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正殿内,烛火通明,映照着殿内精致的陈设,却驱散不了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凝重。太医为沈砚处理好伤口,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退了下去,殿内只剩下太后、沈砚以及几名贴身宫女太监。
太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沈砚身上,缓缓开口道:“沈先生,方才哀家问你为何深夜在此,你说途经此处,可坤宁宫并非先生回翊坤宫的必经之路,你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吧?”
沈砚心中一紧,知道太后已然起疑,若是继续隐瞒,只会让疑虑更深,当下便斟酌着言辞,缓缓道:“太后娘娘明察,臣并非刻意途经此处,实在是心中有一事牵挂,想要前来确认一番,只是此事涉及先帝旧物,臣本想私下探寻,未曾想竟会遭遇不测,故而方才未敢贸然提及。”
“先帝旧物?”太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追问道:“什么旧物?竟值得你深夜冒险前来?”
沈砚垂眸道:“回太后,臣偶然得知,先帝曾留有一本手札,记载着一些朝堂旧事,或许与当年一些冤案有关,而这本手札,传闻便藏在坤宁宫偏殿之中。臣的家族当年蒙冤,臣一直希望能找到线索,为家族洗刷冤屈,故而今日得知消息后,便想着趁深夜人静之时前来探寻,却不想行踪暴露,引来杀身之祸。”他半真半假地说道,既解释了前来的缘由,又隐含着自己的苦衷,希望能博得太后的同情。
太后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砚:“沈家当年之事,哀家也曾听闻一二,确实令人惋惜。只是先帝手札之事,哀家从未听闻,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回太后,臣是从一位先帝旧部口中偶然得知,只是那位旧部年事已高,记忆模糊,只记得大致方位在坤宁宫偏殿,具体位置却记不清了。”沈砚从容应答,语气诚恳,让人看不出破绽。
太后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似乎在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既然如此,那哀家便信你一次。只是坤宁宫乃后宫重地,日后若无旨意,不可擅自前来,免得再生事端。至于先帝手札,哀家会命人暗中查找,若有消息,便告知于你。”
沈砚心中一喜,连忙躬身谢道:“多谢太后娘娘体恤,臣感激不尽。日后定当谨遵太后教诲,不再擅自行动。”
太后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许:“你是陛下倚重之人,哀家也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今日之事,想来并非偶然,定是有人暗中针对你,日后行事,务必多加小心。”
“臣谨记太后教诲。”沈砚恭敬应答。
又说了几句闲话,沈砚见太后神色疲惫,便起身告辞:“太后娘娘夜深了,臣不便久扰,先行告退。”
太后点了点头:“嗯,回去好好休养,伤口切勿沾水。”说罢,吩咐太监送沈砚出宫。
沈砚走出坤宁宫,夜色依旧深沉,只是心中却波澜起伏。今日太后虽未深究,但显然并未完全打消疑虑,而那伙刺客的身份,更是迷雾重重,究竟是谁想要置他于死地?是太子旧部,还是另有其人?他心中充满了疑问,只觉得前路愈发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