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发动引擎，车子驶出地库。路上车辆不多，他并未急于归家，而是将车稳稳停靠在路边，随即打开邮箱查看邮件。此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技术主管发来的消息，说华东测试申请已经提交，等他审批。
他点开文件看了一遍，内容比预想的更细致。不只是路线优化，还加入了天气预警联动机制，遇到暴雨或大雾会自动调整发车时间。这种改动不会立刻提升数据，但能减少事故率。
他在备注栏写上：“效率不是省出来的，是抢出来的。”然后点了同意。
车子驶出地库，路上车不多。他没急着回家，而是把车停在路边，打开邮箱。明天要签的那份科技合作项目协议草案还在收件箱里。法务团队已经改了三轮，主要卡在知识产权归属和初期技术共享范围这两块。
他一条条往下看。第十七条写着：双方联合研发成果，专利权归天穹科技与星瀚智能共同持有，但商业化应用权限由贡献度决定。后面附了详细的评估标准，包括代码提交量、核心算法设计人、测试反馈响应速度等。
这条款谈了快两周。对方一开始只想给使用权，后来才松口。林峰在签名栏点了确认，回了一句：“明日九点整，启动会准时召开。所有核心成员到场，我要看到第一阶段任务分解表。”
发完邮件，他合上电脑。窗外夜色沉下来，街边商铺陆续关灯。他没觉得累，反而有点清醒。物流的事刚稳住，现在要推的合作才是重头戏。
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林峰走进会议中心。亮了，标题是：“天穹科技 x 星瀚智能 联合研发项目——第一阶段启动大会”。现场坐了不少人，技术部来了三个负责人，市场部负责人坐在靠门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份打印材料。
他走到主位站定，环视一圈。“人都到齐了？”
“就等你了。”技术主管抬头说。
“开始吧。”他说，“先放ppt。”
屏幕切换，第一张是合作框架图。两家公司各自出一个研发小组，共用一套开发平台，目标是在三个月内完成新一代智能调度系统的原型搭建。这个系统不仅能用在物流上，还能拓展到仓储管理、订单预测等多个场景。
“我们这边抽调了十二个人。”技术主管站起来说，“六个做后台，四个搞前端，两个负责对接他们的接口标准。人手够，但时间紧。”
林峰点头。“你们之前做过类似对接？”
“去年跟一家本地软件公司试过，不算难。问题是他们的技术文档更新慢，有时候我们按旧版本做的功能，他们那边已经改了逻辑。”
“这次不一样。”法务团队的人接过话，“协议里写了，每周必须同步一次技术变更日志，延迟超过四十八小时算违约，可以直接扣减首付款。”
林峰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法务成员。那人穿着深色西装，面前摆着三份文件，其中一份贴了黄色标签，应该是重点条款汇总。
“那就好。”他说，“别再出现一边干一边等的情况。”
接下来是市场部汇报。他们准备在项目上线后第二个月启动宣传，主打“跨国技术协同”概念。初步计划是在行业媒体发通稿，同时安排两场线上直播，邀请双方技术人员出镜讲解。
“要不要请个第三方机构做背书？”市场部负责人问，“比如找行业协会发布一份联合认证？”
“先不急。”林峰打断，“等我们真做出东西再说。现在吹得太早，万一延期，反而被动。”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有人低头记笔记，有人翻资料。
售后团队代表这时开口：“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培训多语种客服人员，支持中、英、德、日、韩五种语言。ai系统错误率现在压到了百分之三以下，但复杂问题还是得转人工。”
“没问题的标准是什么？”林峰问。
“客户提出问题后，两小时内必须有有效回复。连续三次无回应算重大失误，系统会自动标记并上报。”
“行。”他说，“把这个标准也写进合作备忘录里。我们的服务响应速度，不能比产品落地慢。”
会议继续推进。财务组确认首期资金已拨付，五百万元到账，分两笔划转。项目专用账户开通，所有支出需双签。it部门则报告说内部协作平台已完成配置，今天就能投入使用。
林峰听着，时不时点头。这些事看起来琐碎，但少一件都可能让合作卡住。
九点四十，议程过半。他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发现水是温的。杯子上有道划痕，不知道什么时候磕的。
“还有十分钟。”他放下杯子，“谁最后发言？”
“我。”物流总监起身，“虽然这次合作以技术和市场为主，但我们一线操作也会受影响。新系统上线后，预计干线调度频率提升百分之十五，这意味着司机排班要更紧凑。”
“有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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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但能扛。我们已经在试点弹性休息制度，每个站点预留半小时缓冲时间。只要别突然加量就行。”
林峰笑了下。“不会突然加。咱们做事，向来是看着数据一步步推。”
他说完，看向大屏。进度条显示当前已完成四项准备工作中的三项，剩下一项是设备联调，预计两天内完成。
“那就这样。”他说，“从今天起，这个项目算正式运转。每周一上午开例会，有问题当场提，别拖。”
他刚说完，手机震动。是系统通知：
【科技合作项目已登记备案】
【首期资金拨付完成】
他收起手机，正准备宣布散会，门口传来脚步声。行政助理走了进来，在技术主管耳边说了句什么。
主管点点头，转头看向林峰。“他们的远程接入请求到了，现在接吗？”
林峰站直身体。“接。”
大屏画面一闪，右侧出现视频窗口。几个人影出现在镜头前，穿的是星瀚智能的工作服，胸前有公司标志。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抬起手，打了招呼。
“林总，早上好。”他说，“我们这边六人团队已就位，随时可以开始。”
林峰往前走了一步，站在摄像头正前方。“欢迎加入。我们这边也准备好了。”
对方笑了笑。“听说你们昨天刚搞定物流系统的动态调度升级？”
“小改进。”林峰说，“今天这个，才算真正动手。”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人打开共享屏幕，“先从接口文档开始？”
“可以。”林峰回头看向技术主管，“你们对接。”
主管走上前，打开笔记本。屏幕上跳出一串链接，他点进去，页面跳转到一个加密协作空间。左侧是文件列表，右侧是实时聊天框。第一条消息已经弹出来：
【星瀚智能-张工】：您好，这是最新版api文档，请查收。
技术主管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皱。“版本号对不上，我们手里的少了两个模块。”
林峰走近看了看。“他们发错了吧。”
“不。”法务成员忽然出声，“协议附件二写过，第一阶段只开放基础接口，深度权限要等第二次评审通过后才解锁。”
“那就先用基础的。”林峰说，“让他们把测试沙盒环境准备好，今天至少跑通一次模拟调用。”
“明白。”主管立刻回复消息。
五分钟后，第一条测试指令发出。系统返回结果：连接成功，响应时间三百二十毫秒。
“还算快。”旁边有人说。
林峰没说话。他知道真正难的部分还没开始。接口能通不代表功能稳定，第一天的数据往往最漂亮。等真实业务流量进来，问题才会暴露。
但他也没担心。这次不是单打独斗，也不是内部改良。是两家公司绑在一起往前冲。
他转身走到窗边。外面阳光照在大楼玻璃上，反出一片白光。楼下有辆货车正在装货，司机戴着帽子，动作熟练。
“通知所有人。”他说，“从今天起，所有相关事务优先处理。这个项目要是卡在哪个环节，我第一个找责任人。”
没人回应，但所有人都抬起了头。
他走回座位，打开平板。首页弹出一条提醒：
【项目进度：第一阶段任务分解表待上传】
他点击创建新文件，输入标题：“联合研发任务分工v1”。
刚打完最后一个字，视频窗口那边传来声音：
“林总，我们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