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正好。
李建国悄悄离开了机修厂,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並没有直接回四合院,而是拐了几个弯,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丁秋楠在机修厂附近分配的那间小小的筒子楼宿舍。
用之前丁秋楠偷偷塞给他的钥匙打开门。
屋內陈设简单却整洁,带著她身上那种特有的清冷乾净的气息。
李建国反手锁上门,和衣躺在了那张铺著素色床单的单人床上,鼻尖縈绕著淡淡的、属於她的馨香,闭目养神,静静等待著。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夜幕降临。
筒子楼里开始响起各家各户做饭、洗漱的嘈杂声。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於传来了脚步声,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咔噠。”
门被推开,丁秋楠带著一身值班后的倦意走了进来。
她顺手按下门边的灯绳,昏暗的白炽灯光亮起。
然而,灯光照亮屋內景象的瞬间,她所有的动作和疲惫都僵住了!
只见李建国正斜倚在她的床头,嘴角带著笑意,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仿佛他本就该出现在这里。
“!!!”
丁秋楠的眼睛瞬间睁大,手里的帆布包“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他不是下午就走了吗?
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家里?!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
一下午独自值班时那空落落、仿佛失了魂的感觉,在这一刻被填得满满当当!
“建国哥!”
她再也抑制不住,像只归巢的乳燕般,带著一声哽咽般的呼唤,直接扑了过去,重重撞进李建国早已张开的怀抱里。
用力之猛,几乎將两人都撞倒在床上。
李建国笑著接住她,感受著怀里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建国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走?”
丁秋楠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
“想了想,捨不得就这么走了。”
李建国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语气亲昵:“来看看你住的地方,顺便等你下班。”
简单的话语,却让丁秋楠的心融化得一塌糊涂。
她主动踮起脚尖,急切地吻上他的唇,用行动表达著自己的思念和欢喜。
这个吻,比下午在医务室里少了几分突如其来的刺激。
小小的屋子里,气息很快变得灼热而混乱。
这一次,比下午更加酣畅淋漓,也更加投入。
直到丁秋楠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榨乾,连手指尖都无法再动弹一下,喉咙乾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才如同虚脱般,沉沉睡去。
眼角还掛著极致欢愉后的泪珠,嘴角却满足地微微翘起。
李建国看著她彻底昏睡过去的恬静侧脸,低头在她汗湿的额角吻了一下。
这才轻手轻脚地起身,穿戴整齐。
窗外,月色正浓。
他替她清理好卫生,掖好被角
这才如同暗夜中的魅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夜色之中。
朝著四合院的方向走去。 筒子楼里寂静无声,只有一两声遥远的狗吠。
丁秋楠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翻了个身。
怀抱著一丝未曾散尽的曖昧气息和身心巨大的满足,沉入更深的梦境。
而李建国,则踏著月色,身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渐行渐远。
周一。
新的一天。
採购五科,李建国办公室。
李建国正喝泡好茶,门就被敲响了。
“进。”
门推开,阎解成探进头来,脸上带著些忐忑和掩饰不住的疲惫:“李科长,我我回来了。”
李建国抬眼一看,心下便瞭然。
只见阎解成虽然换了身乾净工装,但眼窝深陷,眼圈发黑,脸色也有些蜡黄。
整个人透著一股被掏空了似的萎靡不振,连腰背似乎都没以前挺得直了。
这副尊容,活脱脱就是纵慾过度、不知节制的標准写照。
“哦,解成回来了?进来坐。”
李建国不动声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阎解成有些拘谨地走进来,坐下。
他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神有些飘忽,不敢直视李建国:“李科长,我我下乡採购回来了。”
“这是这是票据和採购合同”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零零散散的票据和几份採购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那一百块钱,显然是得差不多了。
李建国扫了一眼票据,大多是些吃饭住宿的条子。
至於採购合同
寥寥无几!
他也没急著追问,而是端起茶杯吹了吹气,状似隨意地问道。
“这趟下去还顺利吗?”
“看你气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还是乡下条件艰苦,没休息好?”
阎解成心里一虚,赶紧顺著话头往下说:“啊是是是,乡下条件差,蚊子多,睡不踏实,是有点累”
李建国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著几分审视,语气却依旧平淡。
“解成啊,咱们干採购的,常在外面跑,有些事儿难免。”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年轻也得懂得节制。”
“有些乐子,浅尝輒止就好,可不能沉迷其中,把身子搞垮了,那就因小失大了。”
阎解成被说中心事,脸颊猛地涨红。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急忙否认:“李科长!您您误会了!没有的事!”
“我我就是没休息好!真的!”
那副急於撇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更是坐实了李建国的猜测。
李建国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觉得好笑,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下来,甚至带上了一点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意味。
“行了行了,跟我这儿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他压低了点声音:“咱们干採购的,走南闯北,在外面偶尔找个女人解解闷,不算什么大事儿。”
“厂里领导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这也算是咱们这行心照不宣的『福利』了。”
听到这话,阎解成紧绷的神经才鬆弛下来,脸上露出一种被理解的、甚至带点得意的訕笑。
“科长您您明察秋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