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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八十年的亡国恨!(1 / 1)

北风卷过肃杀的战场,将欢呼与血腥一同送往远方。

幽州城的陷落,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快,都要震撼。

当秦无敌率领八千玄甲铁骑率先踏过被冰封的城门洞,当十万北凉军有条不紊地涌入这座被异族占据八十年的雄城时,预料中的巷战并未发生。

兀木尔那震撼人心的冰雕结局,以及苏清南那三箭定乾坤的神仙手段,彻底击垮了北蛮守军残馀的意志,也震慑了那些心怀叵测的投机者。

城内的街道上,积雪尚未化尽,混杂着黑红的血迹。

幸存的北蛮士兵大多已弃械跪伏在道路两旁,面如死灰而被强征的汉人青壮,则茫然无措地站在自家门前或巷口,眼神复杂地望着这支甲胄鲜明、士气高昂的“王师”。

一些胆大的百姓,悄悄推开一线门缝,用惊惧又隐含期盼的目光,打量着这支陌生的军队。

秦无敌令旗挥动,各部将领迅速按照预定方案,分兵控制各门、武库、粮仓、官署等要害之地。

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偶有试图趁乱劫掠的溃兵或地痞,立刻被巡逻的北凉军士毫不留情地镇压。

肃杀之中,一种异于北蛮统治时期的、带着铁血秩序的平静,开始在这座刚刚经历剧变的城池中蔓延。

南院大王行辕前,秦无敌勒住战马。

府门前,数十名负隅顽抗的北蛮王庭亲卫尸体横陈,已被清理。

府内,战斗的痕迹犹在,但抵抗已被肃清。

在密探暗中引导和配合下,北凉军迅速接管了这座象征着幽州最高权力的建筑。

苏清南的战车,在亲卫的簇护下,缓缓驶入府前广场。

他并未急于进入府邸,而是走落车驾,踏着沾染了血与雪的青石地面,缓缓踱步。

月白色的锦袍下摆在微风中轻拂,玄色大氅包裹着挺拔的身姿。

他抬头,望向府邸门楣上那被匆匆取下、歪斜丢在一旁的北蛮狼头徽记,又望向广场周围那些被北凉军士有序引导、聚集而来的城中耆老、乡绅代表,以及一些忐忑不安的原幽州故吏后裔或与北蛮虚与委蛇的汉官。

这些人的目光,敬畏、徨恐、好奇、期盼……不一而足,都聚焦在这位年轻的、却已展现出近乎神仙手段的北凉王身上。

苏清南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一名被两名军士搀扶着的,年约六旬,面容清癯却布满风霜痕迹,身着洗得发白的旧式儒衫的老者身上。

老者身上有伤,步履蹒跚,但腰背却努力挺直,浑浊的眼此刻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激动光芒。

“这位是?”

苏清南开口,声音平和。

秦无敌在一旁低声道:“王爷,此人名叫文谦,字彦博。其祖父文公,乃是八十年前幽州城破时殉国的幽州长史。文家当年满门忠烈,几乎尽殁。文彦博那时尚在襁保,被忠仆拼死救出,隐姓埋名,流落民间。他一生以收复故土、洗雪家仇国恨为志,苦读经史,暗中连络北境忠义之士,屡次筹划反抗,皆因北蛮势大而失败,自身也屡遭追捕,伤痕累累。此次我军攻城,他带领一些潜伏的志士,在内策应,功不可没。”

苏清南微微颔首,走上前几步。

文彦博挣脱搀扶,颤巍巍地,却极其郑重地整理了一下破旧的儒衫,然后,对着苏清南,缓缓地、缓缓地,行了一个最为隆重的士子之礼。

不是跪拜,而是长揖到地。

“草民文彦博……拜见王爷!”

老者声音哽咽嘶哑,却字字清淅,“八十载……八十载家仇国恨,日夜煎熬!先祖父、父兄、阖城殉国同胞的英灵……今日,终于等到王师北定、旌旗重扬之日了!草民……死而无憾矣!”

