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外的厮杀声,日夜不绝。血色染红了护城河的水,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萧煜率领着北境铁骑,与叛军激战了二十余日。虽然有了粮草的支援,士气也有所恢复,但叛军的兵力,依旧是北境铁骑的两倍之多。萧承泽更是亲自督战,叛军的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
这一日,叛军祭出了秘密武器——投石机。数十架投石机一字排开,巨大的石块被抛上天空,如雨点般砸向潼关的城墙。
“轰隆!轰隆!”
石块砸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城墙被砸得摇摇欲坠,不少士兵被石块砸中,当场身亡。
“将军!不好了!城墙被砸塌了一段!”副将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
萧煜心中一沉,连忙朝着城墙缺口处跑去。只见城墙的东南角,已经被砸塌了十余丈,叛军的士兵,正挥舞着兵器,朝着缺口处疯狂地冲锋。
“弓箭手!放箭!”萧煜厉声喝道。
城头上的弓箭手,连忙弯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射向缺口处的叛军。但叛军的人数太多了,一波倒下,又一波冲了上来。
“随我杀!”萧煜拔出佩剑,率领着亲兵,朝着缺口处冲了过去。
一场惨烈的肉搏战,在城墙缺口处展开。刀光剑影,血肉横飞。萧煜的身上,又添了数道伤口,鲜血浸透了他的银甲。他的亲兵,也一个个倒下,但他依旧咬着牙,拼死抵抗。
激战了一个时辰,叛军终于被打退了。但北境铁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八万铁骑,如今只剩下不到五万。城墙的缺口,也只是用沙袋勉强堵住了。
萧煜拄着佩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连日来的激战,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将军,”副将扶着他,声音哽咽道,“我们撑不住了……叛军的投石机太厉害了,城墙迟早会被砸塌的……”
萧煜抬起头,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知道,副将说的是实情。潼关,守不住了。
但他不能放弃。他身后,是京城,是陛下,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传我将令,”萧煜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坚定,“写奏报,向京城求援!请陛下再派援军,否则,潼关危矣!”
“诺!”
亲兵连忙取来笔墨纸砚,萧煜接过笔,颤抖着写下了一封奏报。他在奏报中,详细说明了前线的战况,以及潼关的危急情况。他恳请陛下,再派五万援军,否则,潼关一旦失守,京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奏报写好之后,萧煜将其封好,交给了一名亲兵,道:“你即刻出发,务必将这封奏报,亲手交给陛下和沈太傅!”
“将军放心!末将就是豁出性命,也一定会送到!”那名亲兵接过奏报,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萧煜望着亲兵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这封奏报,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三日后,奏报送到了乾元殿。
萧彻看着奏报上的内容,脸色苍白如纸。他双手颤抖着,几乎握不住那份奏报。
“潼关……潼关危在旦夕……”萧彻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五万援军……朕去哪里凑五万援军?”
满殿的文武百官,皆是沉默不语。如今的京城,已经无兵可调了。新兵刚刚训练了三日,战斗力低下,派往潼关,也只是白白送死。
沈砚接过奏报,仔细看了看。他的眉头,紧紧蹙起。他知道,萧煜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潼关一旦失守,叛军便会长驱直入,直逼京城。到那时,一切都晚了。
“陛下,”沈砚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
“太傅,你有何办法?”萧彻急切地看着他。
沈砚的目光,扫过满殿的文武百官,最后落在萧彻的身上。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臣,愿领兵出征!”
一句话,石破天惊。
满殿的文武百官,皆是大惊失色。
“太傅不可!”萧彻连忙道,“你乃是文官,从未领兵打过仗!前线凶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朕该如何是好?”
“陛下,”沈砚躬身道,“臣虽是文官,却熟读兵法。如今国难当头,臣岂能坐视不理?萧煜将军在前线浴血奋战,臣身为太傅,理当与他并肩作战!”
“可是……”萧彻依旧犹豫不决。
“陛下,”沈砚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彻,“如今,唯有臣领兵出征,才能鼓舞前线将士的士气。臣愿率领京城仅剩的一万御林军,以及五万新兵,驰援潼关!臣在此立誓,不破叛军,誓不还朝!”
满殿寂静。
片刻之后,萧彻猛地站起身,走到沈砚面前,扶起他,眼眶泛红:“太傅……朕,准了!朕封你为兵马大元帅,统领六万大军,驰援潼关!朕在京城,等你凯旋!”
沈砚躬身道:“臣,遵旨!”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坚定的决心。他知道,这一去,前路凶险。但他更知道,他必须去。为了陛下,为了大胤,为了天下的百姓。
一场文官领兵出征的壮举,即将拉开序幕。而这场战争的走向,也将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