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襄阳向西,李玄清昼夜兼程,将洪七公所授“势”的奥妙,融入赶路行止之间,不仅速度激增,对气息的掌控也愈发圆融。半月之后,已入秦岭山脉,山高林密,人烟愈发稀少。他取出临行前武当所赠地图,结合沿途打听,朝着一处名为“蝴蝶谷”的地方寻去。
据传,蝴蝶谷中,隐居着一位神医,医术通神,有“见死不救”之称,性情古怪,不问正邪,但求缘法,名为胡青牛。此人医术,尤其是解毒疗伤之能,享誉江湖。李玄清此行崐仑,路途遥远,凶险未知,若能寻得胡青牛,一来可打听《九阳真经》的线索,或寻些克制寒毒的良方;二来也可向他请教些医术药理,为日后救治张无忌积累经验。
山路愈发崎岖,穿过一片瘴气弥漫的山林,眼前壑然开朗,现出一处隐秘的山谷。谷口狭窄,有溪水潺潺流出,花香扑鼻,沁人心脾。谷内温暖如春,与外界凛冽山风形成鲜明对比。抬头望去,只见无数色彩斑烂的蝴蝶,在谷中上下翻飞,舞姿翩翩,遮天蔽日,蔚为壮观。“蝴蝶谷”之名,果然不虚。
“好一处灵秀之地。”李玄清暗暗赞叹,迈步入谷。
谷内花草繁盛,许多皆是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奇草药,被分门别类,种植在整齐的药圃之中,显然有人精心打理。药香、花香混合着泥土气息,令人心旷神怡。然而,谷中静得出奇,除了蝶舞蜂鸣,竟无半点人声。
李玄清沿着一条卵石小径前行,不多时,便看见几间竹篱茅舍掩映在花木之后。他收敛气息,缓步靠近,朗声道:“武当山弟子李玄清,冒昧来访,求见胡青牛先生,还请一见。”
声音在谷中回荡,却无任何回应。
李玄清眉头微皱,走到茅舍前。竹扉虚掩,轻轻推开,内中陈设简朴,一桌一椅,一榻一炉,纤尘不染,但空无一人。桌上有茶壶茶杯,壶尚温,却无人气。他细细探查,发现屋内药柜、书架虽有翻动痕迹,但并无凌乱打斗之象,倒象是主人匆匆离去,或久未归来。
“看来,来迟一步,或是寻人不遇。”李玄清心中思忖,退出茅舍,在谷中仔细搜索。
药圃中的草药长势正好,显然不久前才有人浇灌打理。一间偏屋中,有药香残留,是间丹房,炉火已熄,但馀温尚存。屋角放着些晾晒的药材,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种种迹象表明,胡青牛离开得并不仓促,甚至是有所准备,但谷中确实已人去楼空。
“是外出采药?还是……避祸?” 李玄清想起胡青牛“见死不救”的绰号,以及其与明教、与金花婆婆(黛绮丝)之间的恩怨纠葛。此人医术虽高,却也因性情古怪,结仇不少。莫非是闻风而走,或是被仇家寻上门,暂时避开了?
他走到谷中一处溪流边,掬起一捧清水,清凉甘冽。水中倒影,是自己平静的面容。逆天悟性悄然运转,开始分析谷中残留的气息、痕迹,试图还原胡青牛离去的蛛丝马迹。
【你观察谷中药圃布局、茅舍陈设、残留气息,逆天悟性发动,结合所知剧情,推测胡青牛可能因明教内部纷争、或金花婆婆寻仇、亦或自身有所感悟,已提前离开蝴蝶谷,去向不明。谷中尚存部分医书典籍与药材,或可一观。】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医仙虽不在,这满谷药材与遗留的医书,或许也有些价值。”
李玄清不再纠结于寻人,转而将注意力放在谷中遗物上。他走进另一间稍大的茅舍,似乎是书房兼诊室。靠墙的书架上,摆放着不少线装书籍,纸张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了。
他随手取下几本翻阅。有《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医家经典,也有不少标注着胡青牛心得体会的札记。其中一本,名为《青牛医案》,记录了胡青牛行医数十年来遇到的种种疑难杂症,以及其诊断、用药的思路,其中不乏一些奇毒怪病的解法,看得李玄清暗暗点头,此人之医术,确实已臻化境,许多思路天马行空,却又暗合医理。
另一本《毒经百解》,则更侧重于用毒、解毒之法,记载了天下千百种奇毒的特性、解法,其中赫然有关于“玄冥神掌”寒毒的记载,虽只有寥寥数语,却点出“此毒至阴至寒,蚀骨侵髓,非至阳之物或特殊法门不可解”,与李玄清之前的判断不谋而合,只是更加详细。
“可惜,只有征状描述与原理推断,并无具体解法。” 李玄清合上书,微微摇头。胡青牛虽强,面对玄冥神掌这等绝世阴毒,恐怕也力有未逮。但书中对寒毒机理的剖析,对他进一步理解张无忌的伤势,颇有裨益。
他将几本看起来最有价值的医书小心收好,放入怀中。这些是胡青牛毕生心血,留在此地蒙尘,不如物尽其用。
随后,他来到药圃。谷中药草不下数百种,许多都是外界难寻的珍品。李玄清虽不精医术,但得益于逆天悟性与在武当藏经阁的博览,对药性药理也略知一二。他辨认出不少具有驱寒、补阳、固本培元之效的草药,如“赤阳果”、“火灵芝”、“九阳草”等,虽然年份尚浅,药力不足,但也是难得的灵药。
“这些药材,或可炼制一些温养经脉、抵御寒毒的丹药,虽不能根治,但聊胜于无。” 李玄清想了想,并未大肆采摘,只取了每种几株,小心用玉盒装好,放入包袱。他并非贪婪之人,取之有度,也为后来者留有馀地。
做完这些,日已西斜。蝴蝶谷中依旧静谧,只有漫天蝶舞,和着潺潺水声。
“胡青牛既已离去,强求无益。此行虽未见到正主,但得了这些医书与药材,也算不虚此行。” 李玄清站在谷中,望着漫天彩蝶,心中并无多少失望。他本就没将希望完全寄托于此,寻访胡青牛,只是顺路之举。真正的目标,始终是崐仑。
“不过,胡青牛突然离开,去向成谜。以他之能,若非遇到极大麻烦或有了更重要的事,断不会弃这经营多年的药谷于不顾。是明教有变?还是他找到了救治某种绝症的关键?抑或是……与金花婆婆有关?”
李玄清脑海中闪过原着中的情节。胡青牛因不肯救治银叶先生(韩千叶)而与金花婆婆(黛绮丝)结怨,最终被其寻仇毒杀。但此刻时间线混乱,许多事情已非原样。胡青牛是生是死,身在何方,已成谜团。
“罢了,个人自有缘法,强求不得。”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江湖之大,奇人异士无数,胡青牛只是其中之一。他的路,还要自己走下去。
最后看了一眼这静谧美丽的山谷,李玄清转身,沿着来路,飘然离去。漫天蝴蝶在他身后飞舞,仿佛在为他送行。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蝴蝶谷渐渐消失在暮色山林之中,如同一个短暂的梦境。
李玄清步伐不停,心中却更加坚定。蝴蝶谷寻医仙不遇,只是一个小插曲。前路漫漫,真正的挑战与机遇,在那白雪皑皑、神秘莫测的崐仑之巅。
他紧了紧背后的包袱,那里装着胡青牛的医书和珍稀药材,也装着他此行的希望与责任。身形一晃,已融入苍茫暮色,向着西方,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