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晋紧紧搂着齐羽，还不停抽噎着，“哥，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齐羽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抚着。
迟迟听不见男人的回答，齐晋着急。
她想回头观察哥哥反应，但被男人按住。
“好了，手不疼了吗？别乱动。”
“哥！你就说相不相信我吧？”
齐羽叹息，“哥哥相信你好不好？”
声音似乎是哄小孩开心一样。
“不好！”齐晋不高兴。
她哥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放在心上？
是因为相信科学吗？别开玩笑了，他们九门干的事情哪一件跟科学有关？
何况她的来历本身就是不科学！
齐晋声音严肃，“哥，你必须听我的，你要重视起来！”
“哥，你觉得我们离开怎么样？”齐晋想偷跑了。
齐羽叹息，“跑哪去？”
“哪儿都行，只要是远离这里！” 齐晋用深沉的语调道，“我的直觉，这里绝对有问题！”
齐羽倒是平静极了，“囡囡，那你怎么知道，你的离开不是进了圈套呢？”
齐晋沉默。
确实， 她也不能保证，他们离开就代表安全了，说不定是推动他们到最惨的深渊，因为什么都有可能。
“那哥哥你说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
齐晋忍不住扭头，“哥！”
齐晋生气，死到临头了，她哥怎么那么佛系啊？
“那种残忍实验，死都比那般活着强。”
齐晋声音沙哑，“所以哥，我不允许你变成那样。”
齐晋伏在齐羽腿上，眼眸满是浓烈的恨意。
突然齐羽啪的一声打向她的手背，“松手！手不想要了是吗？”
他才给她包扎好伤口！
男人单手把齐晋拎起来，紧盯着她眼眸，“囡囡，你梦魇了！你陷入噩梦太深了，你怎么知道你的梦一定是真的呢？”
齐晋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哥！但是这个梦太真了！我甚至到现在还记得细节……”
齐晋捂脸哽咽，她不想细想下去，那对她无疑是一种凌迟。
齐羽平静 ，“你那是因为看见怪物模样是我，被我刺激的……”
“哥！你不是怪物！”齐晋着急，不许他继续说下去。
她扑进齐羽怀里，“哥，我只剩下你了。你不能出事！”
齐羽喉咙动了动，发出嗯的声音。
突然齐晋想起什么，立马道，“对了哥哥，我还想起来，最后有好多好多编号的病例单。上面写着尸狗吊……什么什么的，哥哥，尸狗吊是什么东西……？”
齐羽猛的一顿，他捧着齐晋的脸，“你说什么？”
“……是尸狗吊啊。”
齐晋被吓了一跳，“真的，我看见了，但看不清编号，好多病历写着实验完成，肾脏衰竭。就那个病单写着是尸狗吊……”
说着齐晋皱了皱鼻子，对自己对不上更多的信息沮丧。
齐羽沉默半晌，“哥哥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曾经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 她不信。
知道齐晋不信，齐羽严肃警告，“囡囡，别乱做多余的事！知道吗？这些都是你的梦，做不得真的，就别太当回事了，等这次下墓离开，回去你好好过你的日子才对！”
他不能让齐晋陷得更深了。
“……哦。”
“你发誓，不许再管这些了，更不许背着我偷偷干些什么。”
齐晋委屈，“哥，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
“你少来这套，把眼泪收回去，给我发誓，向父亲起誓。”
齐晋：“……”
齐晋无奈，只好发誓，齐羽这才满意。
他帮她掖了掖被角，“好了，睡吧，手指别沾水，也别乱碰东西了。”
齐晋立马拉住他，“哥，别走，我害怕。”
齐羽无奈，“那我看着你睡行吧？”
“不行。”齐晋撒娇，“你陪我睡。”
齐羽：“……囡囡，你马上二十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个年纪的姑娘都可以嫁人了。”
齐晋震惊，“哥，你好狠的心，竟然想把我嫁出去？”
“……”
她撒泼，“你不陪我睡，我也不让你睡，咱们就耗着！”
最后一身正装的齐羽把齐晋塞进怀里，陪她躺下，并强调，“最后一次。”
齐晋贴着他怀里，心满意足，“好好好。”
才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可能真是吓到了，齐晋闭眼后，好久好久后才真正入睡，但没一会儿又开始说梦话。
齐羽怕她继续做噩梦，便轻哼着调调哄着她睡，就这样总算把他家小娇娇哄睡着。
而齐羽手枕着头，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直到窗外透过一抹亮色……
第二日早晨，齐晋揉了揉眼睛，眯着眼在床上扑腾扑腾滚了几圈，才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她坐直身子。
在狭小房间里一眼就看到了齐羽背影。
男人背对着她，坐在桌前，不知道在干嘛。
“哥？”
这时候齐羽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齐晋下床，注意到他包里放着的是一些奇门算卦的东西。
“哥，你算了什么？”齐晋直接问他，“是算咱们今天顺利不顺利吗？”
齐羽笑着道，“顺利啊，一切顺利。”
他当然没有说真话，在来之前他就已经为这一趟算了一卦。
这一趟是死局，大凶之兆，齐羽早就坦然了。
不过齐晋不一样，齐羽给她算过卦，齐八爷生前也给她算过，这姑娘命比他好太多了。
乾阳高悬，照命灯不熄，贵人如星子布空，处处引路，危难自解。
而且小卦显示，她这趟是险里藏安，命灯不坠。
所以齐羽这才敢带齐晋来这一趟。
齐羽原本打算让他们兄妹享受这他死前最后的在一起时光来着……
因为他早已认命了，虽然卦师不为自己开卦，这是铁戒。
但齐八爷生前给他算过数次，次次卦象凶极：非阳非阴，非人非鬼，命线悬空，无可归位，永世无着。
齐八爷不信，背地里又给他倒了数次，但最终还是含着泪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齐羽不怕死，他认命，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格如此……绝。
非阳非阴，非人非鬼，命线悬空，无可归位，永世无着。
每四个字都是极端的恶极。
之前他还不理解，但是昨天结合齐晋的梦，他琢磨出大概了。
齐羽也在想，他可能上辈子是做了很多坏事吧？落到这幅境地。
实验啊……怪物啊……尸狗吊啊……死，死不成，活，生不如死。
一宿没睡的他又算了一卦，可能是人生里最后一卦，是给齐晋。
因为只要囡囡能好，他就了无遗憾了。
齐晋的卦拨出，他拿起来一看，愣了神。
直到听到齐晋要醒来的动静，齐羽这才赶紧把卦收好。
“好了，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他不让齐晋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