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启程前往江南的消息传到行宫时,太后正坐在窗前修剪花枝。她手中的剪刀猛地一顿,花枝应声而断,花瓣散落一地。
“太后娘娘,您没事吧?”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问道。
太后放下剪刀,脸色阴沉:“没事。”她沉默片刻,语气冰冷,“皇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让沈砚那个妖男去督办救灾事宜,还派赵烈随行保护,这是要将他捧上天啊!”
太后一直对沈砚心存不满。当初沈砚以罪臣之后的身份进入仕途,她便觉得此人野心勃勃,不可重用。如今得知沈砚与自己的儿子相恋,更是怒不可遏。在她看来,男子与帝王相恋是天大的丑闻,不仅会败坏皇家声誉,还会影响王朝传承,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太后娘娘,朝中很多大臣都反对皇上与沈大人的恋情,只是皇上态度坚决,大家也无可奈何。”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听说还有大臣暗中联系了您,希望您能出面劝阻皇上。”
“哼,这些大臣还算有几分良知。”太后冷哼一声,“皇上年轻,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分不清是非对错,本宫身为太后,岂能坐视不管?传旨,即刻起驾回宫!”
三日后,太后的凤辇抵达京城,直接驶入皇宫。萧彻得知消息后,连忙前往慈宁宫拜见。
“儿臣参见母后。”萧彻躬身行礼。
太后坐在宝座上,并未起身,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皇上不必多礼,起来吧。”
萧彻起身,看着太后阴沉的脸色,心中已知晓她的来意。“母后一路劳顿,辛苦了。不知母后此次回宫,有何要事?”
“要事?”太后冷笑一声,“皇上觉得,还有什么事比你与沈砚的丑闻更重要?本宫在行宫都听闻了,满朝上下议论纷纷,百姓们更是流言四起,皇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母后,儿臣与沈砚是真心相爱,并非什么丑闻。”萧彻试图解释,“沈砚才华横溢,刚正不阿,为王朝立下了汗马功劳,儿臣与他在一起,并不会影响朝政,反而会……”
“住口!”太后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尖锐,“真心相爱?一个男子,如何与帝王真心相爱?他分明是贪图你的权势,想要借机上位!皇上,你太糊涂了!沈砚是罪臣之后,野心勃勃,你将他留在身边,如同养虎为患,迟早会酿成大祸!”
“母后,沈砚绝非那样的人!”萧彻语气坚定,“他多次拒绝儿臣的封赏,一心只为朝廷和百姓,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贪图权势?儿臣相信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相信?”太后气得浑身发抖,“你所谓的相信,就是让他魅惑你,败坏纲常伦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王朝没有子嗣传承,后果不堪设想?你有没有想过,先帝创业不易,你这样做,对得起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母后,子嗣传承固然重要,但儿臣的幸福也同样重要。”萧彻看着太后,眼中满是恳求,“儿臣愿意广纳后宫,为王朝延续子嗣,但儿臣也希望母后能成全儿臣与沈砚,不要逼迫我们。”
“成全?”太后怒极反笑,“除非本宫死了,否则绝不可能!皇上,你今日必须给本宫一个答复,要么废除与沈砚的恋情,将他赶出京城;要么,就别怪本宫不认你这个儿子!”
萧彻心中一痛。他知道太后性情固执,但没想到会如此决绝。“母后,儿臣不能放弃沈砚。”他语气坚定,“他是儿臣此生唯一的挚爱,儿臣愿意为他承受一切非议和指责,哪怕与母后反目成仇,也绝不后悔。”
“好!好一个绝不后悔!”太后气得脸色发白,指着萧彻,“你真是被那个妖男迷昏了头!本宫告诉你,只要本宫还在一天,就绝不会让他踏入皇宫半步,更不会让他玷污皇家血脉!从今往后,你我母子,恩断义绝!”
说罢,太后猛地一挥衣袖,转身走进内殿,再也不愿见萧彻。
萧彻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伤了太后的心,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慈宁宫。
回到养心殿,萧彻将自己关在殿内,脸色阴沉。他没想到太后的反对会如此强烈,甚至不惜与他断绝母子关系。他明白,太后的态度会让那些反对他与沈砚的大臣更加有恃无恐,这场恋情面临的阻碍将会更大。
而此时,远在江南的沈砚也得知了太后回宫反对的消息。他正在组织百姓疏通河道,接到消息后,手中的锄头猛地一顿。他知道,太后的反对是他与萧彻恋情中最大的障碍,若不能得到太后的认可,他们的未来将充满坎坷。
“大人,您没事吧?”身边的下属看出他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沈砚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事。”他抬头望向北方,眼中满是坚定,“我们继续干活,早点完成救灾任务,也好早日回京,面对眼前的困难。”
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必须尽快回到京城,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与萧彻的恋情并不会影响王朝,他也有能力获得太后的认可。
而皇宫之中,萧彻与太后的关系彻底陷入僵局。太后不再理会萧彻的请安,也拒绝食用御膳房送来的食物,整日在慈宁宫诵经念佛,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宫中上下人心惶惶,都担心这场母子隔阂会引发更大的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