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军人们的态度,再瞧那只气息奄奄的大黄狗,他顿时明白:这是条军犬,而且是立过功的军犬。
“狼牙……呜呜……狼牙,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该死的是我啊!”
放下狗的军人抱着它痛哭失声。
贝贝在许平安肩头叫了一声,轻轻舔他的脸颊。
“你想让我救它?”
“好吧……可我只会治人啊。
唉,既然身为医生,总不能见死不救。
我尽力试试!”
许平安说着,朝那一人一狗走去。
“同志,这狗应该是失血过多。
现在止血,或许还有救。
让我试试行吗?”
“小孩,你在这儿干什么?一边玩去!”
旁边站着的军人悲伤地瞥了许平安一眼,应道。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医生!让我试试,这条狗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如果不让我救,它就只能等死!”
“救!一定要救!你来,快动手!”
许平安话音刚落,那个抱着大黄狗哭泣的男人便大声回应道。
“好吧…那你试试看吧!”
站着的男人语气充满无奈,显然在他看来,狼牙已经没救了,否则他也不会不提赶紧送医院的事。
许平安没再说话,径直走向那口被他炸裂的大锅,找了根长条木棍,迅速刮起锅底灰来。
“锅底灰?你拿这个做什么?”
当许平安捧着一把锅底灰回来时,站着的男人忍不住问道。
“锅底灰也叫百草霜,是一种中药,能快速止血。
你们一个按住狗的身体,另一个听我口令拔刀!”
许平安随口解释,人已经蹲在大狗身边。
“好,都听你的!”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迅速做出决定。
站着的男人蹲下身,右手轻轻握住杀猪刀刀柄,另一个则紧紧抱住已不再挣扎的大黄狗。
“三!二!一!拔!!”
许平安立刻将手中的锅底灰敷在迅速渗血的伤口上,用力按住。
“汪…呜…”
剧痛让原本昏迷的大狗短暂清醒,但只叫了一声,又渐渐没了声音。
“狼牙!醒醒,快醒醒啊!”
“血算是暂时止住了,但要想它活下来,还得补血,这我做不到。”
许平安一边说,手仍紧压伤口。
“怎么补?”
男人急切追问。
“最好的办法是用人参吊住它的命,再喂补血的中药,平时多喂点肉食。”
许平安说得简单,但他知道,这几点在当时都很难办到。
“人参…”
果然,第一个条件就让两个男人低下了头。
许平安空间里其实有人参,他也愿意拿出来——毕竟这是条军犬,又是贝贝第一次“求”
他帮忙。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法凭空变出来,而且就算有,也得先熬药才行。
就在场面僵持时,贝贝突然从许平安肩头跳下,舔了舔他按在伤口上的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
“你这小家伙,也太有爱心了吧!”
许平安无奈,觉得贝贝简直快成精了。
忽然他想到玉髓——那是液体,只需心念一动就能取出,操作起来更方便。
“同志,你来按住!别松手。
另一位同志,麻烦再去刮些锅底灰,我等下还要用。”
有了主意,许平安立刻指挥起来。
“好,我这就去!”
军人执行力强,许平安一开口,对方二话不说就去办了。
支开两人后,许平安假装检查大狗状况,走到它头部,在它注视下掰开它的嘴,小手迅速伸进去又拿出来——一滴玉髓已喂了进去。
只喂一滴不是许平安小气,更多是为了自身安全。
“这些够吗?”
没多久,刮锅底灰的男人就捧着一大把回来了。
“够了。
还需要布条,我先给它包扎,之后你们可以带它去医院。
西医方面我不太懂,或许他们能有办法。”
许平安能做的只有这些,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嘶啦——”
“给,这些布够不够?”
许平安刚说完,那男人放下锅底灰,拿起带血的杀猪刀,从自己棉袄里衬割下一条布递过来。
“呃,够了。”
“你可以松手了。”
等男人放手,许平安把锅底灰均匀撒在伤口上,随后为狗包扎。
“好了,你们可以带它去医院了。
动作轻一点,应该不会再流血。”
一切完成,许平安说道。
“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小同志,真的太感谢你了,如果狼牙能活下来,我……”
“打住,赶紧去医院吧!”
“好,多谢小同志!”
看着两个男人抱着狗离开,贝贝又跳上许平安肩头,轻轻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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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家伙,真是的……好了,我也救了,这下你满意了吧?作为回报,以后可得好好保护我妹妹,知道吗?”
“喵呜喵呜,你不是成精了吗?有本事说话呀!”
