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实验室中央，站着个怪人。
穿着白大褂，但皮肤灰白，眼睛全黑。
手里拿着把手术刀，滴着血。
”你是什么人？”张图举枪问道。
怪人缓缓转头，嘴角咧到耳根：
”我是医生”
声音沙哑，象是很久没说过话。
放贷人串行显示，这怪人身上缠绕着浓重的债务黑气。
比张图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浓。
”你是这里的研究员？”张图问。
”曾经是”怪人歪头，”现在是收藏家”
他指向那些玻璃罐：”这些都是我的收藏”
张图注意到，有个罐子里泡着个小孩，跟翠花的孩子差不多大。
”你抓了疤脸？”
怪人笑了，露出尖牙：”他将成为新收藏”
突然，他身影一闪，消失在黑暗中。
”小心！”张图预警。
但已经晚了。
一道黑影掠过，又一个队员倒下。
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
”背靠背！”张图下令。
众人围成一圈，紧张地注视着黑暗。
”头儿，这玩意儿不是人！”耗子声音发颤。
张图没说话，他在感受对方的移动轨迹。
放贷人串行让他能捕捉到一丝气息。
”左边！”
他猛地挥刀。
”铛！”
军刀与手术刀相撞，溅起火星。
怪人现出身形，惊讶地看着张图：
”你不是普通人”
”彼此彼此。”张图冷笑，”把疤脸交出来。”
怪人咧嘴：”打赢我就还你”
他再次消失。
这次张图看清了。
不是速度快，是能在阴影中穿梭。
”都退到亮处！”张图喊道。
众人退到走廊，那里有应急灯的光亮。
怪人果然没跟来，在黑暗中徘徊。
”他怕光！”耗子喊道。
张图想起契约法书上的记载。
有些债务会让人产生变异，获得特殊能力，但也会有弱点。
”去找电闸，把灯都打开！”
豆芽带人去找电闸。
张图守在走廊口，与黑暗中的怪人对峙。
”你逃不掉的”怪人在黑暗中低语，”成为我的收藏吧”
突然，灯光大亮。
整个研究所的灯都亮了。
怪人惨叫一声，缩回黑暗角落。
张图趁机冲进实验室，找到了疤脸。
他被绑在手术台上，已经昏迷。
”带走！”
众人抬着疤脸往外撤。
怪人在灯光下虚弱不堪，但仍在嘶吼：
”你们都会回来成为我的收藏”
撤出大楼，回到隧道口。
老独眼赶紧给疤脸检查。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张图回头看大楼。
灯光下，能看清大楼全貌。
墙上用血画着古怪符号，象是某种封印。
怀表又开始震动：
”回收失败，债务增加半成。”
张图骂了句。
这趟亏了。
但他不后悔。
有些债，不能看着别人欠。
”头儿，现在咋整？”耗子问。
张图望向西山深处：
”先扎营，从长计议。”
这西山基地，比想象中还邪门。
但那怪人他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