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莎眼神一厉,身体瞬间紧绷,右手白光一闪,一柄长剑握在手中,剑尖微微下垂,对准魔法阵的方向,魔力蓄势待发。
刷!刷!刷!
光芒接连闪烁,几道熟悉的身影跟蹌著出现在魔法阵中。
“到了吗?”“这里就是迷宫?”“头好晕————呕!”
是露西、温蒂、格雷,还有快要吐了的纳兹。
艾露莎仔细感知著几人身上的魔力波动,確认是本人后,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鬆,手中长剑化作光点消散。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那个消失的魔法阵:“原来如此————安排住宿时可以让我们隨意挑选房间並非疏忽”。
“而是这些魔法阵能自动识別同一队伍的成员,並將其传送到一起嘛”。
“艾露莎!”露西看到熟悉的身影,鬆了口气,小跑著过来,看了看她身后,又看了看周围。
“只有你一个人?罗杰和米拉呢?”
“他们和我们又不是一个队伍”,格雷走上前,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
“b队的成员肯定被隨机传送到迷宫其他角落了。”
“感觉————和我想像中的迷宫有点不一样呢”,温蒂好奇地打量著四周,小声说道:“静悄悄的————出口会在哪里呢?我们该怎么找啊?”
“那还用问吗?!”纳兹刚刚从传送的眩晕中恢復过来,听到温蒂的话,拳头“轰”地一声被火焰包裹。
“把挡路的东西全部打飞不就行了!看我把这破墙砸个窟窿,直接找到出口!!“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已经如同炮弹般冲了出去,燃烧的右拳带著灼热的气浪,狠狠砸向一侧的灰白墙壁!
砰!
一声闷响。
预想中墙壁破碎的景象並没有出现。
纳兹的拳头就像打进富有弹性的橡胶泥潭里,整个小臂都陷了进去!
同时一股强大而诡异的吸力正从拳头与墙壁接触的地方传来,疯狂抽取著他拳头上的魔力,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什么东西?!”纳兹脸色一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內的魔力正在顺著拳头飞速流失。
“这堵墙在吸收我的魔力!!”
“纳兹!別用魔法!单纯用力气把手拔出来!”艾露莎见状立刻高声提醒,语气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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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兹闻言,猛地咬牙,强行切断了手臂上的魔力供应。
失去魔力后,那吸力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墙壁依旧紧紧包裹著他的拳头。
他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賁起,青筋暴突,双脚死死抵住地面,开始与墙壁角力。
一分钟后,隨著“啵”的一声轻响,纳兹终於把拳头从墙壁里拽了出来,踉蹌著后退几步。
他甩著有些发麻的手臂,齜牙咧嘴:“嘶—好痛!这到底是什么鬼迷宫!墙壁居然会吃魔法!”
“这才正常吧,白痴火球。”格雷抱著胳膊,毫不客气地送上吐槽。
“哪有人一进迷宫就对著墙攻击的?用点脑子好不好?”
“你说谁是白痴?!想打架吗冰块脸!”纳兹立刻忘了疼,对著格雷怒目而视。
艾露莎没有理会两人的日常爭执,她走上前,伸出手,屈指轻轻敲了敲刚才纳兹击打的墙壁。
“叩、叩。”
发出的是坚硬石材的清脆声响。
她又从换装空间取出一柄普通长剑,用剑身侧面拍了拍墙壁,依旧是坚硬触感。
眼神一凝,艾露莎双手握剑,朝著墙壁猛地竖劈下去!
就在剑刃即將接触到墙面的瞬间,被剑锋指向的那片墙壁如同拥有生命般,瞬间软化、下陷,变成了粘稠的灰白色泥潭状,“吞”下了剑刃的前半截!
