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夏如遭雷击,脸上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甚至连颤斗都忘了。
她盯着裴晏山翻涌着情绪的双眼,忽然低笑一声,伸手环住他的腰,“是啊,裴学长……我的身体,你不是尝过吗?我也答应过不会告诉魏雪。所以,要继续吗?”
“维持这段不干不净的关系。”
“我只要钱,怎么样?”
她笑了起来,本就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起来,像专门蛊惑人心的妖精。
裴晏山冷漠地看着她,“好,我给你钱。你随叫随到。”
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真的搅动他的心?
不过是被皮囊所惑,玩腻了,也就散了。
喜欢?云夏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真心喜欢一个人?
尽管这和他预想的走向不同,但相比模糊的边界,他更厌恶此刻的这种失控。
话音落下,他一手掐紧她的腰,另一只手扯开她丝质睡衣的领口——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围裙边缘若隐若现地透出绯色春光。
裴晏山身体里涌出熟悉的燥热,可这样的情动非但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快感,反而让他胸口那把郁火越烧越旺。
他近乎粗暴地揉捏着那处柔软,触感依旧勾人,却激不起他半点怜惜。
“云夏,情人就要有情人的本分。”裴晏山声音低哑,不带温度,“和周孟分手,拒绝万锦。”
“钱,一分都不会少你。”
他冷峻的眉眼间带着嘲讽,与丝丝缕缕猩红的戾气。
“恩……啊……裴学、学长,还是吃醋,对吧?”云夏眼波流转,身子柔软地贴着他,红唇间溢出不受控制的破碎低吟,又轻又糜。
裴晏山牙关紧了紧,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他一把将云夏抱上冰冷的厨房台面,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细窄的腰线下滑,刚要没入裙摆时,急促的敲门声却突然响起。
他动作倏然一顿,渗着薄汗的额头抵在她胸前,呼吸沉沉,半晌才松开唇。
裴晏山后退一步,看着身下满脸潮红的女人,喉结重重滚动一下,伸手将她大敞的睡衣领口拢紧,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转身出了厨房。
云夏从台面上下来,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裙摆。
她垂眸看了眼丝质睡衣上显眼的痕迹,唇角无声地勾了勾。
在裴晏山打开门之前,她拧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倾刻淹没了水池里残留的酱油痕迹,也将门外的声响隔绝在外,仿佛她一直都在厨房里做着菜,什么也没听见。
门外,提着红酒的魏雪看到开门的裴晏山,表情紧绷地往屋里看了一眼。
“回来了。”裴晏山平常,听不出波澜,好象刚刚和云夏在厨房里差点擦枪走火的人不是他。
魏雪低低应了一声。
跟在她后面的万锦悠哉悠哉,瞥了一眼裴晏山,表情有些幸灾乐祸,进门后,拎着酱油径直走向厨房,“夏夏,酱油买回来了,我来帮你吧!”
裴晏山冷眼掠过他的背影。
这时,魏雪出声道,“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刚才在做什么?”
他声音平静:“去了趟卫生间。”
魏雪抿住唇,望着裴晏山,忽然想起刚刚在超市里,万锦说的话。
“裴晏山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我跟他倒倒也没熟到随便蹭饭的地步。”
就这么一句话,让她心口无端发紧。
如果不是为了万锦,那还能是因为谁?
她不愿相信是因为云夏。
从她把自己的这位“好闺蜜”介绍给裴晏山的第一天起,他就明确表示过反感。
云夏骄纵、任性、毫无边界感,这些处处都踩中了裴晏山的雷区。
魏雪确信,裴晏山绝不可能喜欢云夏这样的女人。
可万锦的话,到底在她心里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她咬了咬唇,轻声道:“阿晏,我突然想吃学校后街那家面了,要不我们走吧?”
裴晏山神色未变,淡淡道:“行。”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反倒让魏雪愣了一下,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表情,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实在疑神疑鬼,怎么能轻易相信外人的一句话,怀疑男朋友?
她把手里的红酒递过去,语气也软了下来,“算了,酒都买了,就这么走了也不礼貌。夏夏菜做的差不多了吧?”
魏雪边说边往屋里走。
裴晏山仍握着门把手,眼神里闪过一丝冷鸷。
片刻,他关上了门。
……
“夏夏,你手艺可真好,往后谁娶了你,那真是天大的福气!”万锦大口吃着菜,嘴里喋喋不休地称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的就是云夏这样的姑娘。
“喜欢就好。”云夏轻晃着高脚杯里的红酒,轻抿了一小口。
酒液微涩,酒精味颇重。
魏雪心里装着事,忍不住频频侧眸去看身旁的裴晏山。
云夏就坐在他面对,可裴晏山始终没有抬头正眼看过对方,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听到万锦的称赞,魏雪看向云夏,“夏夏,你和万学长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云夏眉梢微挑,思忖片刻,“是在——”
裴晏山神色平淡,似乎并不在意云夏会不会说出她也去了京市。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话一旦说出口,魏雪一直回避不谈的话题就要浮出水面了。
“是在餐厅。”万锦笑着接过话,“我们碰巧去了同一家餐厅,当时我就对夏夏一见钟情了。后来嘛,越陷越深,这不,每天都穷追不舍,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万锦耸了下肩,说得诚恳,让人听不出破绽。
“原来是这样。”魏雪了然,轻笑道,“万学长是真的很喜欢你。夏夏,你要是决定了和他在一起,一定要把周孟的事处理好,别闹出什么麻烦,知道吗?”
这说教的语气让云夏唇角轻轻一勾,应地轻快,“当然,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话落,她举起酒杯,“喝一杯吧。”
魏雪点点头,刚拿起酒杯,却见身旁的裴晏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有些意外,“阿晏,你……”
裴晏山却没有解释,只淡淡道:“喝一杯。”
他从没说过自己酒精过敏,只是向来不喜欢喝酒,醉意会影响他的判断。
魏雪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心中微微一动,没再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