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灯照下柔柔的光晕,四周也笼罩起旖旎的氛围。
顾修珩拉下她肩头的礼服,轻轻啃咬。
在他解下皮带,正要擦枪走火的时候,顾修珩手机响了。
他本不想管,可铃声聒噪的声音周而复始,李心蕊微微仰起头,喘息着,伸手推了推他,声音妩媚,“可能是……重要的事,你先接……接电话……”
顾修珩身体里象是燃烧着一团烈火,烧得他血液滚烫。
手机铃声撞破一室意乱情迷,让他烦躁地拧起了眉。
他一把抓过床头柜上嗡嗡作响的手机,指尖却还在李心蕊温软的肌肤上流连。
然而,当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时,顾修珩浑身一僵,仿佛被一瓢冰水当头浇下。
俊脸上的情欲褪去,倾刻间阴云密布,山雨欲来。
“我马上过去。”
他翻身而起,动作利落得没有半分迟疑。
衣物窸窣声中,他已穿戴整齐,径直朝门外走去,没有回头,更没留下一句解释。
李心蕊衣裙凌乱,静静躺在大床上,片刻,轻“啧”一声。
果然,身体再如何契合,也抵不过“感情”。
这种时刻都能随意抽身,这份定力,倒让接下来的事情变得更有趣了。
至于电话里的内容,她也听到了。
这样也好,事情耽搁久了,就容易横生枝节,她想要的催化剂,这不就来了么。
不过,人若是就这么死了,她就再也得不到这个男人了。
所以,怎么说她都得去医院亲眼看看吧?
第二天,财经新闻的头条就被一则消息占据:廖氏总裁为情自杀。
一个事业顺遂、作风强势的女企业家,毫无征兆就选择了割腕自杀,这本身就是一个爆炸性的事件,不仅是财经记者,连娱记都惦记上了这个大消息。
当李心蕊抵达医院时,住院部楼下已经被媒体围得水泄不通。
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的是,李心蕊一身简单的卫衣牛仔裤,象个最普通、最毫不起眼的女大学生,然而,她那张与廖清七分相似的脸,以及手里的果篮,却让她在一众长枪短跑里显得格外扎眼,尤其她还走向了廖清病房所在的楼层。
记者都是敏锐的,第一时间抓拍到这个画面。
所有人都在揣测,她是谁?
刚走到病房门口,李婶就冲了出来,她双眼通红,死死瞪着李心蕊,声音尖利得几乎能刺破走廊:“滚!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还敢来?要不是你不知廉耻,勾引了我们先生,廖小姐怎么会想不开走上绝路?滚——你给我滚远点——”
她毫无顾忌地嘶喊着,每个字都清淅无比地砸向四周的媒体,生怕漏掉一句。
李心蕊似乎被这阵仗吓住了,提着果篮的手用力到指节泛起青白。
她眼框里迅速盈满泪水,声音颤斗而哽咽:“李婶……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您,让我进去看看廖小姐吧?就一眼,行吗?”
李婶还要骂,病房里突然响起廖清虚弱的声音,“让她进来吧。”
闻言,李婶又狠狠剜了李心蕊一眼,这才不情不愿侧身让开。
门在身后关上的刹那,李心蕊脸上的恐惧就如潮水般褪去。
她打量着床上的廖清,看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看到我这个样子,心里很痛快?”廖清瘦弱的脸颊上没有一丝生气。
她盯着李心蕊,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心疼得滴血,面上却不肯流露分毫。
这段时间,顾修珩一次都没有回过家。
她雇了私家侦探日夜盯着,却发现,他变了。
他不再没日没夜地工作应酬,天还没黑就要回芳园,然后和等在门口的李心蕊手牵手回去,那一张张照片,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千疮百孔,夜不能寐。
李心蕊在床边坐下,指尖拨弄了一下她的输液管,顺着看向她手腕浸血的白纱。
“廖小姐对自己还真是下得去手。”她声音轻软,甚至带着点甜腻的尾音,“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这话直直刺进廖清最痛的地方。
她冷笑一声,所有积压的屈辱和愤恨冲口而出:“那你呢?觉得值吗?”
李心蕊笑了笑,抬手轻轻撩了下自己的长发,动作带着几分慵懒挑衅,“顾总那么好的男人,哪个女人不想要呢?”
“真是抱歉,廖小姐,怪就怪……你轻而易举就拥有了这个男人。”
“至于值不值得?”她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一股单纯的残忍,“在我看来,这世上没什么是非要论值当的,只有得没得到。”
“我想要,我得到。”
“就这么简单。”
说完,她欣赏着廖清铁青的脸色,仿佛意犹未尽,又轻轻“啊”了一声,象是忽然记起了什么趣事,惋惜地叹了口气,“昨晚那个电话真是太不是时候了……”
“你!”廖清胸口剧烈起伏,怒意几乎冲破理智。
李婶听到动静,慌忙推门进来,“太太!”
廖清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怒火。
她在李婶的搀扶下,缓缓坐直了身子。
她睁开眼,目光如冰凌一般,刺向坐在床边的李心蕊。
忽然,她唇角扯开一个极浅淡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淅在病房里荡开:“修珩,你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