艾露莎立刻感觉到剑身上附著的微弱魔力开始流失。
她心念一动,长剑化作白光消散,被收回了换装空间。
“看来规律是这样的————”艾露莎转身,对眾人说道:“这迷宫的墙壁在未被攻击意图”触发时,是坚硬的普通石材”。
“一旦感知到攻击,无论是物理还是魔法,被攻击的区域就会瞬间软化,並產生强大的吸附力”。
“如果攻击携带魔力,或者像纳兹那样直接用身体接触,它就会持续吸收接触者的魔力。”
“假如刚才纳兹的拳头陷进去后,还持续使用魔法试图破坏墙壁,恐怕会被一直吸到魔力枯竭,触发保护机制,从而直接淘汰。
露西闻言,抱著胳膊搓了搓,感觉有点发毛:“这、这迷宫也太诡异了吧?简直像个活著的陷阱————那我们该怎么找钥匙?连方向都没有。
“总之先往前探索吧”,艾露莎当机立断,指向前方唯一的通道。
“站在原地不会有任何进展”。
“钥匙的线索,或者获取方式应该会在迷宫內部。”
眾人点头,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沿著发光通道向前走去。
迷宫里异常安静,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石壁间迴荡。
走了大约两三分钟,转过一个平缓的弯道后,前方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突兀的东西。
那是一个放置在石质地面上的宝箱,大约半米见方,通体呈现闪亮的金黄色,箱体表面雕刻著复杂的纹。
而箱子两侧则装饰著一对紫色龙角。
温蒂眼睛一亮:“迷宫里出现宝箱————这好像是很多冒险故事里都会有的情节!”
“难道说我们要找的钥匙就藏在宝箱里?”
“有可能,不过要小心一点”,艾露莎眯起眼睛,手上出现一把黑色长剑,目光扫视著宝箱周围看似空无一物的地面和墙壁。
“按照常规的冒险逻辑,宝箱旁边,往往会有————守护者”。
,她的声音压低,带著警惕。
“或者说,宝箱本身可能就是陷阱”。
艾露莎警示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宝箱周围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紫色光点。
光点迅速匯聚、拉伸、塑形,眨眼间便组合成了七八只面目狰狞、手持粗糙木棍的绿皮哥布林!
“嘎啊!!”“吼!”
它们发出刺耳怪叫,挥舞著木棍毫无章法地朝眾人衝来。
“唰——!”
一道银色剑光如同新月般划过空气,速度快得只能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
剑光掠过,那几只哥布林衝锋的动作骤然僵住,如同被打碎的琉璃雕像般,重新溃散成一片紫色光点,迅速消融在迷宫中。
“好————好弱?”露西眨了眨眼,看著光点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脸平静收剑的艾露莎,表情有些茫然。
“感觉和刚才那面会吸魔力的墙壁所带来的压迫感完全不同?”
“这种迷宫里的怪物刚开始肯定会弱一些”,格雷左手握拳,轻轻搭在右手掌心。
“不然一上来就安排圣十级的对手那还叫什么预选赛,乾脆直接叫地狱生存战得了”。
他说话的同时,脚下寒气蔓延,一只完全由寒冰构成的大手在宝箱后方悄然成型。
冰手向前一伸,手指扣在宝箱盖子边缘。
“我先看看这箱子有没有问题。”
格雷话音落下,冰手用力向上一掀!
“咔噠”。
宝箱盖子应声而开,露出箱底静静躺著的一把红色钥匙。
“看来宝箱似乎並没有什么陷阱?”格雷鬆了口气,率先走上前,弯腰从箱子里捡起了那把红色钥匙,在手里掂了掂。
“喏,第一把钥匙到手。”
“什么嘛!”纳兹见状,脸上露出轻鬆的表情。
“居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一把?看来这预选赛也不是很难嘛!害我刚才还紧张了一下”。
“不”,艾露莎缓缓摇了摇头,表情比刚才更加严肃。
“恰恰相反,预选赛比预想中的还要困难不少”。
“钥匙被放在宝箱里,意味著我们必须在这个巨大而复杂的迷宫中,主动去寻找这些隨机分布、数量未知的宝箱”。
“这不仅极大增加了迷路的概率,更致命的是,我们完全有可能找到重复顏色的钥匙,又或者费尽心机打开宝箱后,里面空无一物。”
“而且,规则只说了收集四把不同顏色的钥匙併到达出口”,却没有给出任何关於出口位置、迷宫地图、甚至是钥匙分布规律的提示”。
“我们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充满未知陷阱的迷宫里,一点点摸索————”。
她转身离开原地:“抓紧时间,我们要比b队更快完成预选赛,决不能让米拉压我一头!”
眾人收起刚才略微放鬆的心態,跟著艾露莎继续深入迷宫。
迷宫的通道错综复杂,岔路繁多,他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做標记,或者依靠艾露莎的经验和格雷的路標来判断方向。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转过一个拐角后,前方的景象让所有人精神一振!
这是一个相对宽的十字路口,而在三条不同方向通道的入口附近,竟然各自摆放著一个金光闪闪的宝箱! “cky!”露西脸上瞬间多云转晴,兴奋跑向离她最近的那个宝箱。
“居然一次碰到三个!我们运气真好!”
