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白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砸在灶台上，溅起两点油星子。他猛地转头，眼睛瞪得溜圆，四处张望——小院里就他和小翠两个人，小翠正蹲在井边择青菜，手里的菠菜叶还滴着水，听见动静抬头看他，一脸茫然。
“谁？谁在说话？”林小白声音发颤，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后脑勺，刚才那声音软乎乎的，还带着哭腔，像在他脑子里装了个小喇叭，听得清清楚楚。
小翠放下手里的菜，擦了擦手上的水，快步走过来：“少爷，没别人啊，就我跟你。你是不是昨天摔傻了？怎么跟空气说话？”她边说边伸手探了探林小白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林小白拍开她的手，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他突然想起系统给的奖励——灵植沟通术（初级），能和花草聊天。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向灶台上那盘刚炒好的凝气草——深绿色的草叶还冒着热气，边缘有点焦黑，看着卖相一般，可刚才那声音……
他试探着在心里默念：“刚……刚才是你在说话？”
话音刚落，那个细小的哭腔就又响起来了，这次更委屈，还带着点抽噎：“呜呜呜……就是我……你把我炒得好疼，根都焦了……”
林小白：“……”
真能聊！这系统奖励比他以前玩的手游皮肤还离谱！
他清了清嗓子，假装镇定地拿起筷子，夹了一根凝气草，在心里跟它“对话”：“别哭了别哭了，炒都炒了，哭也变不回原样。了你，修为涨了5，也算没白瞎你这灵草的身份，差不多意思。”
“不一样！不一样！”凝气草的声音拔高了点，带着点小激动，“他是萧辰！是天道选的天命之子！我帮他突破，能蹭天道气运，以后能长成像千年灵芝那样的大灵草！你呢？你就是个炼气一层的摆烂废柴，吃了我只会把灵气浪费在睡觉上！”
林小白被怼得噎了一下，差点把嘴里的草喷出来。他嚼着草叶，在心里回怼：“废柴怎么了？废柴活得舒坦！你以为主角好当？天天打怪升级、收小弟、应付绿茶，多累？我躺着涨修为，不比他强？”
“就是不好！”凝气草跟他杠上了，声音里满是不服，“我昨天还看见萧辰在练剑，练得满头大汗都不休息，你呢？天天躲着睡觉，还抢别人机缘，你就是个坏废柴！”
林小白刚想跟这株草掰扯掰扯“摆烂的真谛”，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是小翠那种急促的小碎步，是沉稳的、带着剑鞘摩擦声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踩在人心尖上。
紧接着，楚清月清冷的声音传了进来，不高，却穿透力十足：“林小白，你在吗？”
林小白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筷子差点掉了——师姐怎么来了？还专门找他？难道是昨天他吐槽她练剑像广播体操，她来秋后算账了？
“完了完了，小摆！师姐找上门了！”他在心里疯狂喊救命，“她是不是要揍我？我这炼气一层的修为，不够她一剑劈的！”
【慌什么！】小摆的声音很淡定，甚至带着点兴奋，【她不是来揍你的，是来问剑的！昨天你那番‘广播体操论’，把她点醒了，她想让你给她出主意！】
林小白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楚清月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院门口。他赶紧把灶台上的凝气草盘子往身后藏，藏得严严实实，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硬着头皮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楚清月就站在门口。她今天换了件淡青色的剑服，领口绣着银色的流云纹，比昨天的月白色更显素雅。手里握着一把长剑，剑鞘是深棕色的，上面刻着细密的花纹，剑柄上的白色剑穗垂在身侧，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她的头发还是束成高马尾，几缕碎发被风吹到脸颊边，衬得她的脸更白了。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林小白，没有昨天的冷意，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像个遇到难题的学生，来找老师请教。
“师姐？你怎么来了？”林小白干笑两声，身体不自觉地往身后挡了挡，生怕她看见那盘凝气草，“是不是……昨天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我就是个废柴，不懂剑法，瞎咧咧的……”
楚清月摇了摇头，往前迈了一步，走进院子。她的目光扫过灶台，扫过地上的锅铲，最后落在林小白藏在身后的手上，眼神没什么变化，语气依旧清冷：“你没说错。我回去后试了试，刻意放松身体练剑，确实比以前顺畅。”
她顿了顿，抬起手，轻轻握了握剑柄，声音里多了点认真：“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说我练剑太僵硬，可有具体的改进办法？”
林小白：“……”
他傻了。
他昨天就是随口吐槽，哪有什么具体办法？他连《流云剑法》的剑谱都没见过，顶多算个“键盘侠式点评”，真让他出主意，这不等于让他一个社畜去给ceo写公司战略规划吗？
【叮！触发任务：成功忽悠楚清月相信你有“改进剑法的独家秘诀”！】小摆的声音来得比救心丸还及时，贱兮兮的调子里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任务奖励：身法“溜得快”（初级）——逃跑速度翻倍，以后被人追着打，能跑得比兔子还快！任务失败惩罚：楚清月强制带你去练剑场，陪她练一整天《流云剑法》，练到你手软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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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白咽了口唾沫，后背瞬间冒了层汗——陪楚清月练一整天剑？那还不如让他再摔一次狗吃屎！
