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叶清尘对那间屋子提起了十分的好奇心,“馨儿,为什么不能靠近那间屋子啊?”
“是老爷下的令,具体什么原因馨儿也不是很清楚,我还是听别的下人说的,里面关着大小姐。
“关着?为什么要关着?”
“馨儿也不清楚,四小姐你以前不是很怕去那里的吗?”这种事,一个下人所知甚少是必然的。
“我以前很怕去那里?”
“是啊,你又忘了,每次经过那里你都见了鬼似的跑。”
“大小姐是哪房夫人生的?”
“大夫人,大夫人给老爷生了一儿一女,大公子在西北军营。”
“军营?”
“四小姐,你又忘了,在这侯府,就属大公子对你好,其他人总是作弄你,大公子每次回来还教你功夫呢。”
这话让叶清尘来了精神,“我以前还会功夫?”
“是啊,不过只是学到些皮毛,五公子功夫就很不错,最喜欢欺负你的也是五公子。”
“他以前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就是总拉你陪他练功夫,趁机打你。”
叶清尘两眼放光揉拳擦掌,腹语道:好啊,看以后谁打谁。
馨儿看了看桌上的沙漏,道:“这都到了日中了,看来是没安排人送午膳,这也太欺负人了,现在四小姐病好了,就应该跟他们一样。”
“你是说,六小姐七小姐他们有专人送膳,还有丫鬟?”
“是啊,他们都有两个丫鬟。”
“我母亲不是说,我爹对我很好吗?”
“三夫人说的那都是宽慰话,自你生病以后,头两年是挺关心,可是后来一直都放任不管了,你也到处乱跑,现在全城都知道神侯府有个傻女。”
“啊?全城都知道我傻?”
“是啊。”
“我以前傻成啥样啊?”
“就喜欢爬树、喜欢跟孩童一起玩,还喜欢…”馨儿有点说不下去。
可叶清尘却提起了好奇心:“还喜欢什么?”
馨儿一脸难为情又带着戏谑的口吻道:“还喜欢俊俏公子,看见俊俏的公子就走不动道,就想过去抱一抱。”
这话把叶清尘刚喝进嘴的茶猛地噎喷出来,潜意下差点叫出声来:这童珍珍是造了什么孽!!!
想着,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笑得很大声,馨儿都被带着一起笑了。白马书院 哽欣嶵筷
笑了好一会,馨儿总算止住了点道:“馨儿去取午膳来。”
叶清尘叫住了,“不用,咱们出去吃。”
馨儿惊了:“出去吃?”
“对,上街去酒楼饭庄吃。”
馨儿惊得一脸讶异,这四小姐该不会又犯病了吧?
她的四小姐都已经出门了也只好跟着。
出了大门来到街上,馨儿这才感到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左右观望着,生怕被人认出来似的。
可四小姐偏偏跟她想的不一样:“这大安城哪里最热闹,哪家酒楼饭庄人最多?”
馨儿都睁大了双眼惊道:“还要去人多的地方?”
叶清尘却满带不屑道:“当然要去人多的地方,出来不想见人,那干嘛要出来啊。”
馨儿还想说什么,可又不好驳了四小姐,只得顺着道:“四方楼。”
两人来到四方楼前,三层的大酒楼,此刻门前都热闹非凡,楼上更是人声鼎沸。
能来这样高档酒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馨儿有点怕了,劝道:“四小姐要不还是算了吧?”
“干嘛算了?”