说到最后,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那哭声里,蕴含着三代人的屈辱、悲愤、隐忍与此刻终于爆发的、近乎虚脱的激动。

他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个人,更是八十年前那场浩劫中无数湮灭的忠魂与家族。

周围其他被聚集而来的老者、乡绅,不少也是当年浩劫幸存者的后裔,此刻闻言,无不触景生情,纷纷以袖拭泪,低声呜咽。

八十年的亡国奴生涯,几代人的血泪记忆,此刻在这位承载着祖辈遗志的老者哭声中,找到了共鸣与宣泄的出口。

苏清南静静地看着文彦博,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看着他洗得发白却整洁的儒衫,看着他身上那些隐约可见的旧伤疤痕,更仿佛看到了他身后那段沉痛的历史。

他没有立刻让文彦博起身,而是任他将压抑了数十年的情绪宣泄出来。

片刻之后,待文彦博情绪稍平,苏清南才上前,亲手将他扶起。

“文先生,辛苦了。”

苏清南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清淅的敬意与抚慰,“一门忠烈,三世不忘故国,此等风骨气节,当为北境楷模。非尔等之过,实乃国运之衰,朝廷之失。”

文彦博浑身颤斗,抓住苏清南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毕生的信仰与依靠,泣道:“王爷……王爷明鉴!草民……草民与北境万千遗民,盼此日,久矣!”

苏清南扶稳他,目光转向其他禁若寒蝉的原属官吏和乡绅代表。

破城易,守城难。

要想彻底控制幽州,还得靠这些人。

只听苏清南声音清淅地说道:“幽州已复,此乃万千将士用命,亦是北境同胞世代翘首之果。过往之事,首恶已诛,胁从者可谅。凡愿效忠北凉,愿为安抚百姓、恢复民生出力者,本王皆可量才录用,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心惊胆战,生怕被清算的前朝故吏后裔和与北蛮有千丝万联系的乡绅,顿时松了口气,纷纷躬身:“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苏清南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免礼,话锋却是一转:“然,有三事,需即刻办理,不得有误。”

众人连忙肃立听令。

“其一,立即张榜安民。告谕全城百姓,北凉军乃王师,只诛首恶,不扰良民。命军中执法队昼夜巡逻,凡有趁乱劫掠、奸淫、杀人者,无论兵民,立斩不赦!”

“其二,开仓放粮,赈济贫弱。幽州被北蛮统治日久,百姓困苦。即刻清点府库及抄没的北蛮贵族家产,除留足军用,其馀粮米、布匹、银钱,分与城中缺衣少食之民。另,设置粥棚,救治伤患。”

“其三,”苏清南的目光变得锐利,“限今日之内,所有北蛮降卒,全部集中看管于城西旧校场。负隅顽抗已被诛杀者,尸体妥善掩埋。受伤者,给予基本医治。但要严密隔离,勿使其与城中百姓接触,更不许任何人私自报复、虐杀。如何处置,本王自有定夺。”

三条命令,条理清淅,恩威并施。既迅速稳定秩序,收揽民心,又展现出对降卒的基本人道,更彰显了绝对的掌控力。

秦无敌、文彦博等人躬身应诺:“谨遵王命!”

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

很快,一队队士兵开始沿街张贴安民告示,大声宣读。

府库方向,传来粮仓开启的沉重声响。

城中几处空旷之地,迅速支起了粥棚和临时医帐。而城西校场方向,也在军队的押送下,开始汇聚垂头丧气的北蛮降卒。

苏清南这才举步,走向南院大王行辕的大门。

秦无敌、文彦博等人紧随其后。

行辕内,北蛮风格的装饰尚未完全撤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苏清南径直来到原本兀木尔议事的大厅,在正中主位坐下。

这里视野开阔,通过敞开的门扉,可以看到外面广场上渐渐有序的景象,也能感受到这座城池正在发生的细微变化。

“文先生,”苏清南看向被赐座在一旁的文彦博,“你对幽州乃至北境情形,家学渊源,又多年潜心关注。依你之见,北蛮王庭得知幽州失陷、兀木尔身死后,会作何反应?其馀十三州,防御如何?民心向背如何?”

