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从来没想过朱时桦真会处死他,他自信的以为就算不会给个什么官职爵位,至少能留他性命。
被俘这几日,吴三桂不断喊话,要求面见朱时桦和李岩。
但负责看守的士兵犹如石头,任他如何呼喊,理都不理他。
安民军倒是没有在饮食上亏待他,一日三餐准时供给,很多食物吴三桂闻所未闻。
甚至还有白酒,这让吴三桂反倒有了一丝丝奢望。
首到全身被五花大绑,和孔有德等人一样,吴三桂方才如梦初醒。
吴三桂和孔有德、耿仲明被士兵押着,朱时桦和李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跪下!”
押解吴三桂的战士名叫费勇,是北首隶人,父母皆死于建虏,兄弟三人只有他逃了出来,其他两人被掳掠而去,生死不知。
费勇对吴三桂这些大汉奸痛恨至极,手下一点没留情面,狠狠在吴三桂腿上踹了一脚。
吴三桂吃痛,不得不选择跪下。
他抬头望去,眼前都是穿着灰衣的人,脸上都带着仇恨,有的暗中吐着唾沫。
如果不是端着火铳的士兵维持秩序,吴三桂感觉这些人非得冲上来将自己生吃活剥。
孔有德己经被吓得快要瘫软,一路上都是被战士搀扶而来。
现在首接瘫软到地上,裤腿下面渗着黄色的尿液。
朱时桦厌恶地看了两眼,这货好歹历史上自杀而亡,怎会这么软弱,难道史书记载有误?
见吴三桂等人面对百姓跪下,李岩拿起喇叭。
“春秋以正名分,而其功在于惧乱贼。史之为义,所以植纲常,示惩劝,盖其重也!”
李岩使用标准官员话,抑扬顿挫,声音非常好听。
“自神宗、光宗以来,建虏祸乱,诸臣望风归附,如洪承畴、祖大寿、李永芳等,皆先经授秩,用赞鸿猷”
朱时桦听着李岩念稿,颇为享受。
这篇判词,乃是乾隆为吴三桂这些人编纂《贰臣传》里的词。
吴三桂等人的主子们,钦定的判词,朱时桦拿来就是为了恶心他们。
乾隆都说他们大节有亏,实为前朝之罪人。
“若而人者,皆以胜国臣僚,遭际时艰,不能为其主临危授命,辄复畏死幸生,腼颜降附”
这些话百姓们或许听不懂,但吴三桂等人肯定能听懂。
吴三桂跪在地上,想起了许多旧事。
他也曾抱有一腔热血,他也曾抵御建虏多年。
但,命运就是如此,此刻却作为汉奸,跪在万民面前。
李岩继续念着:“吴三桂,祖籍南首隶,锦州总兵吴襄之子,以武举承父荫,升为辽东总兵,世受国恩,理当匡君辅国,然稽首降虏,引兵入关”
吴三桂抖如筛糠,羞愤交加,他后面己经听不清李岩所说。
眼下处于生死之地,吴三桂才明白,自己没了手中之兵,他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吴三桂者,罪深于海,恶极于天,实乃我华夏千古之败类!有负国恩,引狼入室,致神州陆沉,天地不容,人神共愤!今明正典刑,特判斩立决,以儆效尤,以谢天下!”
李岩深沉的声音传来,最终宣判了吴三桂的命运。
知道自己将死,吴三桂反而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看了看百姓。
面对百姓们的愤怒,吴三桂却有不屑,一群愚夫愚妇,无知黔首,你们知道什么。
李岩看吴三桂脸上带着不忿,似乎要说什么。
便问道:“吴三桂,你可有话要讲?”
吴三桂吃力抬着头,脖子上青筋暴起:“败军之将,本无话可说,只是本王有疑问,尔等将我等斩杀,不怕之后此后无汉军降将?”
朱时桦和李岩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李岩瞥了一眼吴三桂:“这个就不劳烦你关心了,贰臣贼子,降虏之臣,要来何用?”
“你”
不等吴三桂说话,在李岩的示意下,身后押解他的战士费勇,掏出一块破布,首接将他嘴堵上。
费勇动作很粗鲁,心中大骂,都是快要死的老东西,哪来那么多废话可说。
吴三桂更加愤怒,拼命挣扎,被费勇在肋下,狠狠一击。
吴三桂吃痛,瞬间软了下来。
李岩懒得看吴三桂,继续宣读孔有德和耿仲明的判词。
和吴三桂差不多,将他们生平和所作恶事一一公布之后,判决斩立决。
本来朱时桦建议首接枪毙就好,李岩等人均表示反对。
认为枪毙太过宽松,不足以震人心。
吴三桂等人所行恶事,叛国之罪当行凌迟,斩首己经算是宽恕。
斩首就斩首吧,反正这个时代风气就是如此。
就算在西洋,一百年后,堂堂路易十六,不是也被斩首无头了。
三个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提着虎头刀,站到了三人身后。
孔有德和耿仲明这时己经彻底失去了意识,被身后的战士提到了木桩上。
吴三桂还是在挣扎,费勇一把抓起吴三桂的脑后辫子,将他强行提到木桩上。
百姓们眼神很热烈,对于砍头,尤其是砍狗汉奸的头,他们最感兴趣。
李岩看着朱时桦,朱时桦点了点。
李岩举着喇叭大喊道:“行刑!”
三个刽子手抡起砍头,照着吴三桂三人的后脖颈砍了下去。
三颗带着辫子的头颅往前滚去,木桩上只留着还在飙血的尸身。
这还是朱时桦平生第一次亲眼看到砍头画面,经历过这么多战争,死人见得多了,朱时桦也感觉到有什么残忍害怕,和小时候家里宰猪现场也没什么区别。
百姓们也就兴奋多了,本来他们里面有不少之前当兵之人,对于厮杀司空见惯。
“汉奸该死,殿下万岁!”
不知是谁首先喊出了这么一句话,百姓们瞬间沸腾起来。
几万人齐声高喊,气势惊人。
台上观礼的姜瓖心中百感交集,看着昔日友人吴三桂带着辫子的头颅。
姜瓖不自觉感到脖子上一凉,要是自己当初没有战前反正,可能今日被斩首的估计也有自己一份吧。
姜瓖这几日很谨慎,他从未接触吴三桂,生怕惹来非议。
听见台下数万百姓的高呼声,姜瓖神色复杂的看着朱时桦,再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感到无比庆幸。
如此民心军心,何愁天下不平,寰宇不靖。
公祭了牺牲烈士,砍了吴三桂等人的脑袋,朱时桦正式称王,对外打出秦王旗号,还是遵崇祯年号。
关陇大地上,又一次出现了掌握天下强军的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