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田言、苏荃急忙上前搀扶师妃暄,满脸担忧:
“师贵妃可还好?”
师妃暄微微摇头,抬手拭去唇边血迹。
强撑着露出一丝笑意:“无妨,只是气息紊乱,三个月内恐无法出手对敌。”
田言轻叹一声:“师贵妃,依我看,您不如暂避一时。
否则绾贵妃定会频频前来‘切磋’。”
苏荃点头附和:“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留在宫中实在凶险。况且方才激战许久,竟无一人出面制止。
显然是默许之举,也可见皇上心意偏向绾绾。”
一旁的江玉燕听得不耐,冷哼出声:“这话怎么听着酸味十足?
真是让人耳根发痒。
当初师贵妃打伤绾绾时,皇上可曾出面?
那时你怎么不说皇上偏袒师妃暄?
如今倒做起慈悲人来了?
再说,绾绾能有今日地位,那也是凭本事挣来的,你怎不去为皇上揉肩捶腿?
在这说些风凉话有何意义?”
苏荃冷冷回应:“哦?江贵妃是想与我较量一番?”
江玉燕毫不示弱,冷笑道:“怎么?本姑娘还怕你不成?”
言罢,二人气势骤起,大有即刻动手之势。
田言在一旁皱眉无语。
这后宫之中,人人倨傲,互不相让。
如今绾绾率先突破至大宗师之境,地位必将水涨船高,压力也随之而来。
想到此处,田言心中亦生急迫之意,不由萌生去找沉凡请教的念头。
李莫愁冷眼旁观,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打吧,打得越狠越好,最好两败俱伤,全都废了才痛快。’
此刻的她,早已被嫉妒噬噬心智。
恨不得将眼前所有女子尽数除去,唯有如此,才能独占沉凡的宠爱与目光。
在她看来,自己倾尽心力却始终得不到沉凡青睐,全因这些女人的存在。
正是她们瓜分了沉凡的关注,使他对自己视若无睹。
正因自己毫无特别之处,才无法入他的眼。
这个念头越想越深,李莫愁愈发坚信不疑。
与此同时,苏荃与江玉燕四目相对,眼中皆迸发出凌厉火花。
两人皆出身高贵,天赋卓绝,谁也不肯低头服软。
田言忍不住扶额低语:“江贵妃、苏贵妃,如今绾绾已然踏入大宗师境界,你们还在这里争什么高低?
难道不该潜心修行,寻求突破吗?”
此言一出,僵持的气氛顿时被打破。
江玉燕冷哼一声,足尖一点,身形倏然掠走,消失于宫檐之间。
李莫愁眸光微闪,悄然转身离去。
显然,二人目标一致——不愿浪费片刻光阴,心中皆生紧迫之感。
苏荃冷嗤一声,转身返回寝宫。
她自有傲骨,不屑与人争抢。
更何况,她所修功法与众不同,必须保持处子之身方可精进。
一旦失贞,毕生修为将瞬间溃散,前功尽弃。
八成的实力都将成就另一个男人。
这也正是苏荃对男性始终抱有戒心的缘由。
她总觉得,所有男人都对她别有所图。
甚至就连传授她武艺的教主洪安通,也在暗中等待——等她踏入大宗师圆满之境,便借她之力冲击三花聚顶之境。这个秘密,是她偶然间听来的。
这对她而言无异于毁灭性的打击,仿佛信仰的基石轰然崩塌。
自幼由洪安通亲自教导,苏荃对他敬若父亲,却万万不曾料到,最终一切竟全是利用与算计。
因此,她才答应与康熙联手,进入后宫为妃,只为寻得传国玉玺。
田言望着众女子离去的背影,轻轻一叹。
随即,搀扶着师妃暄步入寝宫。
二人相对而坐,掌心相贴,田言以内力助她疏导内伤。
约莫一个时辰后,田言方才收掌,缓缓睁眼。
此时,师妃暄面色已缓和许多,不再那般惨白如纸。
“多谢你了,田言。”
田言摆了摆头,轻笑道:“都是姐妹,不必言谢。依我看,你不如暂且避一避风头。”
师妃暄却倔强地摇头:“纵然是死,我也绝不会后退半步。我若退了,便是慈航静斋退了。一旦传出,便等于我们败给了阴葵派,这绝不能容忍。慈航静斋的名望不容沾污。哪怕战至最后一刻,我也誓死捍卫门派的尊严与声名。”
说至此处,她眸中闪过一抹决绝。
田言见状,眼中掠过一丝无奈。
她并不认同这样的信念。成长环境迥异,使她难以理解这般执念。
田言自幼在罗网长大,对名声、清誉从不在意。她信奉的是最迅捷的手段、最直接的目的——诛杀目标,不择手段亦在所不惜。
对于师妃暄以命守护荣誉的做法,她虽无法苟同,却也由衷敬佩那份坚定。
稍作安慰后,田言便起身离去。
回房之后,调息片刻,恢复状态。
她取出血菩提,不再迟疑,一口吞下。
她已下定决心——必须尽快突破至大宗师之境。
唯有实力强大,才能让罗网真正重视自己。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再对母亲的安危有任何疏忽。
一想到母亲惊鲵身处险境,田言美眸深处燃起烈焰,对力量的渴望愈发炽烈。
不止她一人如此拼命。江玉燕回到寝宫后,第一时间调整状态,毫不尤豫地服下了那颗血菩提!
脑海中浮现苏荃竟敢顶撞自己的画面,她心中怒火翻涌,认定其必死无疑。
再想到绾绾以压倒之势重伤师妃暄,她竟感到一阵快意。
可以说,众女皆被绾绾的强势所刺激,纷纷陷入疯狂般的苦修。
她们也想登上大宗师的巅峰,亲眼看看那高处的风景,究竟是否值得。
可惜,理想虽好,她们却并无张三丰的修炼心得。
而如今,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于沉凡身上。
夜深时分,李莫愁悄然来到御书房,却发现空无一人,神情顿时失落。
转身欲走之际,恰与迎面而来的师妃暄相遇。
两女皆是一怔,气氛瞬间凝滞,宛如陷入一场无声的尴尬对峙。
最终,谁也没有开口,仅是微微点头,一切尽在沉默之中,随即默契地各自转身离去。
待走远之后,李莫愁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表面清冷脱俗,宛若仙子,不也一样来此献媚邀宠?’
‘装什么圣女,虚伪至极!’
‘这些女人,个个心机深沉,全都该死!’
师妃暄同样扑了个空,心情沉重。
她没想到沉凡竟不在。
原本还指望凭借慈航静斋正道魁首的身份,恳请沉凡赐予张三丰的修炼秘法,可惜今夜未能得见,令她倍感失望。
更甚者,她早已做好伺奉沉凡的准备。
尽管此举在她心中视为耻辱,但为了击败绾绾,捍卫慈航静斋的荣光,她甘愿牺牲。
越是思虑,她越觉得此举无错。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