这次没等艾露莎提醒,露西也学聪明了。
她先是用脚踢了踢宝箱旁边的地面,確认没有隱形陷阱后,才警惕地靠近。
再来到一定范围时,宝箱周围再次浮现紫色光点,凝聚成几只比刚才稍微强壮一点的石头傀儡。
露西三下五除二就將这些傀儡打散。
“搞定!”她拍拍手,开心地走上前,小心翼翼推开宝箱盖子。
箱底,一把翠绿色的钥匙安静躺著。
“又一把!绿色的!”露西高兴地回头对其他人喊道,然后蹲下身,伸出右手去拿钥匙。
就在她的指尖即將触碰到钥匙的瞬间,那把钥匙像是受惊的蚱蜢,猛地向下一窜,刚好躲开了她的手指!
“?”露西一愣,“钥匙————还会自己跑?”
她没多想,以为是钥匙在箱底滑了一下,於是又往前探了探身子,左手撑在宝箱边缘,右手再次伸向那把缩在角落的绿色钥匙,她的上半身几乎全部陷进箱子里。
“抓到了!”
指尖终於碰到了钥匙柄!露西心中一喜,正要握紧。
“咔!!!”
异变突生!
那半开著的宝箱盖子如同捕兽夹般猛地向上弹起,然后狠狠向下一合!
“砰!”
“呀啊啊啊啊—!!!”
露西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上半身就被严严实实地关在了宝箱里面!
只有腰部以下和两条腿还露在外面,因为剧痛和惊嚇在空中胡乱蹬!
“好痛痛痛痛—!!!”
带著沉闷哭腔的尖叫从宝箱里传出。
“腰、腰要断了!!这宝箱在咬我!!它真的在咬我!!”
“露西小姐!”温蒂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坏了,连忙跑上前,下意识地抓住露西还在乱蹬的两条腿。
“我、我来帮你!”
【钢腕之力】
她手上泛起红色光芒,然后用力往外一拽一“咔嚓————”宝箱似乎发出了令人牙酸的紧缩声。
“啊啊啊要裂开了!断掉了!快住手啊温蒂——!!!”露西的惨叫声陡然拔高。
温蒂嚇得立刻鬆手,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小脸发白:“对、对不起!那、那我用怪力把宝箱打碎?”
“不行——!!!”宝箱里露西声音都变了调。
“那样我也会一起变成碎片的!!!”
她似乎疼得吸了口冷气,然后带著颤音急中生智:“它、它在咬我————对了!你试试往里推!”
“说不定它会觉得难吃,然后把我吐”出来!就像人吃了不好吃的东西会干呕一样!”
“啊?”这个思路清奇到让温蒂呆了一下。
但听到露西小姐痛苦的声音,她也顾不得多想,再次抓住对方的脚踝,这次不是往外拉,而是试探性地轻轻往里推了推。
宝箱似乎没什么反应。
“用力点!温蒂!它好像鬆了一点!”露西催促道。
温蒂一咬牙,用力一推!
“呜呃————
露西的下半身也一点点被塞进了宝箱里,最后只剩下温蒂手中的两只脚踝。
(————好像有哪里不对?)
温蒂看著自己手里还在微微抽搐的脚踝,又看了看眼前严丝合缝、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宝箱,一股寒意顺著脊椎爬上来。
她正要鬆开手,转头大声呼喊艾露莎小姐“呕——咔!!!”
面前的宝箱突然剧烈颤动起来,盖子猛地弹开一条缝,发出如同人类乾呕般的声音!
紧接著,“噗”的一声,露西浑身沾满半透明粘液,被宝箱像是吐果核一样,“呸”地吐了出来,滚落在迷宫地面上。
她蜷缩著身体,大口喘著气,金色的头髮和衣服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看起来狼狈不堪。
温蒂惊得捂住嘴:“真、真的吐出来了!”
“呜————好噁心————”露西挣扎著坐起来,生无可恋地看著自己身上滑腻腻的粘液,胃里一阵翻腾。
“宝箱里居然真的有这种陷阱————怎么会有怪物偽装成宝箱的样子啊!”
“而且还让一群小怪物在旁边守护它,这算什么?请君入瓮吗?!好奸诈!!”
她气鼓鼓地调动魔力,身上光芒一闪,换上水瓶座星灵衣。
水流凭空出现,环绕著她周身旋转,快速冲刷掉那些令人不適的粘液。
最后,露西操控著这些水凝聚成一个水球,狼狠砸向那个已经重新合拢、装作无事发生的宝箱怪!
