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达略作沉吟,脑中闪过前世马拉松选手的身影,还有那些特种部队极限拉练的数据。晓说s 追最鑫章結他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校场:
“普通人若按我们现在的标准坚持半年,一个半时辰可跑四十里。若是天赋绝佳者,两个半时辰,约能跑八十里。”这个距离和时间说的,就是半马和全马,业余选手的大致成绩当然职业选手不在此列。
他特意补充:“我说的是无甲无兵的情况。”
“八十里?!”赵季失声惊呼,“我的老天爷,这还能算人吗?”
校场上一片哗然。有人掰着手指计算,有人连连摇头。一个瘦高个亲兵喃喃道:“从咱们这儿最北面到襄阳城南面才六十里,这岂不是说”
关平猛地抬手止住喧哗,目光如电射向霍达:“此言当真?”
霍达迎着他的目光,不闪不避:“将军可还记得,三日前我们跑完十二里后,是什么状态?”
关平若有所思。他清楚记得那日众人虽疲惫不堪,但经过两日休整,今日个个精神饱满,显然体能已有提升。
“继续训练。”关平突然下令,“就按霍达的法子。我倒要看看,半月之后,你们能跑出什么名堂。
接下来的训练中,每个人都格外卖力。就连最年轻的王五扛着铁甲爬坡时,也咬紧牙关不肯落后。当日在泥潭中跌倒的赵季,今日始终跑在队伍前列。
正午休整时,霍达被众人围住。赵季一边揉着酸痛的腿,一边追问:“霍兄弟,你说这跑八十里的,得是什么样的人啊?”
霍达掬起一捧溪水洗了把脸,水珠从他刚毅的脸庞滑落:“这样的人,可以一日夜奔袭百里驰援友军,可在敌军围堵中传递紧急军情,可完成寻常军队做不到的奇袭。”
他目光扫过众人:“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耐力,意味着在战场上比敌人多一口气,多一分力,多一线生机。”
关平不知何时站在人群外围,闻言心头一震。他想起父亲关羽常说的“为将者,当思胜败于未战之时”,忽然明白了霍达这套训练法的深意。
霍达看向关平,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一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六月一日,将军府邸旁的亲卫营校场上,气氛肃然。关平一身戎装,立于点将台,亲自将一面小小的伍长令牌交到霍达手中,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即日起,霍达擢升为伍长,统领一伍人马!”
命令下达,霍达便正式成为了这支精锐亲卫中的一名基层军官。他麾下四人,也各有特色:
赵季:便是之前训练中在泥潭挣扎的那位,机灵但体能稍逊,是伍里的“吊车尾”。
马鸣升:膀大腰圆,力气惊人,是伍中的攻坚力量。
刘大洪:性格有些木讷,不善言辞,但执行命令一丝不苟。
王野:猎户出生,眼神锐利,身手敏捷,尤其擅长追踪与警戒。
他们这一伍,隶属于什长王猛麾下。之前的队正受了伤,一直在休养。王猛是关平麾下五位什长之一,一位经验丰富、嗓门洪亮的老行伍,还有两位屯长也一直在忙碌,关平亲领的这个曲,共计五百人,构成了他核心的作战力量。
升任伍长后,霍达的日常变得更加规律且充实。白天,他完全归王猛调度,与全什弟兄一同投入严格的军阵与步兵操典训练。
“举矛——!”
“进——!”
“转——!”
校场上,口令声此起彼伏。五十人的队伍在王猛的指挥下,如同一个整体,进行着枯燥却至关重要的阵列演练。长矛如林,步伐铿锵,每一次转向、每一次突刺,都要求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霍达在这个环境中,再次展现出了他与众不同的素质。他仿佛天生就对空间和节奏有着精准的把握。王猛发出的每一个指令,他都能瞬间理解,并且准确地执行。
无论是简单的左右转,还是复杂的阵型变换,霍达从未出过错。他所在的那一伍,在他的带动下,动作也显得格外利落协调。在成群的新补充进来的亲兵中,他这种“零错误”的表现,如同鹤立鸡群。
几次合练下来,什长王猛看霍达的眼神是越来越满意。休息时,王猛拍著霍达的肩膀,嗓门震得他耳朵发嗡:“好小子!你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老子带过这么多兵,头一回见着像你这样,上手就能摸到门道的!左右分明,号令清晰,好,真好!”
王猛是纯粹的军人,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能听懂命令、执行到位的部下。霍达不仅做到了,甚至做得比一些老兵还好,这让他如何不喜?
霍达则是谦逊地回应:“什长过奖,是您指挥得当,属下只是遵从号令而已。”
他心里明白,这得益于前世养成的纪律性和系统学习能力,使得他能快速理解这些冷兵器时代阵法的内在逻辑。但在王猛和旁人看来,这就是天赋,是作为一名优秀基层军官的潜质。
白天,他在王猛手下打磨军阵技艺,融入这个时代的战争节奏;傍晚或休沐时,他则会带着自己那一伍五人,继续他那套独特的体能训练法。理论与实践,传统与创新,在这位新晋伍长身上,开始悄然融合。
关平偶尔会负手站在校场边缘,默默观察。他看到霍达在王猛的阵型中如鱼得水,又看到赵季等人在霍达的加练下咬牙坚持,嘴角总会微微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知道,自己似乎淘到了一块真正的璞玉,而这块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出属于他自己的光芒。
正午的日头毒辣,将校场的黄土烤得滚烫。两伍人挤在营房投下的一小片阴凉里,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
什长王猛灌了一大口水,用袖子抹了把嘴,目光落在安静坐在一旁的霍达身上,忽然起了兴致,嗓门洪亮地问道:“霍达,你小子鬼点子多,有没有什么本事是现在能教教大家的?”
霍达被问得一怔,有些无措地笑了笑:“什长,这我不太好说啊,我也不知道大家能学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