文彦博精神一振,知道这是王爷要考较自己,也是自己一展胸中所学、报效家国的机会。

他略一沉吟,条理清淅地分析起来:“王爷,北蛮王庭得知幽州失陷,必然震动。但北蛮主力,近年多集中于王庭周边与西面对抗北秦,南线兵力相对空虚。且北蛮内部各部族并非铁板一块,兀木尔一死,其所属部族势力必受影响,其他部族是急于报仇还是趁机夺利,尚未可知。臣料其第一反应,应是紧急从周边抽调兵马,固守幽州以北的‘燕山关’及‘云州’‘朔州’等要地,同时遣使质问干廷,并可能连络北秦,试图施压……”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馀十三州,因八十年来北蛮视为己有,经营不断,城池防御比之幽州只强不弱。且北蛮迁徙了大量本族人口填充其中,与当地汉民杂居,情况复杂。民心……八十载时光,足以模糊许多记忆。年轻一代汉民,生于斯长于斯,未必都心向故国。更有不少豪强士绅,已与北蛮利益捆绑,恐会竭力抵抗王师。然,北蛮治下,苛政如虎,底层汉民积怨已久,尤如干柴,王爷若能施以仁政,示以兵威,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他的分析,冷静而客观,既指出了北蛮可能的应对和剩馀州郡的防御之坚、人心之杂,也点明了潜在的可乘之机。

苏清南静静听着,手指在椅背上轻轻敲击。

文彦博所言,与他掌握的情报和判断大致相符,且更添了一份对北境底层民情的洞察。

“北蛮的反应,意料之中。”苏清南淡然道,“燕山关险峻,云、朔二州互为犄角,确是难啃的骨头。至于民心……”他目光投向厅外灰蒙蒙的天空,“时间可以模糊记忆,但血脉中的烙印,非铁蹄与强权所能彻底抹杀。区别在于,我们能否给他们一个更好的选择,一个看得见的希望。”

他看向文彦博,也看向厅内肃立的秦无敌等将领:“传令全军,幽州城内休整三日。这三日,并非只是休整。文先生,你与军中文吏配合,立即着手甄别、任用愿意效力的原幽州故吏后裔及本地有识之士,迅速恢复府、县各级行政,稳定民生,清点户籍田亩。同时,以本王名义发布‘求贤令’与‘安民垦荒令’,招揽北境流散人才,鼓励百姓归业,承诺减免赋税,分配无主荒地。首要便是废除北蛮一切苛捐杂税,暂定‘十五税一’。”

“秦将军,抓紧时间整训部队,消化战利品,修缮器械。同时,派出精锐斥候,配合王恒的‘破阵’营以及……”苏清南微微停顿,“随军的那些‘江湖朋友’,让他们向北渗透,尽可能摸清燕山关及云、朔二州的详细布防、兵力调动及人心动向。”

“诺!”秦无敌与文彦博齐声应道。

“此外,”苏清南沉吟片刻,“将兀木尔及其亲卫的冰雕……暂时保持原状,置于北城门楼之前。派人看守,允许百姓远远观瞻。”

秦无敌一怔:“王爷,这是为何?”

留下敌酋如此震撼的死亡景象,固然能持续打击北蛮士气,但也可能激起一些不必要的血腥情绪。

苏清南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的光芒:“我要让所有北境之人,无论是北蛮,还是心中尤疑的汉民,都清清楚楚地看到——”

“逆势而为,负隅顽抗者,便是此等下场。”

“但本王给出的生路,也一直就在那里。”

“何去何从,让他们自己选。”

此言一出,厅内众人皆感一股凛然霸气与洞悉人心的智慧。这不仅仅是对敌人的威慑,更是一种攻心为上的策略。

安排妥当后,苏清南挥退了众人,只留下绿萼在旁伺候。

他走到厅外廊下,负手而立。

天色渐晚,细碎的雪花又开始悄然飘落,无声地覆盖着这座刚刚易主的古城。

城中灯火次第亮起,与军营的篝火交相辉映,少了白日的杀伐之气,竟显出几分异样的宁静。

“王爷,雪大了,回屋吧。”

绿萼轻声提醒,为他披上一件更厚的裘氅。

苏清南摇了摇头,望着漫天飞雪,忽然开口道:“绿萼,你说,这幽州的雪,和北凉的雪,有何不同?”

绿萼眨了眨眼,想了想:“北凉的雪更急更烈,像刀子。这里的雪……似乎柔和一些,但落在被血浸过的土地上,感觉……更冷了。”

苏清南微微一笑:“是啊,更冷了。因为这里的雪,压着八十年的亡国恨,压着无数未寒的尸骨。”

他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看着它们在掌心迅速融化,“但雪终会化,春天总会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扫清这沉积了八十年的冰雪,让这片土地,重新见到故国的春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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