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灯火渐明的金鹰酒馆二楼包厢。
“乾杯!今天让我们不醉不归!”
猛灌了一口啤酒后,银背抓起一条猪腿便塞进了嘴里;他的脑门上还留著一个巨大的包,那是向路德发起挑战的代价。
乌鸦正研究著怎么局部变形,此时尝试著只用一根鸟爪子切割牛肉。
至於萨莉,儘管她看上去已经差不多恢復了过来,但是通红的耳朵尖还在微微颤抖著。
本来路德打算给他们三个办一桌宴席来著,毕竟对於施法者来说,燃魂仪式和觉醒秘术这两件事,绝对是比高考更能改变人生的一场性命攸关的大考。
按照路德老家的惯例这个时候是必须摆一桌的。
谁知道不只是萨莉,就连银背和乌鸦两个人竟然也都拒绝了。
用他们的话来说,那就是他们已经承蒙了路德太多的恩惠,再连吃带拿的多不好意思;为此他们三个人专门跑到了小镇附近的山上,抓来了野猪一家五口跟金鹰酒馆换了顿饭!
確切的说,是两头大猪换了一桌硬菜和几瓶酒,三只小猪则全都做成烤乳猪端上了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时候路德也搞清楚了几人的秘术效果是什么。
野性呼唤】,银背的秘术,威力b,机动c,控制e,耐久a,范围e,成长d。
野性呼唤】的化形对象是赫赫有名的爱尔兰魔猪,其拥有著远超凡俗野兽的强韧肉体,猪鬃更是能有效削弱大部分灵能攻击。银背能够自由控制自己的兽化,使其停留在任何一个阶段。
群鸦盛宴】,乌鸦的秘术,威力d,机动b,控制b,耐久a,范围a,成长d。
群鸦盛宴】能够让乌鸦化作总重与其体重相等的大群渡鸦,鸦群的损伤如果不超过20就不会反馈到乌鸦本人身上;除此之外,鸦群內距离最远的两只渡鸦不能超过20公里。
编织圣巢】,萨莉的秘术,威力e,机动b,控制a,耐久c,范围a,成长a。
编织圣巢】的能力是製造出各种丝线,在丝线的一端连接在施术者指尖时,施术者能够对丝线进行精密的控制;但是当丝线离开施术者指尖后,就会弱化为普通的线、麻线或丝线,且无法再进行感知或控制。
“所以说”,乌鸦皱著眉好奇道:“大哥你给出的这套数据,是隱秘世界的標准吗?”
“是。”路德里掏出了那本《对秘术与秘术师能力的標准化尝试:“喏,就是这本书里记载的,不过这种方法作为判定秘术师实力的尝试,其实是失败的。
“失败的?”乌鸦一愣:“为什么?”
路德一耸肩:“因为秘术千变万化,有限的几个数据根本无法有效描述秘术的特徵。”
“乌鸦!”
就在这时,已经有些醉眼朦朧的银背,一巴掌拍在了乌鸦的肩膀上,好悬没给乌鸦拍的一头栽进汤里去:“別扯那些没用的了,庆功宴上,嗝儿,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吗!”
眼看著三个人醉著闹著打成一团,路德心中还真暗暗有点羡慕,毕竟路德前世的伙计们可没跟著他来这个世界,而他这具躯体也不可能被酒精灌醉。
想到这里,他看向一旁闷头喝酒的萨莉:
“萨莉,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你们三个之后有什么安排吗?按照你们的说法,收藏家的硬实力恐怕不在我之下,虽然这么说很扫兴,但是你现在应该是没办法报仇的。”
“我”萨莉闻言苦笑一声,她伸长了胳膊趴在了桌上:“我还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著面前的酒杯,萨莉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一边戳戳一边嘟囔著道:“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为父母报仇,除此之外就是过上幸福又自由,和之前的岁月完全相反的日子。”
说著,她昂起头歪著脑袋看向路德,红著脸晃著脑袋道:
“谁让黑斯廷斯先生突然闯入了我们的生活,给了我们力量,把我们原本的生活都打乱了呢。就一天的时间唉,我们怎么可能想好以后我们该干什么去啊!”
看著醉眼朦朧、语气软绵绵、完全是在撒娇的萨莉,路德心中不禁暗暗嘀咕,他什么时候和这姑娘这么亲近了。
“总之,”萨莉垂著眼帘,紫色的眸子凝视著路德道:“我们仨大概都是以获得力量为主要目標,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为次要目標,但是具体该去哪是真的没想过。”
“黑斯廷斯先生,您看上去人生经歷更丰富一些,作为我们在隱秘世界的前辈,请问您有什么能指点我们的吗?”萨莉眼巴巴地看著路德问道。
“嗯,好问题。”路德思索了一瞬,隨后玩笑般地道:“要不然你们跟我混吧?”
“好啊!”萨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没问题。”紧跟著就是乌鸦。
“那可太行了,大哥,以后你让我拱谁我就拱谁!”这是银背。
路德撮了一口牙子:“好傢伙,你们可真够信任我的。”
“不过我有件事也得和你们说清楚。”说著,路德抿了一口甜酒:“我在隱秘世界算你们的前辈不假,但是这个前辈也没多前,因为我也就比你们早半个月踏入隱秘世界。”
这话一出来,整个包厢一时间都陷入了寂静之中。
“等等。”
萨莉感觉自己可能是喝多了,她抬手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黑斯廷斯先生,您的意思是您在半个月之前,才刚刚经歷了燃魂仪式,成为了一名施法者吗?”
路德一摊手:“我也没说谎的必要啊,你们难道没发现,我在帮你们进行燃魂仪式的时候都是一边看书一边操作的吗?”
“可是”
可是,半个月怎么可能养出这种气质?
萨莉觉得很失礼,所以这句话她没有问出来。
但是这种小姑娘的心思,路德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曾不止一次的辉煌过,也不止一次的落魄过;在我过去的人生中也许没有光怪陆离,但是同样充斥著攀咬廝杀。”
“等到你们经过岁月的打磨,也会变得沉静且成熟。”
“不过这並不是什么好事。”
路德笑著对著煤气灯摇晃著琥珀色的酒浆:“即使到了现在,我最怀念的仍然是最初那段和弟兄们一起插科打諢瞎胡闹,一起在深夜里描绘未来的时光。”
包厢中又一次陷入了寂静,萨莉莫名有种感觉,他们像是一群听故事的小孩子,面对著一位正在回忆崢嶸往昔的老爷爷,等待著他从回忆中掏出一段波澜壮阔的经歷来
不不不,这感觉绝不对,黑斯廷斯先生拢共也比我们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