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具必须从工具房第三排左边第二个架子上取,包括:红色硬毛刷一把、蓝色软毛刷一把、白色棉抹布三条、木桶一个。白马书院 已发布嶵薪彰结所有工具必须先在水井边清洗三遍,然后在阳光下晒十分钟,然后才能使用。”
他叹了口气,转身去工具房。
农场主和怪物跟着他。
工具房离鸡舍不远,他走进去,找到第三排左边第二个架子。
架子上果然有红色硬毛刷、蓝色软毛刷、白色棉抹布、木桶。
他拿起这些东西,走到水井边。
水井昨天被农场主打坏了,辘轳掉进井里,但井沿还在。
他从井里打水,用绳子绑着木桶,手动拉上来,开始清洗工具。
红色硬毛刷,洗三遍。
蓝色软毛刷,洗三遍。
白色棉抹布三条,每条洗三遍。
木桶,洗三遍。
洗完,他把工具摆在空地上,等太阳晒十分钟。
今天的太阳很烈,阳光刺眼。
唐弥坐在旁边,看着地上的工具,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农场主和怪物。
它们还是那样,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唐弥的脑子开始转。
他在思考情况的变化。
昨天农场主还有人性,今天完全没了。
昨天规则还相对简单,今天变得复杂到变态。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副本在“升级难度”?
因为他昨天表现得太轻松?
因为他和农场主创建了联系?
还是说这是一种“清理机制”?
当副本检测到异常,就会强制重置npc,并增加规则难度,确保玩家“正常”完成挑战?
唐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他看过一些小说、电影,那些控制实验的组织,最讨厌的就是“变数”。
他们希望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玩家乖乖被吓、被追、在恐惧中挣扎求生。
如果有玩家不按套路出牌,比如和怪物交朋友,组织就会介入,强行纠正。
“所以基金会发现我和汉克‘和平相处’,就加强了控制?”唐弥猜测。
“让汉克彻底失去理智,让规则变得更难,逼我回到‘正常’的玩家模式?”
如果是这样,那副本的监控能力就很可怕了。
他们能看到农场里发生的一切,能实时调整难度。
唐弥心里一寒。
他原本以为这个副本只是个“场景”,是设定好的程序。
但现在看来,背后可能有“人”在操控。
那些人看着他,像看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
“难怪昨天汉克说,它无法违抗规则。”唐弥喃喃道。
“因为规则不是固定的,是可以随时调整的。”
十分钟到了。
工具晒好了。
唐弥站起来,拿起工具,走回鸡舍。
接下来是正式的清洁工作。
规则要求:从东南角开始,以“之”字形路线前进,每一步的步幅必须为25厘米左右,误差不得超过5厘米。
唐弥蹲下身,用脚量出25厘米的大概距离。
他没有尺子,只能靠目测。
然后从东南角开始,一步,两步,三步
他走得很慢,很小心,生怕步幅出错。
鸡舍里的鸡看着他,暗金色的眼睛里闪著光。
有几只鸡发出“咯咯”声。
唐弥立刻停下,单脚站立,闭眼数到十。
数完,继续走。
就这样,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走完“之”字形路线,把地面大致“走”了一遍。
而这还只是准备工作,真正的清洁还没开始。
唐弥累得腰酸背痛,但他不敢停。
因为规则说:“清洁工作一旦开始,不得中断超过三分钟。否则视为放弃,将承受惩罚。”
他只能继续。
接下来是清洁地面。
规则要求:用红色硬毛刷沾清洁剂,井水和血麦粉1:3调配。
以顺时针方向刷地,每刷三下必须换一次方向,改为逆时针。
再刷三下再换回顺时针,如此循环。
唐弥调配清洁剂。
井水好办,血麦粉呢?