叶清尘不知道,童珍珍在这里不知出过多少次丑。
馨儿怕什么来什么,二楼有个公子哥,看见了叶清尘,当即就高声嚷开了:“诶,快看呐,神侯家的傻女又出来了。”
叶清尘像是没听见,依然朝前走着,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一嚷开,二楼临街一面的人差不多都在凭栏看着底下二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那公子哥,此刻手里正吃着核桃,抓起一个核桃就朝叶清尘砸去。
令所有人万万没想到,底下曾经不知道被他们扔过多少次东西的童珍珍,头都没转过来,随手就把核桃接住了。
叶清尘随即就使上了内力,核桃裹挟着劲风飞向那公子哥。那公子哥一点也未有反应,他哪会想到曾经被他无数次欺负的人会反击他。
核桃正中脑门,“啊”一声惨叫,额头上立马起了一个巨大的包。
就听二楼一阵骚乱声和惊讶声,叶清尘一脸得意的走向了四方楼的大门。
等他们再探身出来时,叶清尘和馨儿已经进了四方楼。
进了四方楼坐下,二楼那公子哥也噔噔噔的下来问罪了。
额头上顶着个大包,叫嚷道:“童珍珍,你敢拿核桃砸我?”
叶清尘并没有马上接话,端坐着一动不动。
有人劝那公子哥,“算了吧,这傻女也不会说话,你跟她计较什么,不怕她又发疯缠上你。”
可令所有人都傻眼了,叶清尘转过身来,语调不紧不慢道:“是你拿核桃砸我吧,我只是还给你而已。”
那公子哥还在愣神中,说了句:“你会说话?”
人群中也有人道:“这傻女病好了?”
那公子哥吃了亏岂能罢休,同一句话又叫嚷道:“童珍珍,你敢拿核桃砸我。”
他为什么同一句话说了两次?细想想就知道了,曾经被他无数次欺负作弄的人,如今反过来受了对方的欺负,这种反差是巨大的,除了继续一副高高在上兴师问罪的态度,还能怎样?
“我都说了我只是还给你而已。”说完转身又端坐着一动不动。
那公子哥哪能受这个气,“我打死你。”挥手就打
哪曾想,叶清尘一个随意动作故意把桌上茶杯碰到地上,巧借捡茶杯,弯腰俯身,那公子哥挥了个空,失去重心,整个人扑倒在桌子上,桌子都散了,连人带桌趴在地上。
公子哥气急败坏,爬起身,挽着袖,却是一连挽了好几下也没把袖子挽上去,“你你你”,半天也没多出一个字来。
酒楼掌柜见状急上来劝道:“马公子,马公子,稍安勿躁,犯不着跟一个傻女计较,您上楼,今日酒钱鄙人给您免了。”
有了台阶,马公子拂袖离去,临了还又骂了句“傻女”。
掌柜的把马公子送上楼,来到叶清尘跟前,看了好一会叶清尘,道:“四小姐,今日来我四方楼要干什么呀?”
做生意的就是客气,也或许知道,在他面前坐着的毕竟是护国神侯的女儿,多少给点面子。
“来你四方楼当然是吃饭了,还能干什么?”
“吃饭?”掌柜的像是没听到,也或许是不相信听到的话,这可是第一次,傻女来是要吃饭。
“怎么?你这饭庄没饭吃?还是不欢迎我?”
许是掌柜很清楚童珍珍,也没说欢迎,“吃饭可以呀,你带钱没有啊?”
“怎么?饭还没吃就先付钱?”叶清尘加大了音量,也加重了语气。
“有钱就可以,有钱就可以,你要吃什么呢?小二给她拿食谱。”
“我也不点,就上你这四方楼最拿手的十道菜吧,还要最好的酒。”
人群中有人惊呼:十道最拿手的可不少钱。
也有人说:傻女还会喝酒。
掌柜的也似吃惊不小,“那可不少钱呢。”
这时馨儿大声道:“怎么你怕侯府没钱吗?”
因为她知道,四小姐身上没钱,自己更没钱。
侯府都抬出来了,掌柜的只好照做。
候餐间隙,馨儿小声道:“四小姐,我身上可拿不出这么多钱,你有钱吗?”
