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压抑的刑徒营,秦科被安置在一处相对独立的工棚里。虽然依旧简陋,但至少干净,有床榻,更重要的是——自由。赵成总管说话算话,不仅拨了两个看起来机灵的少年徒隶(一个叫黑娃,一个叫石头)供他驱使,还给了他一定的材料支取权限。
站在工棚外,呼吸着不再混杂着血腥与汗臭的空气,秦科感觉浑身毛孔都在舒张。脑海中的“诸天科技系统”界面似乎也明亮了几分。
“第一步,站稳脚跟,完成!”秦科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接下来,该是积累积分和声望的时候了。”
他没有急着去碰那些过于超前的东西,比如蒸汽机。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决定从最贴近当下需求,也最容易出成果的农业工具入手——改良曲辕犁。
秦朝普遍使用的是笨重的直辕犁,需要二牛抬杠,三人协作(一人扶犁,一人牵牛,一人控制犁辕深度),效率低下,且转弯极其困难。而曲辕犁的优势在于轻便、灵活,一牛一人即可操作,能大幅提升耕作效率。
画图纸对秦科来说毫无难度。他让黑娃找来烧黑的木炭和相对平整的木板,凭借记忆和系统的细微修正,很快将曲辕犁的分解图绘制了出来。弯曲的犁辕,可以调节深浅的犁评,以及更符合力学结构的犁箭每一处设计都让旁边围观的黑娃和石头目瞪口呆。
“先先生,这犁,长得怎地如此古怪?”黑娃壮着胆子问道。
秦科神秘一笑:“古怪?等它动起来,你们就知道它的妙处了。”
接下来是制作。赵成拨给的资源有限,但好在木材和基本的铁制零件不难获取。秦科亲自指导着营地里手艺最好的几个木匠和铁匠,对照图纸,一点点地将零件加工出来。期间,他不得不反复用最浅显的语言解释“力矩”、“省力原理”,听得老工匠们云里雾里,但碍于赵总管的命令,只能依样画葫芦。
试验田选在刑徒营附近的一片公共田地上。消息不知怎的走漏了,不仅赵成亲自到场,不少好奇的监工、甚至一些轮休的刑徒都远远地围观看热闹。
“秦科,此物真能如你所说,一牛一人便可自如耕作?”赵成指着那造型奇特的曲辕犁,脸上依旧带着几分怀疑。这犁看起来比直辕犁小巧多了,能好用?
“总管一看便知。”秦科信心满满,亲自下场。他让黑娃牵来一头还算温顺的黄牛,套上犁具,自己则扶住了犁梢。
“走!”秦科轻喝一声,黑娃牵着牛开始前行。
奇迹发生了!
只见那曲辕犁的犁头轻易地切入板结的土壤,在秦科的操控下,犁出的沟壑又直又深。更令人惊叹的是,到了地头转弯时,秦科只是轻轻一摆犁梢,那犁便灵巧地转了过来,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与之前直辕犁转弯时需要抬犁、费劲拉扯的笨拙模样形成了天壤之别!
“嘶——”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看到了吗?转弯了!就这么轻松转过来了!”
“天爷!一个人,一头牛!真的只需要一个人!”
“这犁地速度,比咱们快了三倍不止啊!”
赵成的眼睛瞬间亮了!他是懂农事的,一眼就看出了这曲辕犁背后巨大的价值!这不仅仅是节省人力畜力,这意味着一季之内能开垦更多的荒地,养活更多的人口!这是实实在在的功绩,足以让他名留青史的功绩!
“好!好!好!”赵成激动得连说三个好字,快步走到田埂边,仔细查看那犁过的土地,又亲手摸了摸那还在滴着泥水的犁铧,脸上满是兴奋的红光。
“秦科!你立下大功了!本官定要为你向咸阳请功!”赵成用力拍着秦科的肩膀,这次秦科早有准备,扎稳下盘,总算没被拍趴下。
【叮!宿主成功研发并演示“曲辕犁”,显着提升农业生产力,推动基础科技传播。奖励系统积分 300点,当前积分 450点。】
听着系统的提示,秦科心里乐开了花。积分到手!