他想起了血麦。
昨天采集的样本被农场主拿走了,但他记得玉米地深处还有一小片。
他看向农场主,想问能不能去采一点,但农场主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回应。
他只能自己去。
他走出鸡舍,农场主和怪物跟着。
走到玉米地深处,找到那片血麦。
他采了几株,回到鸡舍,用手搓碎麦穗,得到暗红色的粉末。
按1:3比例调配清洁剂。
一份井水,三份血麦粉。
调配出来的液体像稀释的血,散发著浓烈的血腥味。
唐弥忍着恶心,用刷子沾了清洁剂,开始刷地。
顺时针,刷三下。
逆时针,刷三下。
顺时针,刷三下。
动作机械、重复、枯燥。
鸡舍里的鸡一直在叫,各种叫声,他必须不断停下,执行各种奇怪的应对动作:单脚站立等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地面才清洁完一半。
唐弥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膝盖也因为频繁跪地磕头而发红。
他停下来,喘了口气。
看向农场主和怪物。
它们还站在那里,像两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唐弥心里涌起一股愤怒。
不是对农场主和怪物。
它们也是受害者。是对那些制定这些规则的人,那些在幕后操控一切的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对着空气说,虽然知道不会有人回答。
“测试人类的服从性?看人能忍受多荒唐的规则?还是单纯觉得这样很好玩?”
没有人回答。
只有鸡舍里的鸡在叫。
唐弥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继续工作。
他必须完成这个任务。
因为这是唯一的出路。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唐弥像机器人一样,按照规则一条条执行。
清洁墙壁,必须用左手持刷,右手持抹布,刷子每刷三下换一次方向。
清洁鸡窝,必须按特定的顺序,每个窝清洁三遍,每遍用的清洁剂量都不同。
检查工具,每使用十分钟必须清洗一次,然后重新晒干。
应对鸡叫,各种奇怪的动作和背诵。
整个过程枯燥、疲惫、让人发疯。
但唐弥坚持下来了。
因为他有汤姆猫的能力。
虽然不是主动使用,但在极度疲惫时,身体会自动做出调整。
比如当他累得手抖时,手臂会突然变得像橡胶一样有弹性,轻松完成刷地动作。
当他膝盖疼时,膝盖会自动变成气垫,缓冲冲击。
这些能力被动触发,帮他减轻了负担,让原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变得勉强可行。
下午四点,唐弥终于完成了鸡舍的清洁。
地面干净,墙壁干净,鸡窝干净。
工具洗好晾好。
他按照最后一条规则:“清洁完成后,必须让至少三只鸡满意点头。”
他站在鸡舍中央,看着鸡群。
鸡群也看着他。
双方对视了十秒。
然后,第一只鸡点了点头。
第二只鸡点了点头。
第三只鸡点了点头。
唐弥松了口气。
任务完成了。
他走出鸡舍,夕阳西下,天边一片血红。
他回头看了一眼鸡舍,里面的鸡恢复了正常,暗金色的眼睛变回黑色,继续在棚里踱步。
农场主和怪物还站在那里,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示。
唐弥走回农舍,打开信箱。
纸条更新:
1打扫鸡舍:已完成。
任务评价:优秀(完美遵守所有规则)
他把纸条收起来,走回农舍,瘫在沙发上。
今天太累了。
不是身体累。
有汤姆猫能力,身体其实还好。
是心累。
那种被规则束缚、被恶意针对、被当成实验品的感觉,太压抑了。
他看着天花板,脑子还在转。
农场主彻底失去理智,规则变得极端复杂,副本在背后操控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这个副本,不是单纯的“生存挑战”。
它是一个实验场。
玩家是小白鼠,规则是实验变数,农场主和怪物是实验工具。
“所以我的任务不是‘活过七天’。”唐弥喃喃道。
“而是‘在越来越荒唐的规则下活过七天’。”
明天,第六天,规则会变得更变态吗?
后天,第七天,会不会直接变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一点:他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他得想办法反击。
不是反击农场主和怪物,它们也是受害者。
是反击那些制定规则的人。
可是怎么反击?
他只是一个一星汤姆猫能力者,在一个被完全控制的副本里,能做什么?
唐弥想不出答案。
但他决定,明天开始,他要做一些“出格”的事。
反正不会死。
那么明天,自己可以放开了玩。
这个副本必须搞崩!
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明天,第六天。
他有点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