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洗衣房的太监们早已进入梦乡,只有沈砚的房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她坐在床边,手中紧紧攥着林文轩送给她的香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白天与表哥的对话。
御书房的原始卷宗,是证明沈家清白的关键。可御书房守卫森严,李德全的态度又不明朗,想要拿到卷宗,无疑是难如登天。沈砚轻轻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借着微弱的灯光仔细端详。玉佩质地温润,上面的族徽纹路清晰可见,母亲临终前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清辞,这玉佩里藏着沈家的秘密,一定要妥善保管。”
秘密究竟是什么?沈砚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表面,忽然感觉到玉佩边缘有一处细微的凸起。她心中一动,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抠挖,没想到玉佩竟然分为两半,里面藏着一张极小的绢纸。
沈砚连忙将绢纸展开,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几行字:“靖王私藏兵符,勾结北狄,欲在秋猎之时谋反。沈家掌握证据,遭其灭口。兵符藏于靖王府密室,密钥为‘九宸’二字。”
“九宸?”沈砚喃喃自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父亲并非通敌叛国,而是因为发现了靖王的谋反阴谋,才被残忍杀害。秋猎之日,便是靖王动手之时!她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表哥,同时想办法拿到兵符,阻止靖王的阴谋。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沈砚心中一凛,迅速将绢纸藏回玉佩,吹灭了油灯。她屏住呼吸,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只见一道黑影在院子里一闪而过,动作轻盈,显然是身怀武功之人。沈砚心中警惕,此人深夜出现在洗衣房,绝非偶然。难道是靖王的人?他们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沈砚不敢大意,回到床边坐下,脑海中飞速思考。自从她入宫以来,一直谨小慎微,从未暴露过身份。可今天与表哥在御花园见面,虽然做得隐秘,但难免会被人察觉。看来,靖王在宫中的耳目远比她想象的要多。
她必须尽快离开洗衣房,进入权力核心区域,才能更好地打探消息,保护自己。而想要离开洗衣房,李德全是关键。沈砚想起林文轩的话,李德全曾受过父亲的恩惠,或许可以从这一点入手。
第二天一早,沈砚特意打听了李德全的喜好。得知李德全酷爱书法,沈砚心中有了主意。她取出母亲留下的一支狼毫笔,这支笔是当年父亲特意为母亲寻来的,笔杆由紫檀木制成,笔尖是用上好的狼毫做成,十分珍贵。
沈砚拿着毛笔,来到李德全的住处。门口的小太监见她是洗衣房的太监,态度十分冷淡:“李总管正在忙,不见外人。你赶紧走吧!”
“烦请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洗衣房沈砚,有要事求见李总管。”沈砚恭敬地说道,将手中的毛笔递了过去,“这是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小太监看到毛笔,眼睛一亮。他知道这支笔的价值,连忙说道:“你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没过多久,小太监出来说道:“李总管让你进去。”
沈砚跟着小太监走进房间,只见李德全正坐在书桌前练字。他身穿一身深蓝色的太监服,面容清瘦,眼神深邃,给人一种威严而沉稳的感觉。
“奴才沈砚,见过李总管。”沈砚恭敬地行了一礼。
李德全抬起头,放下手中的毛笔,上下打量了沈砚一番:“你就是沈砚?找我有什么事?”
“回总管的话,奴才听闻总管酷爱书法,特意将家中祖传的毛笔带来,献给总管。”沈砚将毛笔递了过去。
李德全拿起毛笔,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支笔,倒是不错。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宝贝?”
“回总管的话,这是奴才父亲留下的。奴才父亲曾是一名秀才,最大的爱好就是书法。”沈砚说道,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德全点了点头,将毛笔放在桌上:“你倒是有心了。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沈砚深吸一口气,说道:“回总管的话,奴才在洗衣房已经待了一段时间,深知洗衣房的辛苦。奴才自幼读过几年书,想要为总管分担一些压力,不知总管能否给奴才一个机会?”
李德全看着沈砚,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你想离开洗衣房?”
“是。”沈砚点了点头,“奴才知道,宫中的规矩森严,想要调动岗位并非易事。但奴才愿意努力学习,为总管效犬马之劳。”
李德全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在洗衣房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倒是有些本事,能让手下的人服你。不过,想要离开洗衣房,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你且回去等候消息,我会考虑的。”
“多谢总管!”沈砚连忙磕头谢恩。
离开李德全的住处,沈砚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李德全没有明确答应,但至少没有拒绝。她知道,想要打动李德全,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回到洗衣房,沈砚发现小禄子正焦急地等着她。
“沈砚哥,你去哪里了?刚才赵总管派人来,说让你去他的住处一趟。”小禄子说道。
沈砚心中一紧,赵德海找她,肯定没什么好事。难道是他又想刁难自己?
“我知道了。”沈砚点了点头,心中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跟着前来传信的小太监,向赵德海的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