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回眸看他，凤眼里晕开一片绯红的情潮，声音绵软得撩人，“你觉得呢？”
“我要听你说。”裴晏山眸子沉沉看着她。
云夏微微撤开些，一声细微的“啵”声让周围空气都跟着暧昧黏腻了几分。
她跪坐在裴晏山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脸。
眼前这张清隽的面容染着薄红，比平时那副温润疏离的模样更诱人。
她凤眼弯成月牙，娇笑嫣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气音，轻轻说：“那天晚上，我拒绝了周孟，也是故意打断你和魏雪的。你猜……为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又凑近了些，红唇小心翼翼粘贴他的，“我爱你，裴晏山。”
纤长浓密的睫毛扫过裴晏山的眼睑，看着她动情的模样，只觉心尖发痒。
“再说一遍。”裴晏山抱起她的身子。
“唔……”云夏身子腾空，惊呼一声，旋即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轻轻咬住他喉结那颗红痣，“我说，以后这里只准我亲。”
裴晏山发出一声低沉的笑，手臂紧紧环住她的纤腰，低声道：
“我分手，你也分手——做我女朋友？”
他暗哑的声音噙着些难得的温柔，薄汗滴落在云夏脸颊上，是极认真的口吻。
云夏还没应声，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极细微的响动。
她呼吸一滞，身体微微僵住，下意识看向裴晏山。
而他只顿了一瞬，便依旧我行我素，似乎丝毫不在意魏雪会不会推门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云夏只觉眼前白花花一片。
随着裴晏山一声克制的低低闷哼后，一切终于静止。
他把云夏放回床上，指尖拨开她额间沾湿的头发，“等我。”
话落，他披上浴袍，推门走入昏暗的走廊。
云夏斜倚在床头，指尖在半空中轻轻一划，浓郁的灵魂便直往鼻尖钻，这股气味让她精神尤为亢奋，眸光则饶有兴致地看向门外。
裴晏山走出客房，在阴影中，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身影。
他随手打开灯，灯光倾泻，照亮了魏雪苍白如纸的脸。
裴晏山大步走过去，在魏雪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声音还带着事后的微哑，语气却决绝，“抱歉，我们分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魏雪浑身颤斗，杏眼猩红地看着裴晏山，“就为了云夏？”
裴晏山沉默了一瞬，语调很淡：“是我不爱你了。”
他并未撒谎。
从小到大，他的人生轨迹严丝合缝，从未有一刻偏离。
所有人都视他为傲，他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毕业后和魏雪结婚、生子，沿着既定轨道走下去，可偏偏出现一个云夏。
骄纵任性、品行不端、演技拙劣，她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规划与审美之内。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这样一个人产生交集，但就象是中了蛊，从身体到心，竟然一步步沦陷，或许，他骨子里也贪恋着云夏带给他的刺激？
原本，他只想和她维持一段金钱交易，直到腻了，便散了。
可刚刚在门口，他看见她倚在那里，听她笃定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那一刻，他一整颗心都是滚烫的，完全没有一丝抵抗的能力。
沉沦，只需要一瞬。
刚刚抱着她的时候，他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酣畅。
也许，这就是性的魅力？
他知道自己不止想玩玩，所以才会在情动时问她，爱不爱他。
“我爱你，裴晏山。”
短短的六个字，竟让他这段时间一直起伏不定的心忽然落定。
但要说他和魏雪走到今天全是因为云夏，却也不是。事已至此，即便没有云夏，也总会有别人，追根究底，还是他骨子里从不是真正的君子。
否则，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坠入云夏编织的网中？
“不可能的……阿晏，你怎么会不爱我啊？”魏雪象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近乎崩溃地看着他，眼泪簌簌落下，狼狈至极。
她死死抓住裴晏山的手，“你明明最厌恶云夏……为什么？是不是她勾引你的，阿晏，只要你和她断了，我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爱你啊——”
裴晏山静静看着她，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手背上颤斗。
然后，在魏雪绝望的目光里开口：“可我爱上别人了。”
他抽回手，站起身道：“魏雪，好聚好散。”
“云夏不过是图你的钱！你想想周孟，想想万锦！”魏雪流着泪，望着裴晏山清俊的侧脸，几乎是撕扯着嗓音说出来，“她想在江城站稳脚跟，想过上富裕生活，她就是嫉妒我才会勾引你……等你什么都没有的那天，她还会爱你吗？”
她顿了顿，又哭又笑，“裴晏山，只有我，只有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裴晏山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他清淡温润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响起，带着一如往昔的冷静理智，“那我就去赚更多的钱，给她所有想要的，这样，她就会一直爱我。”
魏雪怔住了，愣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客房门口。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天之骄子般的裴晏山，会为了云夏和她分手，还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那个骨子里疏离，从不迁就谁的裴晏山吗？
寂静中，只剩她自己再也压不住的痛哭声。
裴晏山回到客房时，云夏正趴在床上，纤细的小腿翘起来，在半空悠然交叠。
她正在低头摆弄手机，听到声音也没回头，只懒懒拖长语调，“哭得真惨呐。”
这种得了便宜又卖乖的恶女发言，若在从前，只会让他觉得刻薄厌烦。
但此刻，他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莫名觉得她直白得……可爱。
客厅里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
魏雪走了。
这种局面，留下也只是徒增难堪。
毕竟，做错事的云夏不会羞愧，而他——同样不会。
裴晏山上前两步，伸手握住她细白的脚踝，哑声道：“现在可以回答我了？”
云夏眨眨眼，回眸看着裴晏山冷静的表情，忽然一骨碌翻身坐起，毫不在意暴露在空气里的诱人春光，双腿顺势勾住他的腰，“回答什么呀？你再说一遍。”
裴晏山失笑，这话他刚才也对她说过。
他望着她，眼底象是融化了的琥珀，“做我女朋友？”
“好呀。”她答得轻快，“不过，得等我和周孟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