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见众臣没有意见,便当做没看见江辰的失态,锐利的目光环视一圈后,沉声道:
“鉴于六皇子江辰,在此次大考中,展现出惊人的识人用人之明,其培养学子之手段,更堪称化腐朽为神奇!
朕心甚慰!
根据此前与众卿商议定下的《镇武司司主选拔规则》,朕宣布:镇武司司主一职,由六皇子江辰担任!”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洪亮,响彻整个金銮殿:
“镇武司初建,一切从简,亦需放权!朕特许,镇武司一切人员,由司主江辰自行招募组建,独立于兵部、吏部等六部、以及三军之外。
其内部制度、规章、赏罚,皆由司主一言而决。
初定规模为十万人,户部即刻拨款一千万两白银作为激活资金,任何部门不得干涉镇武司组建、执法,镇武司的任何条件也必须无条件支持。”
“多谢父皇!”江辰勾起嘴角,当即精神起来。
花伴伴立刻托着一个紫金托盘上前,上面放着一方玄铁大印,以及一块刻着龙纹的紫金令牌。
“六殿下,这是镇武司的司主大印,以及震武令,此令,上可先斩后奏王公贵族,下可调动三军。”
江辰随手将那令牌拿在手中掂了掂,入手一沉,巴掌大一块令牌,竟然重达数十斤。
这可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天阶宝物,据说遇到危急时刻,可以用此令直接沟通大禹皇朝的监天司,请动天人境高手出手。
大殿之内,众人个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这块令牌,尤其是三皇子和四皇子,眼睛都快红了。
谁知这个时候,江辰却拿着那块紫金令牌,还放到嘴边咬了咬,随后惊呼道:“嘶!纯金的!这得值不少钱吧?”
“噗——”
不少大臣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一张张老脸瞬间抽搐,但还是得硬着脸皮挤出笑容,纷纷拱手祝贺。
“恭喜六殿下!”
“贺喜六殿下!”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
他们这些人,可以在皇权的默许下博弈,可以在乱局中谋取利益,但绝不能将自己说过的话当成儿戏!
这是他们作为臣子的底线,也是大禹的底线
胆敢自己定下规则,又在结果出来后出尔反尔,这可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而是在公然挑战皇权。
金銮殿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一言可定千万生灵生死的地方,岂能让这里出现戏言?
其实这个镇武司落在江辰手中,对于他们这些大臣,亦或是皇子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至少,不会造成一家独大的后果。
一个疯子,没有根基,没有背景,更没有一个支持者。
就象一个三岁孩童,捡到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非但伤不了人,还可能割伤自己。
仅凭他一个人,想把这十万人的镇武军凑齐,都是个天大的笑话!
虽然这些大臣一个个面带微笑,可这一百多张面孔下,早已藏着一百多个心眼。
他们心里早已盘算好了一百种不同的计策,让江辰后悔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
江辰环顾一圈,将那些老家伙们虚伪的嘴脸尽收眼底,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他也知道,接下这镇武司,就等于接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但他回来,可不就是为了克服麻烦吗?
他就怕他们不出招。
只有出招了,他才好借力打力,给这腐朽的大禹皇朝,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刮骨疗伤。
在众人的“祝贺”声中,此次朝会也算结束。
随着太监一声高亢的“退朝——”,一些四品、五品的小官员,象是闻到血腥味的苍蝇,瞬间嗡的一声围了上来。
他们先是满脸堆笑地祝贺一声,随后便迫不及待地开始推荐自己的子侄后辈。
“殿下,我那侄儿,年方二十,已是先体境大圆满,为人更是忠厚老实……”
“殿下,犬子……”
镇武司可是独立于皇权之上的怪物,谁不想在里面安插人手,谋个一官半职!
江辰大嘴一咧,来者不拒,听得连连点头:“恩,可以可以,不错不错。这样吧,镇武司六品司长一位,五千万两,如何?”
此话一出,嘈杂的人群瞬间一静。
所有人都是一愣。
看着他们呆若木鸡的样子,江辰还“好心”地解释道:“放心,这钱不是给本皇子,是资助镇武司,用来当作建设镇武司的经费!”
众人面皮抽搐,最后一甩袖子,屁都不放一个,灰溜溜地散了。
开什么玩笑!
五千万两,什么官位弄不到,非要去一个八字还没一撇、吃力不讨好的镇武司?
疯子!真是个疯子!
“感情都是来空手套白狼的啊!”江辰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随后吊儿郎当地双手枕在脑后,朝着宫外走去。
刚走几步,一只蒲扇般的粗壮大手便重重搭在他肩头。
“六殿下,老哥我给你推荐一个镇武司——掌司的人选,怎么样?”大将军洛天宏的声音洪亮如钟。
江辰回过头,看着他脸上那副不怀好意的贱笑,就知道他要干嘛。
掌司,那可是镇武司的二把手。
一般人还真没资格坐,但普天之下若说谁有这个资格,绝对有他家那个母老虎!
十二岁就靠一双铁拳打遍军中无敌手的洛红裳。
“算了算了!”江辰赶紧摆手,加快脚步,“我这镇武司庙太小,装不下洛大小姐那尊大神!”
“呵!”洛天宏摇了摇头,没好气地跟在他身后,嘀咕道,“现在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了,谁让你当年手欠!”
……
今日,这些大臣走得格外着急。
江辰刚晃悠悠走出皇宫,玄武门前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华贵马车,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沉心凝那丫头的马车也不见了,只能撇撇嘴。
看来,只能自己用两条腿儿溜达回去了。
而这些大臣走得如此匆忙,自然有他们的目的。
不多时,内阁次辅徐安的马车,稳稳停在一座名为“听雨楼”的酒楼前。
与他一同停下的,还有数码朝中重臣的座驾,以及一辆通体由金丝楠木打造、四角悬挂着明珠的豪华马车。
车帘掀开,一位身着蟒袍的青年走了下来。
他面容阴沉,眼神如鹰,正是四皇子江涛,只是今日他一个幕僚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