“喵呜…”
————
下午四点,许平安和陆山带着两个小丫头在车站等车。
许平安身上多了一个挎包,鼓鼓地装满了玉石原石。
“平安,你就这么喜欢玉石?这一包石头,都够我吃好久的饭了!”
陆山看着兴奋的许平安,开口问道。
“也不全是喜欢,算是个爱好吧。
对了陆老师,如果您还有这样的朋友,一定要告诉我。
玉石我有多少要多少,而且您作为介绍人,我以后给您介绍费,怎么样?”
许平安本就对陆山有所“图谋”
,如今尝到甜头,更不愿错过机会。
“介绍费?呵呵,你小子,这回怎么说?”
陆山闻言,不以为然地笑了。
“这次嘛……我回去送到您家里行吗?给您粮食,您看怎么样?”
这是许平安能想到的、唯一能帮到陆山的方法。
“好呀!我答应!回去我就拿粮食回家!”
还没等陆山开口,原本累得有些迷糊的陆雪琳一下子精神起来。
陆山哪会不明白许平安的用意,见女儿这么积极,本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陆老师,这也是行规,应该的。
咱们是交易,没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许平安见陆山犹豫,开口解释。
“唉……那、那好吧,我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有什么拿不准的东西,尽管来找我。
玉石的事,我会帮你留意的。”
陆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应下了。
“嘀嘀——”
“车来了,陆老师,我们先回去了。”
“爸爸再见,我们回家啦!”
“叔叔再见!”
“嗯,路上注意安全。”
告别后,三人上了公交车,静静等待发车。
“同志,等一下!请等一下!”
忽然,一辆车驶来,一名军人跳下车,边喊边朝公交车跑来。
“是你?”
许平安觉得声音耳熟,从窗口望去,正是那个抱着大狗痛哭的汉子。
“对,是我!狼牙活了,它活下来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汉子站在车窗前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但这次是喜悦的。
“那就好。
你这是……”
许平安虽有些意外,但并不惊讶。
“这是狼牙的,我代它送给你。”
汉子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红色盒子,递给许平安。
“好,我收下了,麻烦你跑这一趟。”
许平安看了一眼那朴素的盒子,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接了过来。
“不麻烦、不麻烦!下次你们来,可以来看看狼牙,它真的活下来了——”
“嘀嘀——”
公交车即将启动。
“好,那我们先走了!同志再见!”
“再见,小同志,一定要来看狼牙啊!”
回程路上,趁两个小丫头打盹,许平安打开那个看似普通的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枚崭新的军功章。
回到四合院时,已是晚饭时分。
许平安惦记着鸡蛋的事,打算先去附近的鸽子市看看能不能买到。
他首选鸽子市而非供销社,是因为比起鸡蛋,他更想买能下蛋的母鸡。
“小妹,你和琳琳先玩会儿,我出去买点鸡蛋。”
“好的,哥哥!”
睡了一路的两个丫头此时精神不错,许文丽立刻应声。
“等一下,许平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许平安刚要出门,却被陆雪琳拦住了。
看她一脸严肃,许平安觉得这丫头有点可爱。
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本想晚饭后再让她拿粮食的。
“当然没忘。
粮食在厨房的粮缸里,全是细粮,那儿也有袋子,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
“哼,这还差不多,我现在就要拿!”
“行,随你。
我得去买鸡蛋了,你自己拿吧。
妹妹,我走了啊!”
缸里还有几十斤粮食,够小丫头搬回去了,许平安没多管,出门直奔鸽子市。
“这么多呀!文丽妹妹,姐姐求你件事好不好?”
许平安走后,陆雪琳掀开缸盖一看,先是惊讶,随即转向许文丽。
“嗯,姐姐我知道,我帮你拿!”
两个丫头都见过许平安花钱买石头,知道他并不缺吃的,于是想法一致:全部搬走。
“嘿嘿,谢谢妹妹!来,咱们一人背一点!”
听到许文丽答应,陆雪琳立刻眉开眼笑,动手装起粮食来。
“小同志,你有粮票吗?”
另一边,许平安还没进鸽子市,就被一个中年人拦住了去路。
“粮票?”
许平安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还有几个人也在拦人问同样的问题,都是在收购粮票,不由皱起眉头。
他有一阵子没来鸽子市了,怎么现在大家都在抢粮票?
许平安迅速思考,很快想到了原因——恐怕和昨天大会上宣布的事情有关。
心里有数后,他看向中年人,没有回答,反而反问:“同志,你是自己用,还是……?”
“这么说你手上有咯?卖给我吧!”
中年人没直接回答,直接就要买。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许平安不为所动,再次强调。
“同志,你的意思是……”
中年人见许平安态度坚决,看了看四周,示意他走到一旁,低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