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苏澈点头，“没理会，我们直接开过来了。”
夏亦叹了口气：“我们第一次遇到她就是昨天。”
“当时车队刚上桥不久，她突然就出现在路边，哭喊着孙子掉河里了，求人去救。”
“车队里有人心软，差点停车，被我拦住了。我们当时加速离开，没当回事。”
“结果开了快一个小时，按理说早该下桥了，可前面还是桥，没完没了。”
“然后……我们又看到她了！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身破衣服，还是那些话。”
“一字不差！当时所有人都吓懵了！”
“后来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夏亦继续道，“掉头往回开，沿着桥边找出口，甚至分头朝不同方向探索……结果都没用。”
“无论怎么走，最终要么绕回这片局域，要么就会再次遇到那个老太婆。”
“她就象……一个循环的节点。”
“所以你们就在这里扎营休息了？”苏澈问。
“不然呢？”夏亦摊了摊手，表情无奈，“食物和燃料有限，盲目乱闯消耗更大。”
“这里至少没发现其他的危险……我们也在想办法，但还没找到头绪。”
他看了一眼苏澈身后的车队，“苏队长，我劝你们也先停下……保存体力，再从长计议。”
“你们吃过晚饭了吗？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吃点，虽然没什么好东西。”
苏澈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透，风雪似乎更急了。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队，疲惫和饥饿写在每个人脸上，钱学裔更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但他没有立刻答应。
“多谢好意。”苏澈对夏亦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坚定，“不过，到底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先试试再说。”
夏亦一愣，随即理解地苦笑了一下，没再劝说。
末世之中，确实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亲自验证往往是必要的。
“好吧，祝你们好运。如果需要帮助，或者……绕回来了，随时可以过来。”
夏瑶倒是冲苏澈做了个鬼脸：“嘿，还挺倔！”
“等会儿你们可别哭着跑回来哦！当然可儿姐姐除外！”
苏澈没理会她的玩笑，对夏亦点了下头，转身便走了。
三人返回车内，苏澈拿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车队继续前进，保持警剔，观察周围环境变化。”
引擎再次轰鸣起来，车队缓缓激活，越过夏亦他们的营地，驶向前方。
身后的篝火营地中传来隐约的议论和并不掩饰的冷嘲热讽：
“这小子偏偏不信邪……”
“等着吧，用不了一个小时，准得回来！”
“省点力气不好吗？纯纯瞎折腾！”
“看他们车还行，说不定有点油水，等他们耗光了……”
车队离开了篝火营地光芒笼罩的范围，重新被无边的黑暗和风雪包裹。
苏澈全神贯注，【先驱串行】的感知开到了最大范围，仔细捕捉着每一丝能量和环境的异常变化。
李可儿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开车，孙淼淼在后面的车里同样紧张地关注着四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按照正常的车速和他们对这座桥长度的粗略估计，早该看到下桥的匝道或者对岸的引桥了。
但前方依旧是笔直的桥面。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
“苏澈，我们开了多久了？”李可儿忍不住低声问道。
苏澈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钟和里程数，又对照了一下自己心中的估算。
“按照常理，应该已经过桥了。”他沉声道。
就在这时，他目光一凝。
前方路边的景象，逐渐在车灯光晕中变得清淅。
一个跪在雪地里的佝偻身影，破布衣服，花白头发——还是那个老太婆。
车队再次临近，老太婆仿佛被车灯惊醒，猛地抬起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穿透风雪，一字不差地重复响起。
“停车啊！求求你们停车！救救我孙子吧！”
“呜呜……我有罪啊！”
“我这个老太婆有罪啊！”
“我没看好我孙子！他就扒着栏杆玩……”
“一不留神就从桥上掉下去……掉到河里去了啊！！”
…………
一模一样的情景，一模一样的话语。
“加速过去。”
李可儿踩下油门，越野车猛地加速，从老太婆身边呼啸而过。
后面的车辆也紧随其后，没有丝毫停留。
将老太婆再次抛在身后，苏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夏亦他们说的是真的。
但他没有立刻调头或放弃。
他想到了以前听说过的一些民间破解“鬼打墙”的土办法——“一探二不三回头”。
“可儿，放慢车速，保持匀速。”苏澈吩咐道，然后按下对讲机，“所有人注意，跟紧前车，保持队形，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尤其不许落车或靠近护栏。”
接着他开始查找固定的参照物，尝试“一探二不三回头”。
二十分钟后……
苏澈叹了口气，越野车缓缓停下，然后落车。
夏亦和夏瑶再次走了过来。
“看来苏队长亲自验证过了？”夏亦开口道，语气平和。
“确实走不出去。”
“是吧！”夏瑶凑近了一点，“我们试了好多次了，邪门得很！”
苏澈看向夏亦：“你们尝试过直接解决她吗？”
“试过。第一次遇到循环后，我亲自带人，在她再次出现时，将她杀了。”
“尸体当时就倒在雪地里。我们立刻上车，全速离开。但是……”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困惑和挫败，“开了一会，我们又看到她了。”
夏瑶在一旁补充，还做了个夸张的砍头手势：“当时那老太婆绝对死得不能再死了！”
“可我们前进一段距离后，她还是出现了！”
夏亦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苏澈车队里其他人疲惫的脸，劝道：“苏队长，天色不早了，风雪又大，不如先安顿下来休息。”
“我们这边人多，轮流守夜，相对安全一些。大家聚在一起，也好商量办法。”
这一次，苏澈没有拒绝，他看了一眼自己车队的方向，刘三壮正眼巴巴地从面包车窗里望出来。
“好，打扰了。”苏澈点了点头，“我们会自己准备食物，不占用你们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