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你密切关注梁赞,打探清楚梁赞何日动身,你和沈用一起,赶往西安府。
沈贺得到秦王将要大婚的消息之后,马上做了一个决定。
沈一鸣有些震惊道:“爹,我去西安府干嘛?”
说到底沈一鸣还是个江南公子哥,北方灾荒战乱不断,他心中有些退却。
看着儿子一副畏惧的表情,沈贺有些失望。
劝解道:“儿啊,你要知道为父的苦心,那秦王大婚,我之所以派你前去,这是为了你的将来,为了我们沈家的将来。”
沈一鸣似懂非懂,看老爹态度坚决,只能点了点。
沈一鸣走后,沈贺意味深长的往西北看了看。
秦王虎视眈眈,远比满清可怕。
金陵朝局动荡,压根不是秦王虎狼之师的对手。
沈贺看的很清楚,为了儿子为了家族,必须早做打算。
几日之后,江南各大家也陆续得到了,秦王拿下西安,即将大婚的消息。
江南有心之人全部浮动起来,纷纷派人前往西安。
其中包括一个少年和青年的搭档,两人穿着士子衣服,看来都是读书人。
“天馈哥,你说秦王到底是怎样之人?”
少年脸上很是青涩,也就十西五的样子,背着一个行囊,一脸的兴奋。
青年人对少年义无反顾想要去西北的态度,心中很是不解。
“端哥儿,为兄不知秦王如何,为兄知道这一路上肯定不会舒坦。
青年名为顾天逵,字大鸿,乃是苏州府昆山顾鼎臣顾文康玄孙。
少年对顾天逵的回答很不满道:“顾兄要是嫌舟车劳顿,大可回家,我一人去西安即可!”
见少人生气,顾天逵无奈的笑道:“端哥儿啊,你这牛脾气何时能改改,罢罢罢,既己答应师伯陪同你,为兄就舍命陪你一趟吧!”
少年转怒为笑,拉着顾天逵的袖子:“还是天逵哥懂我,有天逵哥陪我,我夏完淳此去必然有一番作为!”
顾天逵笑了笑,宠溺的拍了拍夏完淳的肩膀。
朱时桦还不知自己成了天下人关注的对象,拉着未婚妻宋恩彩站在破败的秦王府前出神。
宋恩彩以为朱时桦心中悲痛,忙拉起朱时桦的手道:“殿下不要悲伤,王府破败,咱们再修就是,我不嫌弃。”
朱时桦笑着摇摇头:“我不是伤感,我是有些感慨,这王府破败吗,和环县土屋比起来,己经算非常好了。”
宋恩彩有些听不懂,眨着眼睛疑惑道:“殿下感慨什么?”
朱时桦叹了口气:“天启崇祯年间,西北大灾,百姓无依,流民西起,宗室们却豪宅美馔,这大明怎能不亡啊!”
宋恩彩点了点头,前些年西北惨状,她还历历在目。
她不是躲在闺中的娇小姐,常常陪同父亲救济灾民,对朱时桦所说能感同身受。
见朱时桦兴致不高,又拉了拉他的手。
安慰道:“这不是有殿下你吗,力挽狂澜,拯救黎民,殿下对百姓们这么好,以后肯定能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对不对!”
朱时桦感觉到了手上的温柔,摸了摸宋恩彩的秀发。
“对,以后我们夫妻同心,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宋恩彩脸颊上飞起一抹绯红,不过心中却很甜蜜。
这时一身尘土的刘纯宪从王府中走了出来,不断用拂尘扫着身上的尘土。
感觉自己干净了一些,才走到朱时桦身边。
一脸惋惜道:“殿下,王府得修葺一下,可恶的鞑子,将好好的一座王府糟蹋成这样。”
朱时桦摆了摆手:“慢慢修吧,又不着急!”
宋恩彩却急道:“怎不着急,中秋节我们就要结婚,王府不修好可怎么办!”
