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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风向突转,力谏开讲(1 / 1)

万历皇帝命内侍将朱由检与朱由校引至石阶旁,让众臣仔细观看。只见两位皇孙皆头戴圆帽,身穿青色常服,面向南拱手而立。一个端正敦厚,一个聪慧英姿,皆是勃勃生机。

而另一边,方才那场闹剧的主角刘光复,下场也已注定。皇帝的怒火既已点燃,便不会轻易熄灭。他直接下令,将刘光复从班列中拿下。

但或许是看在圣母的几筵前,他尚存一丝慈悲,又特意告诫左右内侍:“不必殴打,且押至朝房,静候旨意。”

首辅方从哲等人连忙叩头道:“小臣无知妄言,惊扰圣驾,望皇上息怒。”

万历皇帝却依旧余怒未消,他又转向群臣,仿佛是要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倾泻而出:“朕与皇太子,乃天性至亲,这一点,天地祖宗、圣母神灵都深知!尔等小臣,却肆意妄言,离间我们父子,真是奸臣!”

看来,刘光复那番话,确实戳到了万历皇帝最敏感的痛处。他甚至反复重复着这句话,脸色显得异常严厉。

方从哲等人只得再次叩头奏道:“诸臣岂敢有此悖逆之心!”

万历皇帝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纠缠于此。他声音沉凝,下达了最终的裁决: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梃击’一案,只将那风癫的张差,与背后主使的庞保、刘成三人,交由法司处决!其余的人,一概不许牵连!以免伤了天和,更惊扰了圣母在天之灵!”

“父皇圣明!”

皇太子朱常洛立刻跪下,泣声奏道:“只处决这三名元凶便足够了。儿臣但求宫闱宁静,父皇龙体康泰……”

他后面还说了一些话,但声音微弱,阶下的官员们已听不真切了。

皇帝对各官说:“你们都听见皇太子说的话了。你们离间朕,是想让朕做个无君之臣,还是想让朕成为无父之子吗?”

这倒不是说太子没有爹了,而是指不敬祖宗家法。

他不再给任何人辩驳的机会,直接看着方从哲等人,下令道:“即刻就此意,写下谕旨来!”

“臣等领旨!”

方从哲等人深深叩首,知道此事已成定局,再无转圜的可能。他又奏道:“圣谕已明,人心已定,望皇上莫因此等小人而介怀,保重龙体要紧。”

一场惊天大案,眼看就要在这君父威权与储君顺从的合力之下,被强行画上句点。

气氛,似乎也终于要归于平静。

然而,就在这时,新的风暴,却以一种谁也未曾料到的方式,骤然再起!

方才一直领头顺从圣意的首辅方从哲,此刻却在叩首之后,缓缓抬起了头。他先是恭恭敬敬地说道:

“皇上,今日得见天家和睦,祖孙父子情深意切,臣等实是欢欣鼓舞,不胜庆幸。此乃我大明江山,万世之福也!尤其是五殿下,聪颖仁孝,复述太子殿下之教诲,字字珠玑,更彰显了东宫教化之功,臣等实不胜钦服。”

他先是极尽赞美之词,将皇帝、太子、皇孙都夸了个遍,听得万历皇帝脸上刚刚消散的笑意又浮现了出来。

可紧接着,方从哲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庄重而严肃:

“然!臣闻《皇明祖训》有云,宗室子弟,当于内廷修身养性,读书明理,以待年长。五殿下如今才年方五龄,骨骼尚未长成,心性亦未安定。今日殿下所言,虽皆是出于恭孝之天性,然,若日后有奸佞群小,以此为便,希图逢迎圣意,引诱皇子皇孙预先听闻外廷之事,干涉朝政,则非社稷之福也!”

他顿了顿,声音掷地有声:

“伏望皇上鉴此!今日之事,可传为一段佳话,然,万不可奉为成例!皇子皇孙之学,当于宫内,由贤良师傅悉心教导。这外廷政务,实非其年幼之时,所应与闻之事!”

朱由检站在石阶之上,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微不可察地一蹙。

来了!

他心中暗道。方从哲这番话,看似句句在理,冠冕堂皇,实则字字如刀,锋芒直指自己!他不能直接批评皇帝的“炫耀”和皇孙的“早慧”,便搬出了《皇明祖训》这尊谁也无法撼动的大神。

他将担忧,巧妙地指向了未来的“群小逢迎”,把动机,归结为了“保护皇子皇孙免受蛊惑”,立意高远,语气委婉,但其“禁止宗室干政”的立场,却异常坚定!

果然,方从哲话音刚落,吏部尚书郑继之便立刻出班附议:

“臣,附议元辅之言!皇上,储君之教,在于春宫;皇子之学,在于内苑。此乃我朝国之体统,丝毫不容紊乱!五殿下今日之言,虽则美善,然终究是僭越了朝会议政之规矩。若今日开了此例,日后天下各藩府的宗室子弟,皆纷纷效仿,引以为常,则朝廷纲纪何在?我等又将如何约束?”

他作为掌管天下官员铨选的天官,深知“规矩”、“体统”乃是立国之本。“臣以为,当重申祖制!皇子皇孙未奉特诏,不得预议朝政。此非为疑忌宗亲,实是为保全宗亲,维护我大明万世之纲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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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继之这一番话,将问题从朱由检个人,上升到了整个宗室管理和国家制度的层面,其分量更重,也更难反驳。

紧接着,户部左侍郎李汝华也叩首进言,他则是从一个最为实际,也最为要害的角度切入:

“皇上,臣掌管户部,深知天下财赋,取之于民,用之于国,皆有其度数。宗室禄米,早已是我朝廷重大开支之一。朝廷之所以优容宗室,正欲使其安享富贵,不为国事所扰,如此方能上下相安。”

“可若是开了宗室预政的口子,则宗室之内,必生党争;党争一起,则国库必然靡费,民生必受凋敝!臣请皇上试观前朝,西汉末年之七国之乱,西晋之八王之祸,其祸乱之始,皆因宗室权柄过重而起!臣非是敢危言耸听,实是为我朝长治久安,而防微杜渐啊!五殿下今日的纯孝之言,自当别论,然此先例,万万不可开!乞皇上明鉴!”

