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禹皇朝独有的,便是一种名为“赤炎狼”的玄兽,通体赤红,奔袭如火。
皇室耗费千年光阴,也才驯养了十万头,组建成了一支所向披靡的“赤焰军”,这也是大禹皇朝压箱底的战略级大杀器之一。
不过今日之事,冲撞是假,试探是真。
他那好二哥,玩的正是一手借刀杀人之计。
借太傅孙子这把蠢刀,来试探自己收拢的这几个学子的实力深浅,从而反推出自己如今的实力和水准。
恐怕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几个家伙会这么怂吧?
花钱请了那么多“吃瓜群众”当演员,结果连根毛都没拔出来,反而白白得罪了太傅王家。
江辰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头一歪,轻松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开始了自己的回笼觉。
……
另一边,金銮殿内,早朝的压抑的气氛仍在持续。
创建“镇武司”之事,因为最近的乱宗馀孽的作崇,再次被提了出来,几方阵营吵的不可开交。
但最终还是被渊皇江渊强行压下。
他揉着疲惫的眉心,正想喊退朝,殿外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公鸭嗓。
“报——!太傅王德求见!”
“王太傅?”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
王太傅早已告老,不理朝政多年,怎么会这个时候跑来觐见?
朝堂之上,立刻议论纷纷。
龙椅上的渊皇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但还是提起精神,大手一挥。
“宣。”
片刻后,一个身穿太傅官袍、圆滚滚的老者哭喊着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行三拜九叩大礼。
“陛下!陛下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王德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老臣那唯一的孙儿,王梁!今早被……被六皇子殿下当街打断了腰椎,成了一个瘫子啊。
就连他那匹炎血宝马,也被六殿下……杀了分食了,求陛下为老臣做主啊!”
声音一落,朝堂上一百多号人先是一愣,随即一片哗然,个个神色各异。
有的暗中幸灾乐祸,有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更多的,则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渊皇也愣住了,紧接着,他的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好你个逆子!
他本以为这老家伙是来就镇武司一事向他施压,结果是自己那个混帐儿子又把人家孙子给打残了。
怎么总是跟人家孙子过不去。
忽然,他象是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对着身旁伺奉的大太监花伴伴招了招手。
花伴伴立刻会意,退后退了出去。
渊皇面色恢复如常,沉声道。
“王爱卿,平身吧,你先讲一下详细经过,如果真是江辰故意所为,朕一定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殿下的内阁大臣徐安总觉得这话有些耳熟。
王德立刻将早上的事件,一直不落下的哭诉了一遍。
同时,返回的花伴伴,在江渊耳边低语了一句。
渊皇闻言眸中立即浮现一抹稀碎,随后他又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面色恢复如常,对着下方哭嚎的王德朗声道。
“王爱卿,确实是江辰的过错,你的心情,朕能理解,放心朕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就按大禹律法,你需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朕绝不推辞。”
“大禹律法、赔偿?!”
正哭得起劲的王德猛地一愣,哭声都噎住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慷慨激昂的陈词,准备联合一帮老臣痛斥皇子恶行,逼迫渊皇严惩凶手,结果渊皇一开口,直接就一句赔偿?
这是什么路数?
我跟你谈国法,你跟我谈赔偿?
“陛下!”王德回过神来,悲愤道。
“老臣要的不是赔偿,那逆……六皇子当街行凶,目无王法,殴打朝廷命官家属,此等恶劣行径,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平民愤!”
他话音刚落,吃过这种老亏内阁次辅徐安,慢悠悠地站了出来。
“王太傅,陛下这就是秉公执法,你有所不知,我大禹律法,第一百二十八条明确规定:
凡疯癫失常者伤人,若未致其死,则由其监护人负全责,以金钱、财物予以赔偿,不追究其刑责。”
此话一出,现场再次一静。
众人这才猛然想起,当初江辰把徐安的孙子打瘸了腿,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原来根源竟是在这里!
这个老家伙,还真是藏得紧啊!
兵部尚书沉彦也适时地站出来,抚着胡须道:“对对对,确有此律法。我记得,当年修订律法时,好象……还是徐大人您提议增补的吧?”
众人目光“刷”的一下,纷纷落在徐安和其他几位曾参与过修订的老臣身上,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王德心中猛地一沉,这条律法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殿上右侧皇子队列中的三皇子。
三皇子江枫,一袭锦袍,面如冠玉,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仿佛周围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一副置身事外、温润如玉的模样。
但王德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他孙子今天早上,就是收到了这位三殿下的帖子才出的门。
他纵横朝堂百载,如果看不出自己的孙子被人当枪使了,那他就白混了。
可孙子不能就这么白白吃下这个暗亏,必须要还他王家一个公道。
王德心一横,老脸涨得通红,再次跪地哭嚎起来:“陛下!疯症不能成为他行凶的借口,我大禹以武立国,更重安定。
今天他可以因为疯症打残老臣的孙子,明天是不是就能因为疯症,提刀闯进这金銮殿?!
此例绝不可开!老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渊皇平日里虽然随和,但那是在没人触及其底线的情况下。
现在王德竟敢公然挑战大禹律法,挑战他这个皇帝的权威,他当即龙颜大怒。
“放肆!!”
一声雷霆暴怒,震得整个金銮殿嗡嗡作响,所有大臣禁若寒蝉,纷纷低下了头。
众人这才意识到,渊皇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眼看事态即将失控,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礼部尚书柳承风,见状不妙,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陛下息怒。王太傅也是爱孙心切,一时情急,还望陛下恕罪。”
他顿了顿,转向王德,温言道:“王太傅,听你这么一说,老夫倒觉得此事有些蹊跷。”