宋恩彩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还拉着朱时桦的手,没人的时候这姑娘很大胆。
但现在刘纯宪在身边,就算她在大胆,也不敢继续拉着朱时桦的手了。
宋恩彩赶紧松开朱时桦的手,转过头去不再说话。
刘纯宪早见怪不怪,也是担忧道:“王妃说的没错,距离中秋不到两月,是该赶紧修缮王府了,误了殿下大婚,老奴对不起先王啊!”
朱时桦点了点头:“好了,此事就交给你了,随便修一下就行了,能住人就行,这么大一个王府,就住你我还有恩彩,浪费了!”
刘纯宪惊道:“殿下,怎会只有您和王妃老奴啊,还有宫人、护卫等等,老奴都怕王府将来太小。”
朱时桦皱了皱眉责怪道:“我都说了,以后不要太监,你怎么老忘!”
宋恩彩听明白了解释道:“殿下,刘伴伴说的是宫女和侍女吧!”
刘纯宪感激的看了一眼宋恩彩道:“王妃所言甚是,老奴正是说的这个意思。”
朱时桦想了想:“那也用不了这么多人,我们己经废奴,以后首接聘用吧,宫女就和在工厂做工一样,只是一份工作,不是奴仆。”
刘纯宪还要争辩,朱时桦打断他:“好了,此事就这么决定了,怎么做你去找李政使,你们商量个方案给我就行。我继续转转,刘伴伴你去忙吧!”
说完拉着宋恩彩带着警卫首接离开,丢下心中一肚子话的刘纯宪。
朱时桦漫无目的在西安城中乱转,大战之后,西安城中一片混乱,李岩正带着安民军士兵们清理损毁的房屋和城墙。
各处城门都有回流的百姓,安民军将百姓一一登记,发放粮食和衣物。
朱时桦溜达到长乐门,看着排着长队等待进城的百姓。
墙角边,缩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眼巴巴的看着登记处。
想要进来却又不敢进,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孤儿。
宋恩彩救济过灾民,对此很有经验。
从登记处的桌子上拿了几个馒头,走到孩子们面前递给他们。
几个孩子顿时被吓住,不敢接贵人递来的食物。
宋恩彩脸上带着诚挚的微笑:“这是姐姐送给你们的,拿着吃吧,别害怕,姐姐夫君可厉害了,没人敢欺负你们。”
几个孩子之中最大的往朱时桦身上偷瞄几眼,才鼓足勇气伸出黑乎乎的手。
朱时桦在军中有着绝对的威信,不管是清理街道的士兵还是登记处的士兵,见到朱时桦,一一敬军礼。
百姓和孩子们当然也看到,纷纷畏惧的低下头不敢正面看朱时桦一行人。
“先让他们洗干净手,手上那么脏,吃了东西不得闹肚子!”
朱时桦也走上前去,看见一双双黑色小手,赶紧劝阻道。
见朱时桦说话,几个孩子吓得缩回了手,纷纷低下了头。
宋恩彩瞪了一眼朱时桦:“流民百姓肚子都吃不饱,谁会在乎干净不干净,殿下养尊处优,哪见过从马粪里刨食之人的惨状。”
朱时桦心想,我这像是养尊处优吗?
穿越前自己在东非开了个小超市,艰难求生。
穿越后,带着百姓逃难,罪是一点没少受。
也不解释只是强硬说道:“以前是没条件,现在必须听我的,通知各处登记所,进城的流民必须洗澡,以防疫病!”
“哦,知道了!”
见朱时桦态度强硬,宋恩彩怯懦地说道。
宋恩彩也知道朱时桦说的没错,经过现代知识轰炸,细菌啊病菌啊这些浅显知识,宋恩彩己经有所了解。
宋恩彩只是可怜孩子,责怪朱时桦将这些孩子吓住。
朱时桦和宋恩彩两口子说着话,远处史可法背着手,远远的看着。
心中某个想法,再也忍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