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花伴伴神色一正,当即躬身拱手道:“陛下,刚刚收到消息,出手的是……一位剑仙!”
“剑仙?!”
江渊猛地回过头,瞳孔骤然一缩。
剑仙!
那可是振臂一呼,便可聚拢万千信徒,一念之间,便能浮尸百里的陆地神仙!
这等至高强者,怎么会出现在上京城,还帮助张家?
他眼中瞬间浮现出一抹罕见的杂乱。
如果大禹皇朝真的得罪了一位剑仙,那可就真的是国祚倾复,只在旦夕之间。
花伴伴意识到江渊误会了,立刻解释道:“陛下,您误会了。那位剑仙,据说是苗知秋请来,帮助那个冷家丫头解围。”
“只是来得恰好是镇干司准备动手的时候,阴差阳错,反倒是救了张家一命。”
“哦?”江渊脸上的愁容顿时一松,但疑虑更深,“苗知秋什么时候结识了这等存在?”
“具体老奴也不知,不过通过太一阁传来的消息,苗知秋说,是当年他游历修炼界时,用一只烧鸡结识的忘年交。”
江渊怎么可能信这鬼话。
苗知秋有没有能力结交到一位剑仙,他比谁都清楚,当然因情而困,还是他帮忙解围。
这个书呆子,要是有这嘴皮子,也不会躲在他这里了。
除此之外,他也一下就看穿了其中的疑点。
那剑仙为什么偏偏在张家即将被围杀时出现?
而不是围杀后,或者提前?
只有一个可能,那位剑仙救的是大禹,而不是张家,更不是那个冷家丫头!
他在为大禹阻止一场大屠杀。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
他刚想开口询问,最终却又死死忍住了,只是将目光,再次投向了版图之上,那属于辰王府的位置。
江渊沉思片刻,随后缓缓坐回龙椅,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此刻的他,褪去了刚才的怒火,眼神深邃如渊,仿佛一个洞悉了一切的猎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猎物在自己布下的陷阱里挣扎。
一旁的花伴伴见他心情好转,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提起接下来的麻烦。
“陛下,六殿下虽然这次拿到了第一,可想顺利拿到镇武司司主的位置,恐怕……不太那么顺利。”
“哼!”渊皇冷哼一声,直接打断了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镇武司是他们哭着喊着要求重新创建的,司主规则也是他们自己出的主意。现在,他们没有反对的资格了!”
见渊皇如此笃定,花伴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为何之前陛下一直强行拖延,不肯松口。
原来早就在这给那些人挖坑了,等着他们自己跳。
这等于逼着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就算牙被打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不过,花伴伴还是有些担忧:“可即便六殿下坐上了镇武司的位置,以他的根基,加之那些皇子与大臣的阻挠,恐怕六殿下很难将这个特殊的机构撑起来。”
“这个不用我们管。”江渊的目光悠远,“他既然有本事拿到这个位置,自然就有办法坐稳它。”
他话锋一转:“你去查一下,拿走老二那五千万两资产的人是谁?”
“陛下,这个不用查了。”花伴伴立刻躬身道,“是长公主殿下。”
“哦?是她?”江渊听到这个名字,龙椅上的身子微微后仰,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秘笑容。
……
翌日,早朝。
金銮殿内,香炉青烟缭绕,肃穆中透着压抑。
百官垂首,静默无声。
江辰跟随着人群,晃晃悠悠地来到金銮殿里他那个专属的角落,一屁股坐下,脑袋一歪,就打起了瞌睡。
他昨日就接到了上朝的通知,
今日一早,他就迷迷糊糊的被沉心凝从王府的床上拖起来,直接塞进了马车。
为什么是她送?
因为啾啾和沉心凝这两个丫头,昨天高兴过了头,直接在他王府里喝断了片,一晚上都没回去。
此刻,周围百官看待他的目光,有了明显的不同。
不再是纯粹的鄙夷和嘲笑,而是多了一丝复杂、诧异,甚至是忌惮。
现在无论他是不是疯子,但他确确实实在第一场储君之位的较量中,力压所有皇子一头,
就凭这一点,再没人敢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傻子。
随着一声高亢的“上朝——”,身穿龙袍、头戴平天冠的渊皇江渊,不怒自威地出现在龙椅之上。
江辰也只是象征性地动了动,勉强坐直了身体。
今日的早朝,主要是对几位皇子这次考验的总结。
前面几件奏报只是简单讨论了一下,随后,众臣对“乱宗”馀孽在大禹境内犯下的几件人神共愤的大案进行了激烈分析。
说着说着,就有人提到了张家残党。
很快,就有御史站出来,义正言辞地将张家残党直接划归到了“乱宗”馀孽的队列中。
渊皇自然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但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乱宗也好,张家也罢,他都不打算管,以后统统交给镇武司去头疼就行了。
最后,终于轮到了此次大考的封赏。
太监宣读完排名圣旨后。
众臣先是礼貌性地对外镇守边疆的大皇子夸奖了一番,又对在外游学的五皇子表示了期许。
随后轮到二皇子江澈、三皇子江枫以及四皇子江涛。
只是今日的江澈并没有来,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二殿下昨日回去后,大发雷霆,将他的皇子府杀得血流成河。
主要是花了海量资源供着这些智囊,关键时候不仅没作用,还害得他花二十年打造的青雨商会,白白送给了江辰。
据说昨天真是气晕了,然后吐了三斤血,最后把他们杀光了,才好受一点。
看着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渊皇当即沉声道:“江辰,听封!”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渊皇侧头看去,发现江辰不知何时又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的,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花伴伴赶紧小跑过去,在他耳边连推带喊,“六殿下,六殿下,陛下喊您!”
江辰猛地起身,站得笔直,只是眼神还有些迷离,“儿臣在!”
众人见怪不怪,也没说什么。
现在这疯子风头正盛,谁会想不开去触他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