然而,乐极生悲。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曲辕犁带来的震撼中时,意外发生了。
或许是第一次制作,榫卯结构还不够紧密;或许是那头黄牛被围观人群的欢呼声惊到,突然加速;又或许是秦科这个理论派实际操作经验不足,在一个急转弯时,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那精心打造的弯曲犁辕,竟从中断裂开来!
刚刚还如同神物一般的曲辕犁,瞬间变成了一堆废木头,“哐当”一声散架在田里。牵着牛的黑娃吓得呆立当场,那头黄牛则茫然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无辜地“哞”了一声。
现场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欢呼声戛然而止。方才还在夸赞的监工们表情僵在脸上,围观刑徒中甚至有人忍不住发出了低低的嗤笑声。
,!
赵成脸上的兴奋也瞬间褪去,眉头紧紧皱起,看着田里那堆散架的木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完了!装逼装劈叉了! 秦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打脸来得也太快了吧!
“秦、科!”赵成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这是怎么回事?!这就是你向本官保证的‘精妙图纸’?!”
秦科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慌。他立刻蹲下身,捡起断裂的犁辕,装模作样地仔细查看,同时在心里疯狂呼叫系统:“系统!快!分析断裂原因!给我补救方案!”
【扫描中分析完成:木材局部纹理不佳,承重节点设计应力集中,加工精度不足。推荐使用强化结构节点,或兑换‘初级材料强化剂’(需50积分)临时处理。】
有了系统兜底,秦科心下大定。他站起身,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沉稳。
“总管息怒。”秦科将断裂处展示给赵成看,“此非设计之误,乃是选材与制作略有瑕疵。您看此处纹理,正是受力关键节点,木质稍逊,加之初次制作,工匠未能完全领会其中关节,故而在此处断裂。此乃‘格物’必经之过程,发现问题,方能精益求精。”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出了问题,又把锅巧妙地甩给了材料和工匠的理解能力,同时拔高到“格物过程”的层面,显得自己高瞻远瞩。
赵成将信将疑,凑过去看了看断裂面,似乎确实有点道理?
“哼,即便如此,如此不堪用,如何推广?”赵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不满。
“总管放心。”秦科胸有成竹道,“小人已洞悉症结所在。只需稍作调整,加固关键节点,并严格选材,下一架犁,定当坚不可摧!而且,小人可立下军令状,若三日内无法造出更完善的曲辕犁,甘愿受罚!”
看着秦科自信满满的样子,再回想刚才那曲辕犁惊鸿一瞥的卓越性能,赵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转化为了权衡。这小子,虽然搞出了幺蛾子,但确实有真才实学。而且,他敢于立军令状的态度,也让人多了几分信任。
“好!本官就再信你一次!”赵成最终做出了决定,“三日后,本官要看到一架真正能用的犁!”
“谢总管!”秦科松了口气,暗道好险。
当晚,秦科悄悄兑换了“初级材料强化剂”,混在桐油里,对第二架曲辕犁的关键部件进行了浸泡处理。同时,他亲自监督工匠,对结构进行了细微的加固。
三日后,第二架曲辕犁再次下田试验。这一次,它表现完美,无论是破土深度、耕作效率还是结构稳定性,都无可挑剔。赵成亲自扶犁体验了一番,感受着那远超直辕犁的轻便与高效,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个小插曲,非但没有削弱赵成对秦科的信心,反而让他觉得秦科此人,不仅有奇思妙想,更能直面问题、解决问题,是个能做实事的人才。
数日后,一封由赵成亲笔书写,措辞恳切,并附上曲辕犁详细图样及功效说明的举荐信,被快马加鞭,送往了咸阳城。
信中,赵成将秦科描述为“偶得古贤传承,精通格物之奇才”,其发明的滑轮、曲辕犁等物,“于工程、农事皆有奇效,利在千秋”,并极力推荐朝廷重用此等大才。
赵成不知道的是,他这封信,即将在波澜壮阔的秦帝国朝堂上,激起怎样的涟漪。而我们的主角秦科,此刻正在工棚里,对着系统新解锁的“初级水力传动”图纸,琢磨着该如何在骊邑这条小河里,搞出个水车来,顺便思考着,下次见赵成,是该先要块肉,还是先要只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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