“砰!”水球炸开,宝箱怪被打得晃了晃,表面留下一片水渍。
浑身清爽的露西刚整理好衣服走出来,就迎面撞见脚步匆匆、表情古怪的格雷。
他赤裸著上半身,眉头紧锁,一只手不断抓挠著身体各处,动作显得有些烦躁和狼狈。
“温蒂!快!帮我一下!”格雷看到温蒂,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救星。
“我身上不知道中了什么奇怪的魔法,痒死了!越抓越痒!”
“啊?哦,好的!”温蒂连忙收敛心神,举起双手,掌心向上,柔和的绿色光芒亮起。
绿色光晕笼罩了格雷,光芒流转间,他皮肤表面似乎有一些极淡的黄色粉尘被驱散。
几秒钟后,格雷停止了抓挠,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了温蒂”,他甩了甩胳膊,心有余悸地吐槽:“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设计的迷宫,真够噁心的!”
“我用造型魔法打开宝箱的瞬间,身后墙壁里突然钻出来一只拿著长枪的骷髏兵”。
格雷撇撇嘴:“虽然我反应快,直接用冰欠泉”把它冻住然后打碎了”
“但这傢伙死的时候没有像其它怪物那样化成光点,而是嘭”地一下炸开,爆出一大团黄色烟雾!”
“我第一时间捂住了口鼻,但这粉末好像能直接粘在皮肤上————然后就变成了刚才你们看到的模样,痒得我差点想把皮扒下来!”
露西听著格雷的遭遇,再看看自己身上虽然乾净了但仿佛还残留著的粘液触感,嘴角抽搐:“(==|)————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啊,话说艾露莎和纳兹呢?他们应该去看最后一个宝箱了吧?”
“嗯,往北边那条路去了。”格雷指了指方向,嘆口气。
“走吧,希望最后一个宝箱能正常点————別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
三人朝著格雷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没走多远,就看见艾露莎正环抱双臂,站在一条死胡同入口处,左手托著下巴,眉头微蹙,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
而在她面前,原本应该是宝箱放置的地方,此刻却被一个如同玻璃般的立方体墙壁完全封住。
立方体內部,纳兹像只被困的猛兽,正烦躁地来回走动,时不时还会用燃烧的拳头砸向透明墙壁,但墙壁只是微微泛起涟漪,將他拳头的力量和魔力吸收殆尽,没有任何损伤。
“纳兹这是————被关在陷阱里了?”露西惊讶道。
“露西,你来得正好!”艾露莎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指著宝箱上方的光屏。
“纳兹在触碰那个宝箱的瞬间四周就升起了这种透明墙壁,同时上方也出现了光屏,它应该是一种谜题”。
“恐怕必须將正確答案输在宝箱上才能解除这个陷阱,释放纳兹並打开宝箱”。
“谜题?”三人都好奇地凑过去,露西仰头,小声念出光屏上的文字:“將鸡和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共有30个头,88只脚”。
“求笼中鸡兔各有多少只?”
“???”3
格雷第一个露出厌恶的表情:“这是什么鬼问题?谁这么閒得慌会把鸡和兔关在同一个笼子里?”
“而且都关进去了,自己数数不就知道了吗?还需要算?!”
格雷看向艾露莎:“墙壁无法从外部打碎吗?”
艾露莎摇摇头:“我试过了,它们和迷宫本身的墙壁性质一样,会吸收魔力,物理强度也极高,强行打破很难,而且还会伤到里面的纳兹。”
温蒂看著题目,又看了看透明立方体內越来越暴躁、已经开始用头撞墙,然后被弹回来的纳兹,担忧问道:“那————那要是这道题做不出来,纳兹先生会怎么样?”
“大概会一直被关在这里,直到预选赛时间结束,或者他耗尽魔力触发保护机制被传送出去吧。”
格雷嘆口气,“怪不得那个南瓜头说只要有一人拿著四把钥匙到达出口就算队伍通过””。
“如果每支队伍都像我们这样遭遇各种奇陷阱和谜题,別说全员无损通过预选赛了,恐怕凑齐八支队伍都难。”
他摸了摸下巴:“话说回来,去年的比赛————也这么別出心裁”吗?”
“可恶啊啊啊——!!为什么不能直接打架啊!!放我出去!跟我正面打一场啊混蛋!!”
立方体里的纳兹显然已经到了忍耐极限,头髮气得竖起来,浑身火焰不受控制地喷发,但都被透明墙壁吸收,他的怒吼在立方体內迴荡,显得憋屈又无力。
“我討厌预选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