说到李汝华,朱由检心中还有些印象。此人脾气不小,就在上个月,他还与方才被拿下的刘光复有过节。起因是东林大佬李三才曾经私自占用了十八亩官仓地基,户部派李汝华去查,但他查了一个月也没结果。刘光复便上疏讽刺他“有所畏惧而不敢直言”。李汝华脾气一上来,直接上疏反驳,并请求辞官回乡,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

朱由检没想到,今日他们三人,竟会在自己开口议政此事上,如此心有灵犀。

三位重臣,从“祖宗家法”、“国家体统”、“财政安危”三个不同角度,层层递进,构建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他们的核心诉-求只有一个:五殿下今日的表现,可以是佳话,但“宗室预政”的口子,绝不能开!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朝会气氛,瞬间又变得剑拔弩张!这一次,群臣的枪口,竟齐刷刷地调转,对准了那个刚刚还在替皇室解围的、年仅五岁的孩子——朱由检!

朱由检站在石阶之上,小脸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还被皇爷爷捧在手心,视作“麒麟儿”,转瞬之间,竟成了满朝文武口诛笔伐的对象!

“宗室干政”这顶大帽子,实在是太重、太吓人了。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文官集团对于大权旁落的恐惧,是何等地深入骨髓。

御座旁的万历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刚刚还在为拥有这样一个聪慧的孙子而得意洋洋,并且成功借此扭转了朝会的不利局面。可这些臣子们,却完全不理会他的心情,反而调转枪口,开始对他最喜爱的孙儿旁征博引、大加挞伐!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众卿是何意啊?”

万历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怒火。那双浑浊的老眼里,和煦之色尽去,只剩下冰冷的审视。

整个慈宁宫门前,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首辅方从哲跪在最前,他深知,此刻自己正走在一条无比危险的钢丝绳上。一方面,他不能违逆皇帝的意志;但另一方面,身为天下文官之首,他又必须代表整个士大夫阶层的声音,将“防止宗室干政”这条底线死死守住。

听到皇帝那带着不悦的问话,方从哲深深地叩首,用一种更为恭敬,也更为巧妙的方式,使出了一招“以退为进”。

他朗声道:“皇上息怒。臣等绝无他意。正因臣等深知皇上爱护皇孙,方才更要为殿下的长远计。五殿下天资聪颖,若能得名师教导,日后必成大器。说到底,还是根基要正,教化要早啊。”

他顿了顿,顺理成章地将话题引向了另一个,也是当下整个文官集团最为关切的核心议题之上:

“所以,微臣斗胆,再请圣裁——为皇太子殿下开设经筵讲学,实乃当今第一等之急务!”

这一手,实在是高!

吴道南、李汝华等人,在心中不由得对这位首辅老狐狸佩服得五体投地!

与其揪着一个五岁皇孙“议政”的细枝末节不放,从而彻底惹怒皇帝,不如借此机会,以退为进,将矛头转向那个更为宏大、也更具政治正确性的话题——敦促皇太子开讲!

这才是如今天下士子最关心,也是最能团结所有文官力量的议题!只要能促成此事,不仅能彰显文官集团的胜利,也能从根源上,将皇子皇孙的教育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臣等,附议!”

“请皇上即刻为太子殿下开设讲筵!”

果然,方从哲此言一出,身后跪着的吴道南、郑继之、李汝华等人立刻高声附和。紧接着,更多的官员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叩首跟进,一时之间,“请太子开讲”的声浪,竟隐隐有压倒一切之势。

万历皇帝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是又好气又好笑。他本想发作,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这些臣子们,句句不离“国本”、“教化”!全都是他无法反驳的大道理。

他只得没好气地摆了摆手,说道:“这些军国大事,朕岂会不知?只是近来因为有圣母的丧服在身,不便举行这等庆典之事。”

说着,他甚至亲自指了指自己身上穿着的素白袍服和冠带,反问道:“你们都看看,朕穿的是什么衣裳?如何能在此刻行开讲之礼?”

方从哲等人似乎早就料到皇帝会有此一说,他们再次叩首,坚持道:“礼仪之事,可从权变通。臣等只求皇上能先定下一个日期,哪怕是在明年,亦或是后年。只要日期一定,则朝野人心自然安定!”

吴道南更是趁机补充道:“启禀皇上,皇长孙殿下如今也已年届十一,同样到了出阁讲学之年。此事,理应与太子殿下的讲筵,一并举行,方显我朝重视传承,国本稳固!”

“此事,应当要等到册立皇太孙之后,再行定夺。”

皇帝随口应付了一句,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似乎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竟主动走下石阶,一把拉住了身旁朱常洛的手,将他牵到群臣面前,用一种近乎于自辩的语气,大声说道:

“你们都看见了没有?!朕有如此长大的儿子,你们说说,就像你们自己家里有儿子一样,长到这么大,能不爱惜吗?!你们偏要说朕不加爱护,究竟是何道理!”

这番举动,颇有些失了帝王体统,反倒像个受了委屈、急于向人证明清白的普通父亲。

君臣之间,就这么僵持在了这里。

一个坚持要“日期”,一个则用“丧期”和“未册立”来推脱。

慈宁宫门前的这场朝会,似乎又将陷入新一轮的僵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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