“你别管,等着吃就是了。”
馨儿一脸犹疑和不安,没钱要怎么收场。
十道最拿手的菜,就是再有钱的人也不会一次这么豪横,其他食客都在看着她,都在议论着:
“这傻女该不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这傻女,梳妆打扮起来还挺好看的。”
说什么的都有,有几个还调侃怂恿别人去侯府提亲。
叶清尘直感被骚扰了,突地站起身,指着一众食客道:“你们这些人,整天没事就爱议论别人,说我傻,我给你们出道题,看你们能不能答得上来。”
傻女给别人出题,这可是新鲜事,不少人在起哄打趣:
“你出呀。”
“什么题?”
叶清尘指着众人道:“听好了,人字,一撇一捺的人字,加一笔,不是大字,也不是个字,是什么字?”
题出了,却是半天没人答上来,有个直接答:“大,是大字。”
旁边的立马给他纠正:“都说了不是大字,也不是个字。”
“那是什么字?有这样的字吗?”
全都绞尽脑汁也没个人答得上来。
“还说我傻,我看你们才是傻。”叶清尘说完得意的坐下在候餐。
不多时,菜已上来,叶清尘一句“馨儿,开吃。”两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叶清尘还一边喝酒一边大笑,惹得其它食客都在看着她。
酒足饭饱,叶清尘大声喊道:“结账。”
掌柜的过来。
“多少钱?”
“一共八十两。”
叶清尘掏钱,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钱来。
掌柜的急了:“你这啥意思啊?”
叶清尘喝得脸已泛红,歪着头朝掌柜的呵呵笑道:“还真没带钱。”
掌柜的一听更急了,“那…你这,我还问你带钱没有。”
掌柜的急归急恼归恼,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可是皇亲国戚护国神侯的女儿,他不敢动粗,要是一般人他或许真会动粗。
这时人群中就有人笑了,“掌柜的,你上当了。”
“哈哈哈,她是傻女,她让你上菜你就上啊,你都不敢去侯府要钱,你敢去吗?”
所有人都在笑,都在看热闹看笑话。
掌柜的也才知道上当了,又是跺脚又是叹气,捶胸顿足长吁短叹。
叶清尘又说话了:“掌柜的,要不这样吧,你借我一百两把这顿饭钱结了如何?”
掌柜的懵了,“你白吃我一顿饭我还借你钱?”
!“不是不是,不是白吃你一顿饭,我借你钱是要把这顿饭钱给结了。”
掌柜的一时更懵了似的,又是饭钱又是借钱的,想来想去他脑袋里就剩一个想法,这顿饭钱不能丢。
这时馨儿又大声喊道:“怎么?你怕侯府还不起吗?”
被馨儿这一喊,掌柜的不免去想,饭钱不敢去要,借的钱总不能赖账吧。
掌柜的还在犹豫,叶清尘又说了:“不借就算了,不借那我可就走了,这顿饭钱我就付不了了。”叶清尘已是微醺状态,话都说不直了,起身要走。
掌柜的:“好,我借。”
掌柜的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叶清尘接过来,“这顿饭钱多少?”
“八十两。”
叶清尘又把那张银票拍到掌柜手上,“还你,找我二十两。”
饭钱八十两,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可不是得找人家二十两。
掌柜的又掏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找你的二十两。”
叶清尘接过这二十两的银票,还对着光线看了又看,完了挥手叫馨儿:“馨儿,咱们走。”
出门之际,后面还有人没有想到那个字是什么,问她:“四小姐,到底是什么字啊?”
叶清尘回头看着大厅里的众食客,大笑道:“哈哈哈,一群傻子。”
她不知道,在她回头时,视角正好对着二楼,大笑声引起了二楼一个身穿红色云锦搭裢衫的人注意,一看见她就倏地站起身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出了门去。
掌柜的拿着那一百两的银票,看了一会后又呆了一会,脑袋瓜子不灵光了:
“这不是我借给她的吗?怎么又回到我手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咋感觉,白请她一顿饭还倒贴了二十两呢?”
有人道:“掌柜的,玩了一辈子鹰,最后被鹰啄瞎了眼。”
大堂里的人也瞬间爆发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