他脑子飞速运转，把以前在公司“忽悠甲方”的本事全拿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挺直了腰板，摆出一副“大师指点”的姿态，眼神故作深沉：“办法嘛……倒也不是没有，就是有点……特别。”
楚清月的眼睛亮了点，往前凑了凑，语气里多了点期待：“特别？没关系，只要能改进剑法，什么办法我都能试。”
林小白心里“咯噔”一下——这师姐，也太实诚了吧？他硬着头皮，瞎编道：“师姐你想啊，你练剑之所以僵硬，是因为太在意‘动作标准’，把自己框死了，就像……就像学生背课文，只背字不背意，看着熟练，其实没魂。”
他边说边比划，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剑法讲究‘行云流水’，得让身体跟着感觉走，而不是让感觉跟着身体走。你可以试试……边练剑边唱歌！”
“唱歌？”楚清月的眼睛瞪圆了，冰蓝色的瞳孔里满是疑惑，像只被惊到的小鹿，“边练剑边唱歌？这和剑法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林小白赶紧接话，生怕她不信，“唱歌能放松心情啊！你想，你唱歌的时候，身体会跟着节奏晃，胳膊腿也会不自觉地放松，这时候再练剑，动作自然就顺了，不会僵得像广播体操！”
为了让她相信，林小白还当场示范——他张开双臂，学着楚清月练剑的姿势，胳膊绷得笔直，然后突然唱起了他以前公司年会必唱的歌：“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
他边唱边晃，胳膊跟着歌词的节奏左右摆动，一会儿划个圈，一会儿往前戳，动作夸张得像个跳大神的，脚下还故意踩错拍子，差点把自己绊倒。
小翠蹲在旁边，手里的菠菜都掉地上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她家少爷，是真疯了吧？对着大师姐又唱又跳，还唱这么奇怪的歌？
楚清月站在原地，看着林小白又唱又跳的样子，眼神从疑惑变成了震惊，再从震惊变成了“看傻子”的复杂情绪。她嘴角几不可查地抽了抽，握剑的手都紧了紧，像是在努力憋着什么。
但她没笑，反而认真地思考起来——林小白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她练剑时，确实全身紧绷，连呼吸都不敢乱，如果唱歌能放松……或许真的能试试？
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却很坚定：“我试试。明天我去练剑场，按你说的，边唱边练。”
林小白心里狂喜，刚想松口气，楚清月突然回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他身后藏着的盘子上——那盘凝气草的香味飘了出来，淡蓝色的灵气波动虽然弱，却逃不过她的眼睛。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她指着他身后，语气里带着点探究，“香味很特别，还有灵气波动。”
林小白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盘子往身后藏得更紧，脸瞬间涨红，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就是……就是我在山上挖的普通野菜！炒着尝尝鲜，没什么特别的！”
楚清月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她往前走了两步，冰蓝色的眼睛盯着那盘草的方向，语气肯定：“普通野菜？我怎么看着……像凝气草？”
林小白：“……”
完了。
他这演技，在公司忽悠甲方还行，在楚清月这双“火眼金睛”面前，根本不够看！
藏在他身后的凝气草，也突然不哭了，在心里幸灾乐祸地喊：“被发现了吧！让你抢我！让你炒我！现在要被大师姐骂了！”
林小白咬着牙，在心里回怼：“闭嘴！再吵把你全吃了！”
他看着楚清月越来越近的脚步，脑子飞速运转——怎么办？承认是凝气草？那师姐肯定会问他凝气草哪来的，总不能说“抢了萧辰的机缘，炒了吃了”吧？
就在他急得满头大汗时，楚清月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从盘子上移开，落在他脸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好笑：“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要抢你的。”
林小白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楚清月的嘴角，居然微微往上勾了一下，虽然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但那一瞬间的笑意，像冰山上开了朵小花，好看得晃眼。
“只是凝气草性凉，炒着吃容易伤脾胃。”她补充了一句，语气平淡，却莫名带着点关心，“你修为低，少吃点。”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比来时轻快了点，剑穗在身后晃了晃，像在跟他告别。
林小白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盘凝气草，脑子有点懵——师姐这是……没怪他？还关心他？
【叮！恭喜宿主忽悠成功！楚清月完全相信你的“唱歌练剑法”！！】小摆的声音笑得直抽气，【宿主牛啊！好感度终于刷到零了！再接再厉，下次让她帮你挡刀！】
林小白没理小摆，低头看向手里的凝气草，在心里问：“她怎么没怪我？”
凝气草的声音蔫蔫的，没了刚才的幸灾乐祸：“她是楚清月啊……她才不管谁的机缘，她只在乎剑法。再说了，她看你傻乎乎的，可能觉得你可怜……”
林小白：“……”
他捏起一根凝气草，塞进嘴里，嚼得“嘎吱”响：“再嘴欠，就把你嚼碎了咽下去！”
凝气草：“呜呜呜……坏废柴！又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