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意思是你们张家人都这样是吗？包括张起灵他们？”
怪不得，怪不得他们面容很年轻，给人感觉却格外的……老。
“哦，原来你不知道我们张家人的事儿啊？”
见齐晋好久才缓过神，张海楼习惯性的舔舐嘴唇，“我以为你知道呢。”
他平淡极了。
齐晋复杂，这位……老爷爷不，祖爷爷，她是真不知道。
看来哥哥真的瞒了她不少，在美国和齐八爷生活那些年，齐八爷絮絮叨叨片段式的透露过九门讯息。
但对张家真的没有提过，最起码在她面前是这样。
而哥哥更甚，什么都不告诉她。
他是从一开始打定主意要把她摘出来的吧？
齐晋想到哥哥，鼻子有些酸，结果呢？瞒着她有什么好的？他一脚踏进去了，徒留她整日为他担心。
“那张大佛爷呢？他你总该知道吧？”
齐晋点头，“我知道，老九门之首，他不是军阀吗？八爷经常说起他，他很崇拜他，但就是没有说过张家。”
晚年的八爷和其他老人一样，喜欢怀念旧事，怀念在老长沙那段时间他们老九门的峥嵘岁月。
不过在齐八爷的嘴里，他永远是智勇双全，在张大佛爷身边就像一个智囊一样，他稳重，优秀，能力强，反正张大佛爷根本离不开他，甚至还曾经去齐家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呢！
关于这一点齐八爷嘴叭叭叭的说了很多。
齐晋从没有怀疑过齐八爷的话，甚至配合露出崇拜表情，因为在她眼里齐八爷虽然有一些神神叨叨，但很多时候都是沉稳思虑深重的一位长者形象。
只不过每次这个时候，哥哥总是露出那种无语的眼神。
后来长大了，齐晋有的时候也琢磨，估计齐八爷的话里可能掺了一点水分。
“东北张家是传承千年大家族，只不过近代因为被外族盯上了，然后我们张家就分崩离析了。”
张海楼没有怎么隐瞒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齐晋点头表示了解，果然和她猜的差不多张家就是一个落魄的大家族，老人死完了，所以都是小辈在顶梁子。
很多家族都这样，这不稀奇，但罕见的是张家这个家族的长生不老。
因为这一点，齐晋也突然对张家有了近乎着迷似的探究欲。
像每个普通人一样，她也想知道他们长生不老滋味是如何的。
可能被她一直问问问，问烦了，张海楼舌尖顶一下腮，极轻地啧了一声，“都说了只是长寿，可不是长生！”
“但对普通人吸引也很大了。”
她自认为对长生并不有执念的人来说都有些心动了。
更别说那些有势有钱甚至有权的那群人了。
齐晋复杂，她似乎对组织之前行为目的有了一知半解了。
感情不是迷信发癫，而是他们知道真有这么一群人能长生不老，所以才心动了……
但齐晋还是坚持世界上没有只有利没有害的东西。
所以代价是什么呢？
也可能在吴家这被关起来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她就像追剧一样，迫切的想知道张家的过去，张家的现在以及张家的未来。
在齐晋看来张海楼是站在面前活生生的历史人物，他从那个炮火熏天的战争年代过来的，又见证了社会的变迁。
她真的喜欢上和张海楼聊天了。
于是接下来几天，齐晋天天缠着他说话，即使他依然露出那种张家人特有的傲慢，但是他有资格傲慢。如果她是他的话，她估计也会这样的。
听见齐晋这样说，张海楼倒是一愣，随即轻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距离产生美吗？”
不过张海楼清楚，若是齐晋处在他们这样身份立场，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长生代价太重了。
而齐晋嘛，张海楼看了眼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的姑娘。
和他们张家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话这么说，即使嘴上还喜欢讽刺嘲笑，但他明显对她热络许多了。
齐晋也很意外，因为她接触的这几个张家人都是内冷型的，而这个张海楼，混熟了反而发现他有点像外冷内热的。
反正问什么他根本不会想到隐瞒这点挺好的。
所以在听到他们从四岁启蒙就要练发丘指，而张海楼特殊，还要加上嘴上功夫后，
齐晋还是忍不住问他，“不疼吗？”
这个问题很蠢，但在交谈中是绕不开的话题，齐晋觉得是出于人道主义的问候。
当然或许疼本身不是问题，而是他所透露出对疼痛的淡然以及理所应当才是让她感觉最可怖的。
因为张海楼漠然道，“疼？我忘了，可能时间长了就没感觉了，反正要是练不出来就得死。”
比如他嘴里的刀片，他让齐晋藏在牙腮之间，但在他小时候干娘会把他舌头下面皮肉给割开把刀片藏在里面，伤口愈合后再割，烂了长出后再割，割到直到能藏刀片为止。
不过他还好，命大活到现在了，要知道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都死在15岁，死在了放野那一年。
所以外界觉得张家人各个身赋异禀，那是因为没本事的全死在墓里了。
剩下的可不厉害嘛？
虾仔也是，没有撑过后来的10年，死在了26岁。
张海楼敛眸模样看上去有些木然。
齐晋复杂，这种表情她见过，无论喜欢用微笑遮掩几分的张海客还是永远冷淡漠然的张起灵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们这些人真奇怪，自己并不重视自己族人的性命，甚至自相残杀。但一到外人来染指一二，自己就会愤怒跳脚。”
在她看来张海楼嘴里的那些外族人固然可恨但也是张家人自身不珍惜自己家族，才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现在家没了，着急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种团结。
齐晋吐槽的毫不留情。
张海楼：“……张海客还说我嘴毒，我看你也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